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看向長束正家下令道:“命甲賀查探清楚浪人一揆,速速向吾稟報。”
“嗨”主管情報統管甲賀流忍者的長束正家叩拜領命
豐臣秀吉一對三角眼看向淺野長政問道:“許三官小子可有定罪”
淺野長政回道:“已定罪”
“所定何罪”
“越度(非法出境)”淺野長政見太閣猴臉拉得比馬臉還長,許三官私通明國一事稍有處置不當只會適得其反。
“納尼”豐臣秀吉騰地起身怒喝道:“許三官小子私通明國,罪無可恕,豈能只定越度之罪,吾已新鑄幾口大鍋,將那恩將仇報的許三官小子亨了。”
“嗨”淺野長政叩拜領命
豐臣秀吉要亨了許儀後的消息一傳出,正在大阪上下活動的島津氏外交官家老伊集院忠棟聞訊大吃一驚,沒想到太閣殿下如此動怒,當即去找德川家康。
德川家康府中一間密室中,年近半百,一襲大黑官袍頭戴烏紗帽的德川家康不算矮,一張有些發福的大圓臉,目光沉穩,堅定犀利,看向面北而坐的伊集院忠棟問道:“爾有何事見吾”
“稟家康公大人,這是吾主公命吾親自轉交給家康公大人的書信,請家康公大人過目。”伊集院忠棟躬身遞上書信
德川家康看完島津義久的書信,半響後道:“吾可以助爾主公”
“謝家康公大人”伊集院忠棟忙躬身相謝
伊集院忠棟離開後,兩名五旬左右的家臣進密室來。
德川家康看向兩人道:“吾已答應助島津義久營救許三官”
“主公不可啊,太閣殿下尚對主公百般猜忌,主公貿然爲島津氏說情,恐觸怒太閣殿下。”家臣元老酒井忠次一襲大黑和服,留着月帶頭,一臉擔憂道:“何況太閣殿下已下令亨了許三官”
“請主公慎重考慮”矮胖的石川數正也勸道
德川家康不以爲然露出一絲得意獰笑道:“兩位家老不必再勸,就讓服部半藏來告訴你們吧。”
密室房門嘩啦一聲打開,一襲大黑袍,年近半百,身型矮小,留着月帶頭的服部半藏進密室來伏地叩拜道:“主公大人”
德川家康一臉喜色道:“給兩位家老說說吧”
“嗨”服部半藏叩拜領命起身跪座蒲團上朝着兩位家老說道:“太閣殿下自從小牧·長久手之戰後,對主公大人猜忌之心甚重,主公大人不得不早做準備。島津義久與主公大人都是不得不臣服於太閣殿下,因此,拉攏島津氏對主公大人很有利。
主公大人命吾伊賀忍者收集島津氏把柄,島津氏一門衆一向狡猾,唯有島津義久親近許三官行事張揚,不計後果,因此吾伊賀忍者從許三官下手。”
“納尼”兩人深感震驚,想不到許三官私通明國敗露竟然是伊賀忍者在搞鬼,難怪會直接捅到淺野長政哪裡,如此說來就說得通了,沒有人指使,那幫明國海商如何能接觸到淺野長政的親信,難怪淺野長政和太閣殿下都深感震驚。
德川家康深感自得道:“吾爲島津義久營救出許三官,施恩於島津氏,島津氏日後自當與吾守望相助。”
“主公高明,祝主公武運昌隆。”三人再次叩拜道:“祝主公武運昌隆”
德川家康看向兩人吩咐道:“想要說服太閣殿下釋放許三官可不易,兩位家老說說該如何說服太閣殿下。”
酒井忠次沉思片刻後道:“主公,如今九州浪人一揆暴動,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已攻佔北九州各國,島津氏對太閣殿下平定九州很重要,我們可以以此勸說,說服太閣殿下釋放許三官。”
“不,這恐怕會適得其反。”石川數正當即反對道:“如此一來,豈不是表明島津氏有不臣脅迫太閣殿下之心。”
服部半藏對於政治陰謀不擅長,只能默不作聲聽着。服部半藏率服部氏早在天正伊賀之亂前就離開了伊賀國,更是在本能寺之變中忠心護衛德川家康經過長途跋涉平安回到三河國,使德川家康免遭危難。
德川家康對對手豐臣秀吉很瞭解,知己知彼,方能立於不敗之地,豐臣秀吉當初趁織田信長在本能寺之變中被殺接管拉攏織田信長族人一門衆及重臣。
作爲織田信長盟友的德川家康逃回三河國後,織田信長次子織田信雄聯合德川家康反對豐臣秀吉,雙方展開‘小牧·長久手之戰’。
初戰不利的豐臣秀吉憑藉驚人的外交手腕降伏了織田信雄,德川家康被迫退兵。德川軍與羽柴軍達成不戰和議,德川家康派出次男德川秀康作爲人質。
未嘗一敗的德川家康已成爲豐臣秀吉的眼中釘,肉中刺,時刻提防着。豐臣秀吉擅長深思熟慮,謀定而後動,不動則已,動則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因此雙方都對對方彼此瞭解,甲賀流與伊賀流上忍服部氏忍者成爲雙方的情報鬥爭工具。
“別忘了太閣殿下的出身”德川家康對豐臣秀吉出身卑微的自卑心態非常清楚,得意笑道:“吾一向對太閣殿下甚是尊重,從不忤逆頂撞太閣殿下。”
