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信率水師一路追殺五島玄雅南下到達東山島銅山所,停止繼續追殺,五島玄雅南逃到福建廣東交界的南澳島附近海域,遭到分屬福建廣東的漳、潮副總兵張通率三千餘廣東福建兩營將士分乘八十餘艘戰船發起進攻。
還沒喘口氣的五島玄雅隨即率五六千倭寇海盜與張通交戰,張通剛將五島玄雅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隨即遭到五島玄雅指揮倭寇海盜發起兇猛攻勢,承平二十餘年的漳、潮副總兵統領的福建廣東兩營將士瞬間潰敗,副總兵張通戰死。
五島玄雅在後率倭寇追殺上去,明軍死傷慘重,潰不成軍,南澳島被倭寇海盜佔據。
林阿嬌在劉麗娘陪同着前來金門,身穿新衣大紅織金飛魚通袖羅飛魚服的陳瀚親自在稍作擴建後的金門城西碼頭迎接林阿嬌。
一艘新式福船降帆減速緩慢靠近碼頭,船一靠岸,船上的百餘義軍將士紛紛下船來,林阿嬌身穿粉紅襖裙,外面罩着一件雪白棉襖大衣,在一身戎裝的劉麗娘陪着下船來。
“阿嬌,你何時到福建來了。”陳瀚迎上前去,見她小臉被海風吹得通紅,甚是心疼道:“阿嬌,可別凍壞了,碼頭上風大,天又冷,快隨我回金門所。”
“嗯”林阿嬌應了一聲,斜視陳瀚一眼,在劉麗娘陪同着緊隨陳瀚回金門所。
金門千戶所後宅書房中,陳瀚正陪着林阿嬌劉麗娘端坐榻榻米上,中間放着矮几,三人下身都蓋着毯子防寒。
劉麗娘朝着主公不斷使眼色,陳瀚早已收到劉麗孃的私下彙報,阿嬌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在淡水城對自己甚是想念。
陳瀚看向低頭不語的林阿嬌出聲致歉道:“阿嬌,都是我不好,我那日喝醉了酒,所以……。”
“阿瀚別說了,麗娘姐都告訴我了。”林阿嬌擡頭看向陳瀚莞兒一笑道:“我當時也被氣暈了頭,還刺了你一劍,阿瀚,你的傷好了嗎?你會怪我嗎?”
“都好了,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陳瀚會心一笑道:“我豈能怪你,要怪也怪只能我自己酒後亂性,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林阿嬌嬌嗔道:“你還好意思說”
陳瀚起身走到林阿嬌身旁一臉真誠懇求道:“都是我不好,阿嬌,原諒我好嗎?”
“那我就原諒你這一次吧”林阿嬌深感滿意斜視陳瀚一眼問道:“阿瀚,聽說趙軍門給你定了門親事。”
陳瀚見阿嬌臉色聚變,忙解釋道:“阿嬌,你聽我解釋,其實都是福建軍門趙參魯那老不死的強行給我和沈把總女兒做媒,我和沈把總都不願意。阿嬌你放心,我只會娶你爲妻。”
林阿嬌見他一臉着急解釋,釋懷一笑道:“我知道阿瀚當衆向趙軍門拒婚,阿瀚,我也有事向你問清楚。”
陳瀚磨蹭着坐到林阿嬌身旁,緊靠着林阿嬌芳香滿體的溫暖身子問道:“何事啊?”
“阿瀚,你……你和立花誾千代有了孩子,你打算以後如何待她。”林阿嬌目光盯着一時沉默的陳瀚追問道:“你說啊”
“阿嬌,她也是我的女人,我豈能始亂終棄。”陳瀚忙緊擁着林阿嬌道:“你纔是我要娶的妻子,她最多隻是妾室,或許聯妾室都不算,她不會離開日本。”
“那阿瀚你以後是打算住在東番還是日本”林阿嬌一臉期待着他的回答
陳瀚捏着她嬰兒肥的臉蛋笑道:“傻瓜,東番纔是我的老巢,你可是我的壓寨夫人,我豈能不要老巢和壓寨夫人。”
“哼”林阿嬌冷哼一聲道:“誰是你的壓寨夫人啊”
劉麗娘完全被兩人給無視當空氣,見主公擁着林阿嬌,很識趣地起身告退:“標下正好有事,先行告退。”
陳瀚同林阿嬌兩人看着劉麗娘關上書房房門,陳瀚一聲慘呼道:“阿嬌,你幹嘛,快鬆手。”
“鬆手也不是不可以”林阿嬌得意萬分冷笑道:“不過嘛,你得給我保證以後不許再有別的女人。”
“我保證除了你之外,絕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入骨三分的錐心之痛總算緩解,陳瀚有些懷疑人生,我怎麼這麼倒黴,偏偏喜歡上這個母老虎,陳瀚看着林阿嬌得意萬分的小臉請求道:“阿嬌,你以後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就一點點。”
“當然可以啦”林阿嬌靈動的眼珠看向陳瀚嫣然一笑道:“阿瀚,傷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林阿嬌側身一把將陳瀚左肩飛魚服拉開,看着自己給他留下的傷痕初愈,一臉心疼道:“阿瀚,還疼嗎?”
