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鶴蚌相爭

天然護城河砂拉越河繞古晉城外而過,寬闊的河港碼頭附近百餘艘大大小小船隻,有不少是古晉華人土著漁船。古晉華人不下兩三萬,童龍也是得到城中遭受當地土著欺壓華人作爲內應,輕而易舉攻佔古晉城。

童龍在古晉一帶徵集五千華人土著整編操練成軍,兵力達到八千餘人。面對歸順渤泥國的張那督統率的一萬二千大軍來攻,童龍迅速集結百餘艘大小船隻從古晉城外碼頭順着砂拉越河衝殺出海來。

張那督率一萬二千渤泥國大軍及七八十艘戰船南下殺來,正好與童龍大軍在砂拉越河口相遇,五十來歲身形較瘦的張那督身穿鎖子甲站在旗艦福船船頭上看着正順流衝殺出來的童龍大軍船隊高呼下令道:“進攻”

站在旗艦上指揮手下船隊進攻的童龍也不甘示弱高呼下令道:“進攻”

渤泥水師戰船紛紛朝着童龍船隊衝殺上來,渤泥將領疾呼下令道:“放”

渤泥水師中僅有的二十幾門佛朗機炮是由張那督一幫海盜從大明帶來,朝着童龍船隊不斷髮炮進攻‘轟轟……’

李固高呼下令道:“放”

‘轟轟……’童龍大軍戰船上的五十幾門佛朗機炮不斷朝着渤泥國水師戰船發炮猛轟,雙方衝殺前在的戰船及船上將士不斷被炮彈擊中,紛紛船毀人亡,慘呼聲不絕於耳:“啊啊……”

童龍見對方火炮並不比自己戰船上的火炮差,只不過數量較少而已,童龍疾呼道:“放,快放炮,給我狠狠炸死渤泥軍隊。”

“是,大王。”操作佛朗機炮的海盜頭目小嘍囉紛紛忙着將佛朗機子炮放進母炮中點火發射;“放”

‘轟轟……’整個砂拉越河口炮聲隆隆,炮彈呼嘯聲橫飛,濃濃的硝煙瀰漫整個河口海面。

張那督見童龍戰船衆多,佛朗機炮比自己更多,疾呼下令道:“別讓海盜衝出來,快放炮,都給我抵擋住。”

“是,那督大人。”渤泥國將領指揮着渤泥水師駕船與從砂拉越河衝殺出來的童龍大軍船隊發起進攻,雙方不斷展開接舷戰,或者直接駕船衝撞上去。

李固見河口被渤泥水師戰船堵住,忙建議道:“大哥,不如分出一部分兵力從汊河出海繞道襲擊渤泥大軍後陣。”

童龍也對眼下的戰事不利深感擔憂,渤泥國萬餘大軍搶佔先機在張那督指揮下直接將自己堵在砂拉越河口出不得,對方明顯是想借機消耗自己。

童龍耗不起,手下大多是從古晉城一帶招募的新兵,一旦戰事不利,必將作鳥獸散。童龍忙下令道:“阿固,你率三十艘戰船三千兄弟立即從西邊汊河口出海繞道進攻渤泥大軍後陣,我率大軍拖住渤泥大軍進攻。”

“是”李固領命帶着三千大軍三十艘船向南後撤逆流而上從汊河口趕去

張那督見童龍分兵,當即下令道:“都給我衝殺上去”

傳令兵高呼傳令道:“那督大人軍令,衝殺上去。”

“是”渤泥國將士紛紛駕船朝着童龍大軍戰船發起猛攻

童龍見前陣的船隻紛紛被渤泥水師戰船猛攻得不斷後撤,心急如焚的童龍忙吩咐道:“快把阿昌找來”

沒多久,宋昌跑到童龍旗艦上見童龍大軍被渤泥大軍打得招架不住,忙問道:“大哥有何吩咐?”

童龍陰沉着臉道:“張那督指揮渤泥軍隊攻勢甚猛,弟兄們都被擋在河口出不去,不好展開進攻,你們大軍在哪裡,快讓他們隨我前後夾攻渤泥軍隊。”

“我這就通知他們”宋昌見形勢危急,忙拿出信號竹筒點燃引線‘嗚’一道紅色濃煙破空聲響起,天空中一聲大響‘咚’

蕭浪率東海水師第二編隊三十艘戰船從安不納羣島朝着東南的古晉城趕來,先期派宋昌作爲使者勸降童龍歸順。一旦童龍拒不歸順,東海水師將直接出兵滅掉童龍,再出兵攻滅渤泥國。

臨時停泊在古晉城北邊海面的東海水師第二編隊將士聽着一聲沖天大響,見是宋昌發射的緊急紅色信號彈。

“報”桅杆上的偵緝兵看到升起的信號彈忙稟報道:“稟報蕭師長,東南河口有緊急信號彈。”

蕭浪看着東南方向的砂拉越河口升起紅色信號彈,立即下令道:“傳令下去,立即趕往砂拉越河口。”

“是”傳令兵領命打出前往東南方向砂拉越河口旗號

東海水師第二編隊三十艘戰船紛紛轉舵調整船帆藉着盛行的西南季風朝着砂拉越河口趕去。

砂勞越河口雙方激戰正甘,張那督指揮渤泥軍隊對童龍大軍船隊發起凌厲進攻,童龍大軍船隊紛紛朝着古晉城後撤,童龍不斷怒喝下令道:“都給我頂住,不準後撤,違令者斬。”

“放箭”張那督站在旗艦上看着童龍大軍戰船上的佛朗機炮炮彈盡皆消耗完,高呼下令道:“衝上去,剿滅海盜。”

渤泥大軍將士越戰越勇,紛紛駕船衝殺上來,渤泥水師將士划着數十艘小船與童龍手下華人土著的漁船在河面上展開激烈拼殺,河面上浮屍一片,雙方都死傷慘重。

童龍看着不斷被殺得後撤的大軍船隊,歇斯底里抓着宋昌衣領追問道:“你們的人到底何時趕來,難道要等他們來給我收屍嗎?”

