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進大堂來稟報道:“啓稟主公,林縣長求見。”
陳瀚一聽是二舅哥林阿文前來,看來是禍躲不過,來基隆巡視也躲不開,陳瀚忙吩咐道:“請林縣長去後堂相見”
“是”王旭領命出大堂去
後堂中,一襲青衣直身的林阿文進來朝着端坐上位的陳瀚躬身見禮道:“下官基隆縣縣長林阿文見過遊擊將軍”
“二舅哥快請坐”陳瀚揮手示意道:“此間沒有外人,二舅哥何必見外。”
林阿文看向妹夫陳瀚沒好氣道:“我妹妹阿嬌已隨阿爹阿孃回魍港老家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什麼”陳瀚端起茶杯驚得不輕,頗爲不滿道:“我說二舅哥,你們一家怎麼回事啊,岳父岳母還帶着阿嬌回老家,有什麼話當面說清不行嗎?”
“那我可說了啊”林阿文沉聲道:“阿嬌嫁進府時你要求一切從簡,可那沈氏卻風光嫁進府中,你讓我妹妹阿嬌怎麼想。我妹妹阿嬌主動替你迎娶陳千戶女兒進門,哪知陳千戶竟與沈千總是多年兄弟,如今我妹妹反倒裡外不是人了。”
“她那點心思我豈會不知,如今倒好,自己氣不過跑回孃家了。”陳瀚沒好氣看向林阿文道:“阿嬌是主動替我迎娶婉鈺過門,不過是想讓沈月難堪,哪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阿文聽着妹夫陳瀚解說總算是明白事情原委,對妹妹乾的蠢事氣得不輕道:“真是蠢”
陳瀚隨即解釋道:“沈家住在一海之隔的福州府,爲了迎親安全起見纔派水師前去迎接,沈家婚禮籌備已久,場面自然是比迎娶阿嬌時大得多,當初迎娶阿嬌也是被迫儘快成親纔不得不一切從簡,她是正妻就不能體諒一二嗎?”
林阿文提起此事就來氣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涼拌”陳瀚沒好氣道:“阿嬌愛攀比,岳父岳母也跟着瞎起鬨,還帶着阿嬌回魍港,還嫌事鬧得不夠大嗎。”
林阿文瞪着陳瀚問道:“阿嬌有孕在身,你難道就不管她了嗎?”
“我有說不管嗎?”陳瀚看向林阿文道:“阿嬌的脾氣二舅哥你是知道的,如今也不知是受何人唆使,弄得我府中不寧,我倒是得知岳母常來府中走動,二舅哥最好勸說岳母阿嬌少惹是生非,消停些。”
林阿文自是清楚阿孃一向在家中作威作福慣了,連阿爹都懼怕阿孃,怕真是阿孃教唆妹妹所致,林阿文忙道:“阿嬌哪裡我會親自回老家勸說她,妹夫你府中後宅今後打算如何安排。”
“我都安排讓她們分院別住,少些是非,我難道不想過安生日子嗎?”陳瀚對娘子阿嬌的所作所爲甚是不滿道:“你回去告訴阿嬌,讓她有點大婦風範,別跟那些妒婦一般做派。”
林阿文聞言氣得不輕怒道:“你盡說我妹妹是妒婦,真是豈有此理。”
“難道我說錯了嗎?”陳瀚起身盯着林阿文道:“自從我去你家與她議親以來,她這已經是第三次鬧騰了,前番還險些害沈月溺水,我有說過她嗎?她倒好,一氣之下跑回淡水城。”
“竟有此事,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林阿文也氣得不輕道:“我這就準備回老家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告辭。”
“不送”陳瀚看着林阿文離去的身影,對嬌生慣養的林阿嬌頗感頭疼。
次日正午時分,陳瀚剛從基隆縣趕回來淡水城臺海遊擊將軍府,秦勇忙前來書房中稟報道:“啓稟主公,主公吩咐標下辦的事都辦好了。”
“辦事效力不錯”陳瀚誇讚一番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秦勇忙回道:“回主公,都準備好了,就在政務院北邊的大院中。”
陳瀚當即吩咐道:“馬上隨我去”
“是”秦勇忙跟着主公風風火火前往政務院西北面的大院
政務院西北密林掩映中的大院中,王旭帶着侍衛隊守在外,秦勇在前推開院中正屋房門,陳瀚緊跟着進房中來。
房中安放着一座風箱兩米高的鍊鐵爐,鍊鐵爐上放着一口一米多高的大坩堝,大坩堝下有一個出水口,下方放着一個平淺大坩堝。
八名工匠等候已久,一見陳瀚進來忙伏地跪拜見禮:“參見主公大人”
“不必多禮”陳瀚揮手示意道:“免禮,都快起來吧。”
八名工匠忙相謝起身:“謝主公大人”
秦勇忙稟道:“啓稟主公,所需材料都已按照主公吩咐備好,鍊鐵爐是從火器廠搬來的。”
陳瀚當即下令道:“開始熔制吧”
秦勇忙吩咐道:“快生火,將原材料倒進坩堝中。”
兩名工匠忙擡着石英砂及蘇打踩着木梯倒進坩堝中蓋上鍋蓋,鍊鐵爐中熊熊大火燃燒起來,生火的兩名工匠忙着拉風箱迅速增加溫度。
