朱厚煌正在苦惱的時候,忽然聽人說道:“丞相有信到。”
朱厚煌連忙接過信件,匆匆一讀,不由的拍案叫好,傳下去說道:“諸位看看楊先生的注意。”
衆人一看,不由的大爲驚訝,說道:“楊先生果然不凡。”
說實在的,楊慎雖然之前在東海廝混過,但是已經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早已人走茶涼,這半年時間之後,在文官體系之中建立威信還是可以的,但是軍中的威信就難免不足吧。
或許朱厚煌本身也不希望有軍政全通的全才。
楊慎這一封書信上面寫的什麼?寫的就是土司制度。
楊慎指出,滿刺加國屢次戰敗,滿刺加國在這片土地上的威信早已喪失的不成樣子看。而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能純粹的運用武力,必須加以考量其他方面的事情。而楊慎提出的就是收買這些部落爲東雍所用,半島之上,就立即就可以轉守爲攻了。
怎麼拉攏,自然是大明的土司制度。
分封土司,尊重各部酋長的權力,而且還有大筆地方封賞。以東雍的財力物力,勝過了亞齊不知道多少倍了,當然瞭如果佛郎機人幫助亞齊還好。但是佛郎機不會在這上面白白花錢的。
朱厚煌看了下面的將軍們一眼,心中暗道:“爲什麼文官的地位在武將之上,不是沒有原因的,是因爲政治在軍事之上,用政治手法解決軍事問題,是上策,用軍事手法解決政治問題,精確是下策了。”
朱厚煌不過在心裡想了想而已。他還要選一個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選。
選誰?
俞大猷自然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但是朱厚煌卻不願意放俞大猷去,無他,因爲俞大猷是朱厚煌手中的王牌之一。朱厚煌很明白自己的敵人是佛郎機,佛郎機纔是正主。俞大猷要留下來對付佛郎機人。
除卻俞大猷之外,朱厚煌手中能用的人沒有幾個。朱厚煌不得不感嘆自己手中人才匱乏。
朱厚煌仔細想想,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張翰。
張翰打過仗,雖然沒有打過大仗。但是也打過小仗,特別是渤泥國剛剛滅亡的時候。張翰也鎮壓過不少部落叛亂。對付這些部落還是很有經驗的。
而且張翰並不是作爲一個將軍培養的,他本來是要接父親的班,成爲渤泥重臣。所以安撫部落這方面的手腕也不淺。
朱厚煌說道:“張翰。”
“臣在。”張翰心中一動,他一直作爲雍兵的營官,雖然官階不低,作爲東雍軍中骨幹,但是一直沒有獨擋一面的機會,此刻這這個機會來了。
“孤命你招撫四方部落,分封土司,並反攻滿刺加,能不能做到?”朱厚煌問道。
張翰說道:“臣能做到。”他唯恐朱厚煌不相信,說道:“臣敢立軍令狀。”
朱厚煌說道:“你準備怎麼做?”
張翰說道:“臣決定先斬殺一部落,立威,然後派出使者與各部落談。一手刀一手銀子,想來各部落不會不答應的。”
朱厚煌點點頭,說道:“應對滿刺加就交給你,孤不用你斬殺滿刺加國王,只需你拖住他就是,不要影響大軍決戰。”
張翰又興奮,又失落,興奮是他終於有獨擋一面的機會,而失落,他率領的不過是偏師而已。
張翰帶領着本部人馬,離開了馬六甲城向東邊而去。
張翰離開了馬六甲,但是馬六甲的戰事並沒有結束。
朱厚煌的座艦正在維修,但是大量的中型戰艦都派了出去,大約有十艘左右,不過,他們的任務並不是向西進攻。而是封鎖馬六甲海峽。而艦隊隨時都準備出擊,如果佛郎機艦隊要突破馬六甲南下。東雍水師就必須出來一戰。
不過,佛郎機人暫時沒有想出戰的想法。
無他,物資消耗問題。不依靠港口做戰,不過數場戰鬥,就彈藥就消耗一空。所以佛郎機人在馬六甲對面的蘇門答臘島上。修建港口。也派出幾艘戰艦。
小規模的海戰一直繼續。
不過,決戰還欠了相當的火候。
這些與張翰都無關了。
此刻張翰,隱藏在一處高地。看着下面。
無數好像野人一樣的部落正在圍攻一隊車隊,這個車隊圍成一個圓陣。大概有數百民壯在圓陣之中。
張翰看的很清楚,這些是南都派往馬六甲的運輸車隊。
其實馬六甲與南都的海上聯繫還沒有中斷,海上交通比陸上交通要方便的多,這車隊並沒有什麼重要東西,不過,是爲了檢查兩地的道路,而且張翰也等了很久。
這一個車隊是張翰專門等的。
不過,張翰不是等車隊,而是等劫車隊的人。
雖然這些部落最近行爲,非常猖獗。但是想找到他們的行蹤,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張翰想與其去找他們,還不如等他們來找他。
此刻,就讓張翰等到了。
張翰一揮手。士卒從張翰身邊魚貫而出,分爲兩邊,將這些這些部落士卒給包圍起來。
無數整齊的步伐幾乎同時的踏起來,一時間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所有人都一時間靜了下來。
看着整齊的如同城池,奔涌如同海狼一樣的軍隊撲了過來。
“撤。”不知道誰先說高聲大喊道。
這些部落士卒,根本沒有這樣拼殺到底的想法,一見勢頭不妙,就立即掉頭就跑。但是張翰在這裡等了好幾日,豈能這麼容易讓他們逃了嗎?
忽然從後路衝出一隊士卒,整整齊齊的三排列隊,一排排火槍對準了這些人。
一個軍官站了出來,拔出長刀,揮了下去,大聲說道:“射擊。”
“啪。”無數枚子彈發射出去。密集的彈雨打了出去,瞬間將衝在最前面的人打成了肉泥。大批大批仆倒在地。
這些部落士卒好像是受驚的羊羣一樣,向後面逃了出去。
但是後面就能逃的了嗎?
張翰所部也在後面好像趕羊一樣列陣,一陣陣火槍之聲響起來,無數人仆倒在地。
“投降。我們投降。”生硬的漢話傳了出來,這些士卒一點羞恥心也沒有,見到打不過了立即投降,也算是識時務的緊,但是問題張翰這一次,絕對沒有想要留活口的意思。
受降了,如何立威啊,如果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不對。
蠻夷畏威不懷德,不殺到他們怕,他們不會接受什麼好意的,你招撫他,他以爲你怕了他,所以張翰想要想要招撫他們,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對他們示好,而是要大殺,特殺,殺得他們見到東雍的旗幟就害怕纔可以。
在他看來,朱厚煌之前對這些部落動作都太溫柔了。
朱厚煌將這部落人丁當成了勞力的一種,被擊敗之後,不過是作爲奴隸而已,而且朱厚煌與楊慎都存着從這些部落之中補充人丁的想法,這些奴隸的生活待遇並不算太差,最少在這些部落的人看來並不算太差。有衣服穿,有東西吃,還求什麼嗎?
張翰冷哼一聲,說道:“傳令下去,殺,一個不留,只留下三十個活口就可以,我只要三十個活口而已。”
“是。”張翰的手下,被張翰的命令給嚇呆了,張翰手下是並不是當初張家家丁了,而是東雍經制之師。
他們從來沒有接受過如此暴虐的命令。但出於服從命令的本能,還是接受下來。
一隊隊士卒從火槍手後面衝了出來,他們手持長刀,毫不留情斬殺下去。這些投降的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