宋昌忙寬慰道:“大哥彆着急,我剛放了信號彈,他們正在趕來。”宋昌也很懷疑蕭浪是想讓童龍與渤泥國大軍鶴蚌相爭,好漁翁得利。

“狗孃養的張那督”童龍看着對面正在指揮渤泥國大軍猛攻的張那督憤恨不已大喝道:“老子跟你拼了”隨即雄獅猛吼下令道:“弟兄們,隨我衝上去,殺掉狗賊張那督,擊破渤泥軍隊。”

一衆被逼急了的海盜紛紛高呼響應道:“跟渤泥軍隊拼了”

童龍親自帶着三十幾艘戰船直衝向張那督所在的渤泥水師旗艦殺來,疾呼下令道:“放箭,都跟我衝上去。”

張那督看着來勢洶洶的童龍大軍也慌了神,狗急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童龍明顯是被自己逼急了,張那督慌忙下令道:“快攔住海寇,都給我攔住。”

“跟我衝上去”童龍揮着大刀不斷砍殺靠近的渤泥將士,身邊的海盜不斷放箭射殺,長槍接連不斷刺向附近戰船上的渤泥將士,渤泥軍隊面對悍不畏死的童龍帶着手下海盜衝鋒,根本抵擋不住,紛紛潰敗下來。

這下輪到張那督不得不拼命了,張那督血性大發大喝一聲道:“都跟我衝上去”

“是”千餘張那督本部將士跟着張那督朝着童龍衝殺上去

“殺”雙方喊殺聲震天,四周的渤泥國軍隊及加入童龍大軍的古晉城土著華人紛紛退到外圍去,不敢靠近兩支悍不畏死的精銳廝殺。

‘轟轟……’接連不斷的炮聲隆隆響起,渤泥國水師不斷船毀人亡。

砂勞越河口出現大批懸掛着大明東番遊擊將軍府東海水師第二編隊旗號的高大戰船正衝殺而來,戰船上的艦炮、佛朗機炮不斷朝着渤泥水師發炮進攻。

“大明水師”張那督轉身看着河口遮天蔽海浩浩蕩蕩衝殺而來的東海水師戰船頓時懵了,大明水師怎會跟海盜聯合起來了,張那督慌忙下令道:“快讓大明水師停止進攻,我們是渤泥國大軍,我們在圍剿海寇。”

“是,那督大人”渤泥將領忙駕船朝着後陣冒死趕去勸說

宋昌站在童龍身後看着遠處河口出現高大的戰船帆影喜不自勝道:“我們的援兵到了”

童龍當即下令道:“撤,快後撤。”

“快撤”一衆海盜頭目紛紛跟着下令撤退

所有海盜船隻紛紛逆流撤退,避開東海水師艦炮遠程轟擊,童龍一夥海盜早已見識過西洋商行武裝炮火的威力,如今更是見識到了東海水師艦炮的威力。

渤泥國將領冒死朝着衝殺上來的東海水師戰船上的將士疾呼道:“我們是渤泥軍隊,你們快停止進攻我們。”

座艦上的蕭浪看着操着一口閩南方言疾呼的渤泥將領下令道:“繼續進攻”

“是”傳令兵領名揮動着進攻旗語

‘轟轟……’接連不斷的炮聲隆隆響起,渤泥國水師戰船紛紛船毀人亡。

張那督帶着一千本部大軍剛與童龍脫離交戰,眼看着身後的大軍將士紛紛被大明水師不斷炮擊慘死在河道中,驚恐萬分的張那督疾呼下令道:“快棄船上岸”

一千將士紛紛跟着張那督棄船上岸,眼睜睜看着東海水師戰船衝殺上來對渤泥國水師船隻橫衝直撞,不斷開槍射殺船上將士。

童龍也指揮着手下大軍跟着圍攻渤泥軍隊,大勢已去戰敗的渤泥軍隊紛紛跪在戰船上主動請降。

蕭浪當即下令道:“傳令接受降俘請降,打掃戰場。”

“是”傳令兵立即傳達軍令道:“蕭師長有令,接受降俘請降,打掃戰場。”

東海水師將士紛紛開始接收降俘,俘獲兩千餘渤泥軍隊,繳獲三十幾艘渤泥水師戰船。童龍親率手下從南面將棄船上岸的張那督一千精銳攔截在西岸兩河交匯半島上,東海水師將士也紛紛從北面登岸圍攻張那督一千精銳。

蕭浪下令道:“傳令下去,降者不殺。”

“是”傳令兵高呼傳令道:“蕭師長有令,降者不殺。”

張那督見不斷四下合圍的海盜及東海水師大軍一臉絕望,原本還想趁亂出逃,一聽大明東番水師將領下令降者不殺,張那督自是不想死,不然也不會從大明逃到渤泥國來。

一千將士目光紛紛看向張那督請求道:“那督大人,不如降了吧。”

張那督扔下手中長劍下令道:“降吧”

一衆將士紛紛跟着扔掉兵器,跪地請降呼道:“我們願降”

蕭浪登岸打馬走過來看着棄械投降得一千降兵下令道:“將所有降俘押上船”

“是”一衆東海水師將士押解着一千渤泥降俘上戰船

童龍帶着一衆手下海盜頭目上前來伏地跪道:“罪將童龍願率手下弟兄歸順東番遊擊將軍府,請蕭師長接納我們誠心歸順。”

“好”蕭浪欣然答應道:“我代主公接納你們歸順”隨即下令道:“童龍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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