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順遂,顏常武離開開羅,坐上了駛往大馬士革的軌道車,這是一條雙軌車道,在沙漠通過時兩邊有綠化帶來保障不被風沙侵蝕。
但見得四條細細地鐵軌通向遠方,側邊綠色,離遠一點則是無邊的黃沙。
望向遠方,鐵軌處一片澄清,而黃沙處則升騰起陣陣地熱氣,顯然綠化帶來了環境的降溫。
道路兩邊不時見到護路的士兵,還有養路工人,他們都向打着龍旗的車廂招呼。
據戴維先生說這鐵軌的養護花費銀元一年都有過百萬,但很值得。
“每天清晨五點到八點,是養路時間,我們通過水車把水運到沿路的水泥窖裡,再由養路工分發給植物!”戴維先生頓了一下道:“所有的養路工都是我們華人!”
這活計不好乾,環境惡劣,唯有華人,方能勝任!
他們甚至頂着正午太陽在辛勤地巡視與勞作,不辭辛苦,換作是招聘來的無論什麼種族的人,都不會爲你這樣幹!
“勝利之花,離不開他們的汗水!”顏常武讚賞道,問:“他們的待遇如何?”
“還行,我們爲他們評選勞模!”戴維先生說道:“領袖教導,勞動改變生活!”
“嗯!”顏常武道:“要大力弘揚普通的勞動者,我們更要保障他們的工作環境。”
車廂外由馬匹牽引,奮力前進,車廂內則顏常武、戴維先生、張家玉還有一個袁樞在那裡打撲克呢。
旅途寂寞,打牌是一個好消遣,但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與顏常武打牌的。
袁樞乃明朝書畫家、收藏鑑賞家、詩人,河南睢州(今河南睢縣)人。字伯應,號環中,以父兵部尚書袁可立蔭官戶部郎中,官至河南布政司右參政、大梁兵巡道,袁樞藏品鉅富,爲董其昌、王鐸等名家所推重,尤以收藏荊、關、董、巨真跡爲最。
除了家學淵博,他還做過大明、東南國的高官,現爲顏常武的御用文人,以裝點門面,但同樣有上書勸諫權。
袁樞跟隨顏常武出入,他看出顏常武的興趣頗高,勝過之前,看來還是與戴維先生相得,兩人言詞間鋒芒顯現,不象是君臣之道,倒象是老朋友之間,讓張家玉和袁樞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管他們說些什麼,反正是聽進耳裡不會出他們嘴裡。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個說:“老戴,你在開羅販賣那些白奴也未免太狠了吧,我聽說漂亮的都有一百銀元的均價,而賣到我國本土則是五十銀元,兩地相隔多遠?你居然來個倒掛,真有你的!”
“領袖,在這裡是母豬賽貂嬋,而在東南國那是錦上添花,不同嘀!”戴維先生隨口來一句道:“換作是領袖你,只怕加價更狠呢!”
“愛買不買!”顏常武嘿然道:“老弟你交足稅收沒有,小心我來查你,罰你個傾家蕩產的,包你一夜回到解放前!”
“放心,放心,30%的奢侈稅,一個銀元都不差你的!”戴維先生滿口子地打包票道:“你再作一座黃金宮殿都行!”
聽聽,這是普通的君臣之間的談話嗎?一個威脅對方,而對方不僅不慌,還把他給頂了回去。
再下來就是“這次與土雞國開戰,聽說土雞國的太后娘娘長得不錯,我覺得你以前的政策太過僵硬,要是將她給收進宮內,對於土耳其人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也能夠提振我們士氣,是花費小收益大的一條好招!”戴維先生說道。
顏常武搖搖頭道:“那些女人一身騷狐味,我喜歡的是中國的青菜味女人!”
“有時換換口味也是好的!”戴維先生力勸顏常武上了土雞國的太后,被顏常武拒絕了,雙方盡在扯談。
“你這不是爲了你,而是政治上的需求,管你上不上的,收進宮裡再說,封她一個王妃身份,比什麼打臉都強!”戴維先生誇誇其談道:“漢唐的和親政策,實際上是不折不扣的失敗,哪怕漢人唐人再猛,被那些蠻人說起來‘我們×了你家女人’,還有什麼話比這話更帶勁的?”
“以後我們與土耳其人爭執,他們再厲害,被我們來那麼一句‘你猛啥?勞資的老大×了你們的太后,你們的蘇丹要叫我家老大是BABA呢!”戴維先生忘形地撫掌大笑道:“我好想與他們的維奇爾(宰相)以及帕夏(將軍)說起來,那樣的快樂簡直能夠讓我樂上一整天!”
顏常武旁白道:“瞧他那得瑟的樣子!”
“所以,老大你上也得上,你不上也得上!”戴維先生強調道。
他評定道:“你不上還有誰上,你就從了吧!”
顏常武翻白眼道:“你這麼熱心爲勞資我扯皮條,你就不怕王后惱你嗎?!”
這話很重,蓋因東南國的女主人可是執政王后,非同小可!
“不怕,王后聽聞有利於國家統治,只怕還會誇我會辦事哩!”戴維先生不以爲然地道。
象袁樞張家玉這些近臣們都知道自家老大不貪女色,但給戴維先生這麼一說,都覺得該上啊,袁樞大着膽子道:“戴公爺言之有理,願我主從之!”
“正是如此!”張家玉亦道:“王上以往不論,但此事確當該聽戴公爺的!”
大家一起勸上,顏常武無奈地道:“此事再議吧!”
戴維先生說起他的一些政策來,顏常武說“頂”他,也有的政策是顏常武說戴維先生夠心黑,戴維先生則說一切都爲了中國的利益!
張家玉和袁樞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顏常武與戴維先生竟是這樣對答的,而且當中的一些術語比如說“解放前”是什麼,他們兩人不清楚,而戴維先生很明白!
時間就在撲克牌與談論中度過了,大家都很輕鬆,因爲該做的都做了,只待一聲令下,軍號吹起,大炮打響!
路途很順,一直在走着,顏常武突地想起一件事,問道:“他們不來切斷我們的軌道?”
切斷對方糧道,破交戰有事半功倍之效,任何一個將軍都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戴維先生淡定地道:“以前來過,之後就不來了!”
“將他們都肝回去了?”顏常武追問道。
“統統都肝回去了!無它,遇敵必戰耳!”戴維先生說得輕描淡寫,但其餘三人都知道當中有多少的腥風血雨,他們爲戴維先生與他的部屬點贊!
尤其是袁樞更有感懷,他父親袁可立是當年對付韃靼人的干將,說起韃靼人的暴虐,那是單騎而出,大明不明,聞警而關閉城門,百騎韃靼人壓制上萬明軍司空見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爲中東一霸的奧斯曼人其兇殘性不在韃靼人之下,甚至猶有過之,無論輕騎兵但在一個紅毛番統領下的華人將他們硬生生地肝了回去,肝到不敢來,打了多少仗,雙方流了多少血可想而知。
華人還是華人,可戰鬥力遠超前明的華人,可見,一個英明的統治者加上一羣如虎似狼的將軍,還有無數的精兵,給一個民族帶來的好處是如何之大,讓這個古老的民族如老樹發新芽,從此不再有血淚,而是給別人帶來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