“小傷而已”陳瀚將她擁在懷中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體香心滿意足道:“打是親罵是愛,我們不打不相愛。”
“真的嗎?”林阿嬌偎依在他懷中仰望着他道:“那阿瀚你以後若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可要……。”
“我哪敢啊”陳瀚笑臉相迎着她一臉嚴肅的目光道:“我剛纔也就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是嗎?”林阿嬌不以爲然道:“以後阿瀚你可要對我好,否則我……。”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陳瀚猛地將林阿嬌撲在榻上,見身下的她頓時懵了,陳瀚俯身親吻着她額頭,吻上她櫻桃小嘴憐愛萬分道:“阿嬌,我……我等不及了。”
林阿嬌見他那雙手襲上自己胸脯,瞪了他一眼怒道:“阿瀚,你快住手,我們都還沒有成親,阿孃說了,不能讓你碰我身子。”
陳瀚被林阿嬌一把推開,很是無語道:“阿嬌,我們都親親我我了,我絕非始亂終棄之人。”
“不行就是不行”林阿嬌一把拉着毯子將身子過得嚴嚴實實與陳瀚保持距離,提醒道:“你要是再敢碰我身子,我可就喊了啊。”
“好,一切都依你還不行嗎?”陳瀚隨即道:“阿嬌,我們得儘快定親,斷了趙參魯那幫人不懷好意的詭計。”
“嗯”林阿嬌微微點頭同意道:“阿瀚,東番緊缺官吏管理各縣,政務院趙院使提議在福建一帶招募官吏,讓我帶來了一份公文。”
陳瀚接過林阿嬌從一旁棉襖大衣中取出的一份公文打開看完,趙明朗、王平安等人請求在國朝招募熟悉政務的官吏,加強管理各縣,原本陳瀚從軍民中突擊擢升大力提拔的那一批數十名粗通文墨的各縣官員只能維持各縣穩定。
“是應該在國朝各地招募官吏”陳瀚隨即又道:“不只是官吏,就連武將也要招募。”
林阿嬌問道:“阿瀚,你以後可有打算稱王。”
“活膩了才稱王”陳瀚提醒道:“不許胡言亂語”
林阿嬌不以爲然道:“怕什麼,東番是你說了算,阿爹說了,就算你稱王,朝廷也拿你無可奈何。”
陳瀚撲上前去追問道:“怎麼,你想當王妃。”
“阿孃說我嫁給了你,就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若想當王,那我自然是王妃不是。”林阿嬌見他頗有不悅,問道:“難道不好嗎?”
“好個屁好”陳瀚沒好氣道:“我若是稱王,豈不是與朝廷對着幹,對我有何好處,王不過是個名號,又有何用,阿嬌,你阿爹阿孃的話不能全聽,明白嗎?”
林阿嬌仰望着他道:“除非阿瀚你以後不欺負我,那我就都聽你的。”
“我哪會欺負你,我寵你,疼你都還來不及呢?”陳瀚一把將裹着毯子的林阿嬌抱起,兩人在房中嘻嘻哈哈打鬧起來。
書房外,劉麗娘正在聽牆根,聽着兩人打鬧嬉笑,深感欣慰道:“總算是不枉費我一番功夫撮合,林姑娘對主公一片真情,就是性子倔了點,人還是很不錯,就是有些善妒。”
劉阿杰匆忙趕來,見劉麗娘守在書房外聽着動靜,出聲問道:“劉院使,主公可在。”
“噓”劉麗娘輕聲提醒道:“主公有事,不要打擾。”
“我有要事啊,可是十萬火急啊。”劉阿杰情急之下聲音大了些
陳瀚出聲問道:“有何急事?”
劉阿杰忙在書房外稟道:“啓稟主公,南澳緊急密報,五島玄雅率五千餘倭寇進攻南澳,漳、潮副總兵張通兵敗戰死,南澳失陷,倭寇正劫掠潮州府沿海一帶。”
“倭寇又死灰復燃了啊”陳瀚隨即問道:“趙軍門可有軍令傳來”
劉阿杰稟道:“暫時還沒有”
陳瀚吩咐道:“傳令衆將前來大堂議事”
“是”劉阿杰領命而去
陳瀚整理着飛魚服走出書房,看向正在聽牆根的劉麗娘吩咐道:“好好陪着阿嬌,別讓她胡思亂想。”
“是”劉麗娘躬身相送着主公離去,隨即進書房中。
林阿嬌見劉麗娘進書房來吩咐道:“麗娘姐,快上榻來暖和,可別着涼了。”
劉麗娘端坐榻上蓋上毯子問道:“林姑娘對主公可滿意”
“還不錯”林阿嬌深感自得道:“不過還是沒有麗娘姐家夫君對你言聽計從”
劉麗娘勸道:“林姑娘別忘了,主公可是我義軍之主,豈能完全對你言聽計從。”
“麗娘姐說得有道理”林阿嬌拉着劉麗娘道:“麗娘姐,阿瀚該不會又要出兵了吧。”
“軍諜隊劉隊長剛纔稟報說倭寇擊敗了南澳漳、潮副總兵,可能一時半會不會出兵。”
“這就好”林阿嬌道:“那我們就可以在金門過年,等過了年再回東番。”
劉麗娘非常贊同道:“我也想跟我家夫君一起過成親後第一個新年”
金門所大堂中,陳瀚高坐上位,一衆義軍明軍將領分別端坐大堂左右,陳瀚虎視着衆將道:“倭寇難逃南澳,漳、潮副總兵張通戰死,倭寇肆掠潮州府,我決定出兵南下一舉剿滅倭寇,省得倭寇再次死灰復燃。”
“可是馬上就要過年,將士們都想着過春節,怕是無心再戰啊。”福建衛所將領議論紛紛,更是對東番大量招募移民導致手下軍戶逃亡多有不滿,卻是不敢在陳瀚面前提起。
萬安千戶夏麟起身道:“還望陳守備體察下情”
“好”陳瀚聲如洪鐘下令道:“福建衛所兵各自回衛所,第二師第二營師長王阿忠分兵駐守金門、廈門、海壇山、東山島,其餘衆將隨我明日出兵南下潮州府。”
“標下得令”衆將紛紛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