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成納妾的計劃,正式提上議事日程了。
朱審馨已經懷孕三個多月,身體眼見的臃腫起來,春屏也明確已經懷孕了,這是雙喜臨門的事情,春屏不再照顧朱審馨,身邊也有丫鬟專門照顧了。
按照蘇天成的計劃,納妾是同時進行的,也就是說,他要同時將春屏、王芙蓉和柳如是三人,娶進家門。
在娶親的儀式方面,蘇天成按照迎娶朱審馨的格式進行,只是不可能回到山西平陽府城舉行儀式,這有些遺憾。
春屏的父母都在山西太原,蘇俊接受了重任,帶着媒婆前往太原提親,王芙蓉的母親就在江寧縣,簡單很多,麻煩的是柳如是,由於家貧,柳如是很小就被賣出來了,賣到了盛澤歸家園,成爲名妓徐弗家的養女,之後遭遇很多的波折,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蘇天成可不會疏忽,他專門和柳如是說了,一定要找到柳如是的親身父母,婚姻是大事情,不能夠兒戲,相信徐弗家知道柳如是的親身父母。
柳如是非常的感動,也更加的內疚,朱審馨和春屏都懷孕了,她的肚子卻沒有反應,要是不能夠爲蘇天成生兒育女,自己真的就是生不如死了。
蘇平陽親自出馬,找到了徐弗家,幾經波折,終於找到了柳如是的親身父母。
柳如是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家裡還有不少的兒女,條件很是困難,眼見着這樣的情形,蘇平陽也沒有話說了,他本來是有着一肚子怨氣的。
按照蘇平陽的安排,柳如是的親身父母和養母,都被接到了江寧縣生活。
蘇天成給蘇化文寫信了,告訴父親,自己要納妾了。定於十月一日舉行婚禮,父親若是有時間,不妨到江寧縣來一趟,若是抽不出來時間,就算了。
忙完這一切的事情。已經是九月初七了。
渠清澤來到了縣衙。
蘇天成帶着渠清澤。進入了密室。
渠清澤帶來了一疊信函。
蘇天成沒有說話,拿起這些信函,慢慢的開始翻看了。
很快,蘇天成的臉色。發生了變化,而且是越來越白了。
半個時辰之後,蘇天成看完了所有的信函。
“大人,暗線說到了一些什麼情況啊?”
按照規定,這些信函。只能是蘇天成本人看,渠清澤是不能夠拆封的。
蘇天成沉默了好一會,纔開口說話。
“看來婚禮要推遲了,我對不起春屏、芙蓉和柳隱啊。”
“大人爲何這樣說啊,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嗎?”
“確實有大事情,流寇在河南滎陽召開了大會,闖王高迎祥、八大王張獻忠、闖將李自成、革裡眼賀一龍、曹操羅汝才、左金王藺養成、射塌天李萬慶、改世王許可變、混十萬馬進忠、過天星惠登相、橫天王、順天王、九條龍等流寇的首領,再一次聚會了,這一次。他們有大動作了。”
渠清澤也變得嚴肅起來了,這真的是大事情了。
“暗線的能力真的不錯,能夠拿到如此重要的情報,很不簡單了,可惜啊。洪承疇大人還摸頭不知腦,依舊調遣大軍,前往陝西、山西、河南一帶剿滅流寇啊。”
渠清澤看着蘇天成,沒有說話。
“七十二營的流寇。已經分兵了,他們的兵力總數。號稱七十萬人,是官軍的十倍,和上次車廂峽之戰一樣,他們也分爲了兩路,革裡眼、左金王、橫天王、混十萬等人,帶領一部分的流寇,進攻四川、湖廣和陝西,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羅汝纔等人,帶領一部分的流寇,進攻河南汝寧府,伺機進攻南直隸。”
渠清澤目瞪口呆,想不到暗線的情況,弄得如此的清楚,說實話,這些暗線,具體做什麼事情,他不完全清楚,甚至是不知道。
“這些信函,是前日發出來的,到了今日,流寇肯定動作了,這些情報,洪大人不知道,還帶着朝廷大軍,深入到陝西,以爲能夠向陳奇瑜一樣,遇見流寇的主力,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人家早就袖底抹油了。”
“大人,鞋底抹油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流寇依舊跑了啊,洪大人在陝西一帶,肯定是撲空了。”
說完這些,蘇天成從書閣裡面,取出來了地圖,鋪開之後,開始仔細看地圖了。
蘇天成邊看邊指着地圖,隨着蘇天成手指的移動,渠清澤的臉色變得煞白,說話也結巴了,顯然是遭遇刺激了。
“大、大人,流寇沒有這樣的膽量吧。”
“這可說不準,你來看,汝寧府在河南的最南面,左面可以進入湖廣,右面可以進入南直隸,進入湖廣的可能性是沒有的,另外一路的流寇,已經進入了湖廣,他們可不會在湖廣繼續開會了,從汝寧府進入南直隸,有兩條道路可以選擇,一是進入廬州府,繼而攻佔六安州、廬州等地,二是進入鳳陽府,經過壽州、淮南,直接到達鳳陽府。”