負責觀察的一名工匠聽着坩堝中的石英砂與蘇打在熔點達到後開始逐漸熔成玻璃水的聲音,忙稟道:“稟主公大人,估計快熔好了。”
陳瀚見坩堝出水口開始流淌液態玻璃,當即吩咐道:“快準備好泥模”
三名工匠擡着泥模上前來,陳瀚隨即吩咐道:“開始澆築”
“是”一名工匠用一把大勺子將熔制的液態玻璃舀出澆鑄進泥模中,幾個水晶杯開始成型,開始退火。緊接着又澆鑄了十幾顆大小不一的玻璃珠,隨即退火定性降溫。
退火冷卻過後,陳瀚拿着幾顆大小不一的玻璃珠把玩着,喜不自勝道:“燒製水晶冶煉之法一定要嚴格保密,可以先生產一批較爲實用的水晶器具,交由西洋商行高價買到國朝,水晶冶煉之法成功,你們所有人都有重賞。”
“謝主公”秦勇同八名工匠忙跪拜相謝道:“謝主公大人”
陳瀚拿着六顆雞蛋大小的玻璃珠對身邊的秦勇吩咐道:“水晶作坊暫時就交由你來負責,一定要嚴加保密,防止水晶冶煉之法泄露出去。”
秦勇保證道:“主公放心,這八名工匠都是標下千挑萬選出來,絕不會泄露出去。”
陳瀚當即吩咐道:“將這八名水晶工匠家人也接近府中安置在院子附近住下,他們及家人不能與外界接觸,以防水晶冶煉之法泄露。”
“標下遵命”秦勇見主公對水晶冶煉之法如此重視,忙領命道:“標下這就去安排”
陳瀚走出房來朝着王旭吩咐道:“派人守好院子,沒有我的准許,除了秦勇外誰也不許進入院子。”
“是”王旭領命吩咐二十幾名侍衛留守大院附近駐守
陳瀚帶着秦勇走出院子來,看着正在轉黃成熟的府中百餘畝水稻吩咐道:“眼下早稻即將收割,需得打造一批打穀機,一會我給你畫張圖紙,此事交由你來辦。”
“標下遵命”秦勇忙保證道:“主公放心,末將定會辦好此事。”
軍諜隊以平戶城爲收集日軍軍情前沿情報站,通過大野義仁、小野義勇、蒲池信義刺探到豐臣秀吉出兵進攻朝鮮的軍情,立即火速傳到淡水城。
淡水城遊擊將軍府書房中,劉阿杰進來忙稟道:“啓稟主公,這是標下剛收到的東瀛九州密報,請主公過目。”
陳瀚接過密報大開一看,驚喜不已道:“豐臣秀吉終於出兵了,我們機會來了。”
一襲大紅襖裙的百地玉子隨後進書房來,見劉阿杰已搶先一步趕來,忙稟報道:“主公,這是我們的人剛從平戶城傳來的緊急密報,請主公過目。”
陳瀚看完兩份密報確認過後吩咐道:“傳令下去,加緊刺探侵朝日軍軍情稟報。”
“是”兩人忙領命出去
陳瀚出聲道:“玉子”
百地玉子忙回來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陳瀚起身走到百地玉子面前盯着一臉憂心忡忡的百地玉子問道:“是你向她告密的對吧”
“嗨”百地玉子忙解釋道:“是主母要求玉子彙報主公所有事”
陳瀚勾起百地玉子下巴提醒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她的走狗奸細。”
“嗨”百地玉子嬌軀偎依在主公懷中訴說道:“玉子擔心主母會爲難我,因此不得不按照主母吩咐行事。”
“豈有此理,我看她是越來越蠻橫霸道了,一言不合說走就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陳瀚對嬌生慣養的娘子阿嬌的深感頭疼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怎麼樣”
百地玉子聽着主公對林阿嬌心生不滿,滿心歡喜暗道:“那個自以爲是的蠢女人竟然跟着父母回老家了,看來主公對她很是失望,倒是那明國皇帝賜婚的沈氏頗得主公寵愛,那陳千戶女兒也深得主公喜歡,眼看着馬上就要過門了。”
陳瀚看着懷中的百地玉子小臉露出一絲詭笑,真以爲自己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嗎,我雖不滿阿嬌一氣之下跑回孃家,可也沒有不管不顧,你倒是有想法了啊。“你在想什麼?”
百地玉子含嬌細語道:“玉子聽聞立花家督也想嫁進府中,不知可有此事?”
“她倒是想啊,如今府中兩位平妻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還要不要人活啊。”原本嚮往着古代一夫多妻制,哪知自己纔剛娶了兩位平妻就鬧得家宅不寧,陳瀚看向百地玉子問道:“你有心事?”
“嗨”百地玉子鼓起勇氣道:“請主公給玉子一個名分,玉子會盡心侍奉主公。”
陳瀚沒好氣道:“還嫌我不夠煩嗎?”
百地玉子聞言淚流滿面道:“主公是嫌棄玉子侍奉主公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