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近衛第二軍第一兵團第三步兵甲種營也已奉命趕赴應天衛所在地即江浦地區。
江浦位於南京城之北,乃南京城之北大門,應天衛則扼守浦口,控扼南北,鉗制江淮。
即便懷寧侯孫維城沒有投靠東林黨,這塊要地也會被近衛軍接管,只是因爲近衛軍前段時間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訓練上,使得城外防務依舊有大部分被衛所兵把控。
陳明遇帶着自己的小隊持着崇禎十四式制式燧發槍,跟着千戶張煌言奔跑在最前面。
陳明遇內心是緊張的,他和張煌言乃至於他們第三營很多官兵都是第一次參與實戰。
張煌言因文武雙全,且是舉人出身,因而被超拔爲甲種營千戶,授散官武德將軍。
不過,面對第一次領命剿滅孫維誠部的實戰任務,第一次要開槍殺人,張煌言也同陳明遇一樣,內心也有些不安,從鎮江一上岸一路跑過來,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第三步兵甲種營指揮使參將焦璉則要沉穩許多,他乃軍中老將,本是王府遊擊,從兩廣千里迢迢趕來淮安,做了這甲種營遊擊,授實官從三品指揮使同知。
騎戰與步兵皆擅長的他對於這次奉命控制並剿滅孫維誠部信心十足的很。
他也明白兵團副將曾跟隨陛下朱由檢獨守北京紫禁城的三十六宦官之一的內官監少監王之浩讓他率步兵剿滅孫維城部是因浦江一帶地形複雜,河網交錯,步兵行進速度自然更快,也更易隱蔽行蹤。
至於步兵能不能戰勝騎兵,自然得分實際情況。
在焦璉看來,自己帶來的步兵雖然大都是新兵蛋子,但麾下武器精良,紀律嚴明,且腦瓜靈活,而孫維城的三千騎兵不過是其家丁舊騎,且久待於南國,難免陰柔,甚至無戰馬無利刃,困於沼澤之間,無疑如同虎落平陽。
“快!快!天亮之前必須到達浦江!”
焦璉說着就一腳踏入一水溝之中,全然不顧泥漿濺落在臉上。
而這邊陳明遇也已跟着張煌言帶着自己的小隊踏了過去。
臨到暮色降臨時。
第二軍第三步兵甲種營已全部抵達浦江,且包圍住了孫維誠部。
在此之時。
孫維誠還在南京城,還在他的懷寧侯府喝着花酒,絲毫不知道近衛軍第二軍已經暗中調動一營人馬奔赴他的應天衛。
大明衛所繁多,而近衛軍第二軍各部經常性外調和調回,且一切都是大元帥府的密令,這年頭又沒有無線電系統,而孫維誠自然更加不重視所謂的情報工作,願意跟着東林黨幹,不過是他覺得陛下來了南京城,使得他這樣的勳貴沒得到什麼實質性好處而心有所怨而已。
正因爲懷寧侯孫維誠沒在,應天衛的所謂三千騎兵也就更加紀律鬆散,說是騎兵,其實不過是一羣會騎馬的步兵而已,大都坐在營地裡吆五喝六的打牌吃酒,完全沒注意到營地外已經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陳明遇,跳上去!”
這種翻越牆體的動作,在淮安講武堂,他們會經常進行訓練,因而對於陳明遇而言並不難。
張煌言低聲命令後,陳明遇便點了點頭,把步槍掛在身後,雙手攀附在牆壁上,探出頭來看了看,見守營門的士兵正坐在門檐下打瞌睡,他便立即趁此機會,翻身一躍,就翻過了牆,慢慢着地,拔出匕首朝這兩士兵一步步走過來。
陳明遇手中的匕首乃當日朱由檢在揚州賜予他和閻應元、馮厚敦三人的利刃,是大明軍械所鋼鐵冶煉局兵仗處打造的合金鋼匕首,且塗有劇毒,自然算得上殺人利器。
不過,陳明遇此時則有些心跳加速,他不過是個文舉人,雖然習些武藝,但平時也就殺過雞鴨而已,所以讓他一個書生第一次要麻利地結果兩個人的性命而言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但陳明遇還是咬牙走了過來,並緊握着拳頭,一刀迅疾扎進了這守門士兵的脖子。
這士兵當即就死了過去。
甚至,陳明遇捂嘴了他的嘴,這士兵哼都沒哼出來就這麼被直接見血封喉。
陳明遇眼睜睜地看着這個人在他面前睜大了眼睛,瞳孔放大,然後死了過去,他不由得腳下一軟,呼吸加重。
不過,看見門縫外的張煌言等人還在等他開門。
他便繼續壯着膽子,以同樣的方式結果了另一名應天衛士兵的性命。
陳明遇往身後瞧了瞧,身後的大營裡依舊傳來各種賭錢吃酒和調戲女人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裡是青樓。
心中大定的陳明遇不由得坐了下來,長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咬牙起身開了門。
一待陳明遇開了門,張煌言就親自帶着麾下千人隊悄悄摸了進來:“第一二三四協從左路攻入,第五六七八協從右路攻入,遇見人就槍殺之!”
“遵命!”
陳明遇隸屬於第四協,因而他坐在地上後沒多久便立即帶着自己的小隊從左路攻入。
陳明遇咬破紙殼彈一角,一邊朝第一座營房,跑了過去,一闖入這座營房,對着一個光着上身是男子扣動扳機開了一槍。
這一次,他則要比上一次殺人時要果斷許多。
然後,陳明遇繼續對另一個男的也同樣開了一槍。
“你們是誰!本官乃應天衛指揮使同知,你們”,這時候,一人還沒說完,陳明遇直接往他嘴裡開了一槍,直接打爆了他的頭。
直到最後,陳明遇才發現還有一瑟瑟發抖的女人躲在牆角,且一絲不掛地看着陳明遇:“大人饒命,我是被這些軍爺搶來的,嗚嗚!”
“晦氣!”
陳明遇也沒想到闖入第一座軍營居然會遇到這麼齷齪的場景,他沒有殺這被應天衛官兵搶來的女人,而是繼續去下一個營房。
“兵團的命令是將這些叛徒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張煌言大喝一聲,親自闖入了一營房,但看見營房裡一羣握着刀槍的應天衛官兵,他一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