渠清澤的身體開始顫抖。
“大人,你憑什麼說流寇會侵襲鳳陽府啊。”
“換做你,遭受了重大打擊之後,是不是想着狠狠的報復對方啊,流寇若是進攻廬州府,能夠得到什麼,況且南京兩大營,得知消息之後,肯定會馳援的。相反,流寇若是直接進攻鳳陽府,出其不意,就連你都想不到,流寇有這樣的膽量,竟敢入侵鳳陽府,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可惜的是,流寇做事情,從來不遵循常理。”
“大人,如此重要的情報,要馬上稟報朝廷啊,晚了就來不及了啊。”
蘇天成稍微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大人,這等的事情,一定要稟報啊,若是中都失陷了,那就不得了啊,中都乃是龍興之地,沒有城牆,流寇要真的侵襲了,出人預料,肯定出事情的。”
“老渠,這是我的分析,剛纔你都不相信流寇敢於侵襲鳳陽,那裡是中都,中都留守司的兵力是不少的,若是將這等的分析呈報上去了,朝廷不相信,該當如何,再說了,朝廷裡面,有些大人,習慣性思維,認爲流寇不堪一擊,說話做事情都不知道保密,這等的情報,要是泄露出去了,暗線怎麼辦。最爲重要的問題,汝寧府距離鳳陽府,距離不遠,流寇動作迅速的話,幾天時間,就可以到達,恐怕朝廷的旨意還沒有到,流寇已經進入中都了。”
渠清澤有些惶惶然了。
“大人,那您說該怎麼辦?”
蘇天成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冷酷起來了。
“這等的機會,豈能放過,江寧營是吃素的嗎,這一次,流寇落到了江寧營的手裡,還想着有車廂峽那樣的好事情嗎?”
“大人,流寇有多少的兵力啊?”
“情報上面說了,有二十萬人。”
渠清澤的身體,再次的搖晃了一下,江寧營只有兩萬人,以兩萬人對付二十萬人,這樣的想法,太過於瘋狂了,飛蛾撲火啊。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看着蘇天成,臉色越來越白了。
“流寇號稱二十萬人,不過是自我安慰,在車廂峽的時候,他們的精銳遭遇慘敗,這纔多長的時間,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軍士,無非是招募一些流民,對外充數罷了,按照我的判斷,他們的精銳部隊,不會超過三萬人,餘者不足慮,而且,這二十萬人,也是誇大其詞,二十萬人的軍隊,需要多大的消耗,山西、河南一帶貧瘠,哪裡來的那麼多糧草供給,按照我的估計,他們最多十萬人,頂天了。”
“大人,江寧營只有兩萬人啊。”
“老渠,你離開的時間不長啊,應該知道江寧營的情況,不要說流寇十萬人,就算他們是二十萬人,江寧營也不會懼怕,再說了,你什麼時候,看見我莽撞過啊。”
蘇天成顯得很是興奮了。
無他,歷史在這裡發生了轉彎。
按照歷史的記載,農民起義軍的滎陽大會,是在崇禎七年年底、崇禎八年年初召開的,之後,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李自成等人,帶領一路的軍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攻汝寧府,不過幾天的時間,取道汝寧府,進入鳳陽府,直接殺向了中都鳳陽。
正月十五,流寇抵達鳳陽,一直到軍士逼近了鳳陽鼓樓,中都留守司的軍士,還不知道,倉促應戰,可爲時已晚。更爲可恨的是,曾經有人通報了消息,說流寇來了,中都留守司的軍官不相信,認爲流寇不敢攻打中都,報信的人是爲了騙取銀子,重重懲罰了報信之人。
流寇佔領了鳳陽之後,打開監獄,釋放囚犯,防火燒了皇陵,燒了龍興寺,挖了皇帝的祖墳,要知道,朱元璋的父母,就埋在鳳陽的。更爲殘暴的是,流寇斬殺了中都留守司的幾千名官軍,人家已經放下武器了,至於說中都留守朱國相,那是該死。
如今才九月,可滎陽大會已經召開了,流寇依舊開始行動了,按照他們的速度,這個時候,應該到達汝寧府了,最多一天到兩天的時間,就會進入鳳陽府。
時間寶貴,江寧營必須馬上行動了,這一次,蘇天成的想法,一定要剿殺流寇的首領,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和李自成,任何的一個首領,只要被剿殺了,歷史就徹底發生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