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發現了荷蘭艦隊,但風帆戰艦的速度慢,還有一大段時間才能夠兩邊碰面,急也急不來,大家按部就班,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時間爲上午的十點多)。
到得中午十二點多,吃過午飯,預計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夠接戰,於是東南府各艦艦長召集艦員們上到露天甲板作最後的戰前動員,這也是東南府的特色。
“我們絕不能敗!”每條軍艦上的艦長的演講稿都是一樣的,他們講道:“一旦戰敗,我們的家園就會被紅毛番強佔,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大家叫道。
“一旦戰敗,我們將淪爲奴隸,我們的地租就不是交二成,而是交八成!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
“一旦戰敗,我們將沒有銀子,我們將失去家園,我們將沒有一切,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人們紛紛怒吼着,他們很清楚東南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絕對不會允許荷蘭人這樣做。
“我們此戰必勝!有媽祖的保佑、有督軍的指揮,還有我們的奮勇,我們必勝!”艦長們高呼道。
“必勝!必勝!”
在衆多的艦長們的打氣聲中,很引人注目的是黑武士西雷斯馬,他揮舞着拳頭:“沒人能阻止我們,我們一定把他們統統送去見海龍王!我們必勝!爲督軍而戰,爲東南府而戰,爲了大家而戰!”
“爲督軍而戰,爲東南府而戰,爲了大家而戰!”人們應和道。
然後看到這個令人生畏的黑盔甲武士講出了專屬於他的口號道:“Maytheforcebewithme(原力與我同在)!”
人們向他躬身道:“服從您的力量!”
什麼是原力?
不清楚,聽說是很厲害的東西!
臺灣號隔壁的巡航艦上,艦長洪熙官用望遠鏡張望過去,羨慕地道:“真TMD的拉風,可惜督軍不肯讓我也裝上一套!”
按軍官條例,對於軍官的着裝有嚴格的規定,不可越雷池一步。
他的副艦長笑道:“你要是象他這樣的容貌,督軍也會允許的!”
想想西雷斯馬可怕的容貌,洪熙官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寒噤道:“那我還是不要了!”
是的,說說而已,真的不能要!
想起總教官斯托姆的話:“軍官的衣着越是光鮮漂亮越好,艦長們必須衣着光鮮,讓所有的人看到。”得,黑武士西雷斯馬這身耀眼的裝備,加上他身處的大艦,他將爲真正的旗艦分擔大量的火力。
在軍事學上有那麼一個專業名詞“火力磁鐵”來形容這種容易“引怪”吸引仇恨值的傢伙。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洪熙官的腦海裡:“督軍就是這樣利用了西雷斯馬,而西雷斯馬還甘之如飴!”
不過,西雷斯馬是老手出身,也應該知道這套裝備的危險性,他既然不反對,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
唉,這套裝備真夠威風的!
……
兩邊的前鋒已經在望,氣氛驟然緊張。
出人意料地,風浪轉小了,利於交戰,看來老天爺都想看一場大戲。
鬆克打開望遠鏡觀察,距離尚遠,那時的望遠鏡磨製水平尚不算好,隔得遠一些的距離看不清。
“他們的上將(對海軍統帥的稱呼)在哪裡?”鬆克問旁邊的瞭望哨道,他的眼力較好,專門負責觀察敵情。
“在那!”手指處,正是西雷斯馬的大艦所在,他那條大艦格外突出(顏大少的大艦還在更後面)
“很好!”於是通過旗號指揮和就近的大聲呼叫:“……屆時集中火力轟擊敵人旗艦!”一聲聲地傳遞下去。
西雷斯馬還沒打就已經收穫了滿滿的惡意,讓他無風都打了一個寒噤,好在他有面具遮擋着。
他搖搖頭,心態平靜,全無懼意。
雙方戰艦越發接近,東南艦隊從荷蘭艦隊的北面上風口處,他們開始一條接一條地相對於荷蘭艦隊斜線而行,而不再是蜂擁而進。
而荷蘭艦隊則在南面下風處,也開始一條緊挨着一條地相對於東南艦隊前進。
恐怖地接近,各艦魚貫而入,就象準備跳舞開派對的二列舞者,各艦姿勢優雅,但一旦開炮,那就是血與火的到來。
隨着距離的越發接近,兩支敵對艦隊的隊形漸漸分明,如出一轍。
戰列線!
(PS:戰列線簡單的介紹就是本艦隊拉成一條或兩條線.在不干擾友軍向敵人丟板磚的前提下,往同一方向行駛的一條方向線,由首艦帶隊,火力輸出跟緊,至於遊擊在外圈或內圈干擾敵軍,則視情況而定)
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採取戰列線作戰的大海戰即將爆發!
不約而同地,大家使用戰列線對陣,東南艦隊早就習慣於戰列線的訓練,而原本打慣跳幫戰的荷蘭人不想挨明人的槍子兒……他們知道明人的燧發槍驚人地多,使得他們的勇氣和短兵器的威力無從發揮,那麼就來炮戰,而戰列線能夠充分發揮火炮的威力。
現在的距離是四分之一公里多一點,海上的風浪稍緩,大家的控船能力不差,保持着戰列線,行進得很平穩,相對距離在不斷地接近。
排在東南艦隊戰列線上的頭艦“高雄一號”上的來華助戰洋人考斯提特看着敵方戰列線壓來,嚥了一口口水。
讓一個荷蘭人帶隊對付荷蘭人是極高的榮譽,頭艦固然光榮,可是“行頭先死”啊!
一切該做的都做了,考斯提特只能把命運交給他的神來判決,他開始虔誠地禱告:
“媽祖,求你別遠離我
你是我的力量,求你助我
媽祖,別讓我蒙羞
別讓別人在我身上奏凱歌
媽祖,你是我的力量,你讓我戰鬥,我的榮耀因你而來
你是我的神和避難所,是我的木牆和解脫者(木牆指的是戰艦)
你是我的盾牌,我所倚靠的!”
這份禱詞是顏常武提供給已軍用來平抑神經緊張之用,直呼“媽祖”神名似乎無禮,但就是要這樣,漁民或者海軍在遇險時直呼神名(他們都是信衆!不信她的唸了無用),那麼媽祖就會十萬火急地,素顏前來相救自己的子民。
如果唸了“天妃娘娘”,則媽祖娘娘就要打扮,風冠霞披,儀態萬千,光芒萬丈……得,等她趕到時,希望那些人還活着。
“轟!”
還沒交匯,排前頭的荷蘭戰艦“巴拉姆號”搶先打了一炮!
打飛機!
炮彈從高雄一號的上方飛過,沒碰到高雄一號的一點皮毛,讓艦上的官兵們大聲地歡呼起來,向荷蘭人喝倒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