德川家康與豐臣秀吉兩人的出身完全是天差地別,德川家康的父親鬆平廣忠是鬆平家第七代城主鬆平清康的嫡子。而豐臣秀吉的父親木下彌右衛門是織田信秀手下的鐵炮足輕(最低等的步兵)。
木下彌右衛門在戰鬥中受傷致殘,只得回家務農,不久傷重去世。豐臣秀吉一家屬於平困戶家庭,沒法生活的母親阿仲帶着七歲的豐臣秀吉和姐姐阿友改嫁給同村的男人竹阿彌。德川家康打心裡是看不起草莽英雄豐臣秀吉。
德川家康與兩位元老重臣商議一番後提筆給豐臣秀吉寫了一封請求太閣豐臣秀吉釋放許儀後的書信,信中內容滿充藝術文字,充分顯示德川家康精明的政治情商。
德川家康在書信中直臣許儀後私通明國之罪,更是對太閣恩將仇報。表面上看,這那是一封求情信,分明就是來補刀的,估計是嫌許儀後死得不夠快。
前文不過是爲後後文埋下伏筆,隨即話鋒一轉。德川家康指出不光是許儀後不滿太閣你,販運貨物前來日本的明國海商都對太閣你不滿,原因是太閣你制定對待明國海商的苛刻制度。
如若亨了許許儀後,反顯得太閣氣量太小。若是太閣赦免許儀後,則盡顯太閣寬闊胸襟,天下人都會欽佩太閣的度量,說太閣你是仁德之人。
陰暗潮溼的囚室中,一名身形瘦弱頭髮蓬亂掩面的囚犯被穿着肋骨吊在木樁上,赤裸着遍體鱗傷的上身,下身緊着一條被污血侵染的短褲,遍體鱗傷,血跡斑斑,似乎已昏死過去。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走近囚室,一陣嘰裡呱啦聲音吩咐道:“淺野司代交代了,許三官私通明國光憑他一人是不可能辦到,他一定還有同夥,繼續嚴刑拷打逼問出他的同夥,一旦審訊出來,馬上稟報。”
“嗨”矮小的監獄官員有些擔心稟道:“許三官已經昏死過去數次了,會不會將他拷打死了,不如暫緩拷打。”
“納尼”另一名矮瘦的官員不滿怒道:“太閣殿下已下令準備將他亨了,給我往死裡嚴刑拷打,逼問出同夥。”
“嗨”
義軍即將攻打肥後國的消息泄露傳到肥後國加藤清正的居城隈本城,留守的一衆加藤清正家臣武將森本一久、莊林一心、森本一房等人嚇得不輕,緊急調兵守衛隈本城。
同時向肥後國南部的小西行長,豐後國的大友義統,肥前國藤津郡的小早川隆景派使者求救,希望這三人能出兵趕來救援,同時起到牽制浪人一揆兵力的作用。
小西行長自己都是被木山六郎率義軍水師營到處襲擊弄得焦頭爛額,沒有派兵北上援救隈本城之意,而是建議森本一久等人堅守待援。
大友義統得知浪人一揆準備進攻肥後國,又得知太閣豐臣秀吉正在準備出兵九州平定浪人一揆,大友義統決定救援加藤清正的隈本城,一旦將浪人一揆鎮壓下去,自己定會獲賜領地。
大友氏接連遭到龍造寺氏、島津氏擊敗,實力大損,鎮守各地的家臣也紛紛脫離大友氏。大友義統只能出兵五千,領國中也只剩下兩千兵力鎮守。
小早川隆景接到隈本城加藤清正一衆家臣派使者冒死渡海前來求救,小早川隆景不得不慎重考慮,浪人一揆準備進攻肥後國北部,這可能是一個機會,小早川隆景命立花宗茂、小早川秀包兩人出兵兩千餘人連夜渡海趕往隈本城。
三池郡郡城成爲義軍進攻肥後國的後勤補給地,松田一郎已奉命統率四千倭人營殺入肥後國,同時還有筑紫廣門五百大軍跟隨出征肥後國。
倭人營在松田一郎統率下殺入肥後國,席捲山鹿郡、菊池郡。肥後國自從‘國人暴動’及‘天草一揆’接連戰亂不斷,整個肥後國的豪族幾乎被豐臣秀吉手下小西行長、加藤清正兩人殺光,剩下的也都成了家臣。
肥後國失去主公的浪人很多,浪人們混得很差勁,經常飢不果腹。別說浪人不好混,就連落難的大名及家臣都會成爲乞丐。
義軍倭人營殺入肥後國,肥後國的浪人們紛紛自發趕來加入倭人營,倭人營兵力猛增兩千餘人,松田一郎將剛加入的浪人們編爲倭人營浪人團。
松田一郎隨即率大軍對肥後國北部的玉名郡郡城高瀬陣屋發起進攻,加藤軍在高瀬陣屋僅有千餘人,其中包括逃到肥後國的高橋統增部數百人。
不下六千義軍倭人營將高瀬陣屋團團圍住,筑紫廣門負責攻打南面,倭人營負責攻打其餘三面。
“醒過(進攻)”松田一郎揮刀高呼下令:“駝子你給(衝鋒)”
倭人營將士紛紛扛着攻城梯竹束盾牌朝着高瀬陣屋發起進攻,剛加入的浪人們更是奮勇衝殺在前,好在松田侍大將面前表現出自己英勇善戰,才能得到重用。
“八嘎”筑紫廣門氣得瘋狂怒喝道:“殺給給……”
松田一郎指揮着倭人營大軍在後朝着落荒而逃的加藤軍追殺而去:“駝子你給(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