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外交部管理的國賓館有多間,保科正太郎和阿部忠秋作爲中華八國小跟班之首的倭國來使(倭國與朝鮮爲誰先誰後爭得不可開交,兩中華只好規定他們單雙年輪換),受到最高禮遇,入住的是海濱國賓館。
這裡近着海邊,可見無敵海景,綠樹成蔭,繁花似錦,一座座別墅就在其中,環境非常好。
倭人人數不多,悉數入住其中一棟大別墅。
張石溪先請他們休息,兩位倭使則請張大人轉達倭國對今上、秉政王后和監國太子爺的問候,並呈上求見的奏摺。
“今上”本是兩中華的中國人對於顏常武的稱呼,即使在大明,說起今上來大家都知道指的不是誰,而是顏常武。
倭使用中國人的稱呼,表明雙方有特殊關係。
秉政王后是楊鶯兒,至於監國太子爺則是顏琨,王嫡長子。
張石溪先離開了一段時間,到了飯點的時候,張石溪又來了,設宴請他們。
國賓館的環境實在可以,所在的餐廳清幽高雅,朝向大海,令人心曠神怡。
吃的伙食是八菜一湯,乃是閩南菜系,做得非常可口,哪怕是兩倭在江戶也是享受慣的人,也是讚不絕口。
席間,張石溪告訴他們,說他們求見的奏摺已經呈到宮裡面,對他們的請見十分重視,按日程安排約在三天後讓他們進見,是。
這已經很給面子了,如今兩中華強勢無比,只有別人求他們份兒,對於求請者將他們涼上十幾天再見也很正常的。
兩位倭使連忙感謝,保科正太郎還不明所以,阿部忠秋心中雪亮,知道中國人還真的是給面子了。
他向張石溪送上一個信封,內有一千銀元的銀票,被張石溪擋還了。
他拱手道:“國家廉政法律過不了關呵,不敢收!”
待宴罷回房休息,阿部忠秋與保科正太郎說起三天後宮裡召見的事情,告訴他說中國人很給面子了。
他語重心長地道:“如果我們十天後才被召見,明擺着朝廷對我們不滿,就得查探原因了!”
保科正太郎才知道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很多問題來,要不是阿部忠秋,他還真不知曉。
阿部忠秋繼續道:“我給張石溪送銀票,也在試探,他不收,能夠看出兩中華現時還在上升階段,國家法律有強大的震懾力,換作前明,你給他們送銀子,得排着隊輪着來送,送了也不一定給你辦事!”
“嚇!”保科正太郎沒見識,聽聞前明官員如此牛叉,不禁歎爲觀止。
他說道:“現在兩中華的官員都很廉潔啊!是有什麼方法嗎?”
“辦法很多!”阿部忠秋說誇誇其談,說了一堆,當中一條“高薪養廉”就讓保科正太郎知道現在兩中華的確不同了。
他看過歷史書,知道前明太祖皇帝對於官員要求高,給低薪,存氣節,結果到了前明末期,官員氣節無存。
如今兩中華行“高薪養廉”確實不一樣,有了高薪,朝廷就有話可說,真要不廉潔,朝廷繩之以法,犯官就無話可說。
隨後二天,阿部忠秋帶着保科正太郎在旭日城內閒逛,外面轉悠,不停地轉悠,大街小巷能去過的都去了,中午都不回去,讓新出道的萌新領略大國風貌,有時張石溪也過來陪同。
據他們的觀察,阿部忠秋說中國人越來越有錢了。
保科正太郎深表贊成,因爲他看到旭日城的中國人夠高、氣色好,穿戴好,遠遠地超過了江戶的倭人。
他個人身高一米六,在倭人當中已是“高人”,因爲倭人的成年人普遍身高一米五,許多人一米四,但在這裡只能望着中國人的後腦勺,中國人成年人普遍過一米六,而新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平均身高接近了一米七!
這個身高非常驚人,表明了中國人新一代的營養好,張石溪陪倆倭人去參觀了一座學校,見識到中學生的免費午餐,且不說全是白米飯,有肉吃,有魚和雞蛋,肉是一大塊豬排!
保科正太郎十分震撼,因爲在倭國,這是大名的伙食!‘
公元17世紀的倭國,處於窘迫中,人多地少又貧瘠,別說民間生活很苦,就連天皇吃不飽飯,比如后土御門天皇就是這位倒黴的仁兄。
而幕府的將軍、大名與貴族自然吃得飽也吃得好,但即使是他們,吃肉也是不多。
曾經,保科正太郎以自己的國家而自豪,但他來到旭日城僅一天,他就清楚中華強國名不虛傳。
市井文化,市井繁榮,保科正太郎是親眼所見,親身體會經歷的。
把旭日城與江戶作比較,旭日城遠比江戶要繁榮得多,雖然城市面積旭日城要大一些,人口差距也不是太大,但物質上的差距非常明顯,中國人的收入要比倭人高上不少,更恐怖的是中國的物價也更便宜。
住宿、吃飯、衣服,以及中國人口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價格全都比倭國便宜許多。
中國人吃得好,氣色上佳,充滿了活力。
衣着因東南亞溫度高,因此穿着絲綢的人衆多,就連街邊賣東西的小販也穿絲衣,太便宜了!
當然也有貴的,保科正太郎已有妻妾,阿部忠秋指點他去買些高檔內衣,性感的內衣薄如蟬翼,輕得若無重量,價格等於同重的金子二倍!
十分昂貴,保科正太郎是批發,能便宜一些,除了自家女人要用,還可以讓女人們去送人,利用枕頭風造成影響,有利於他日後的路途。
醫療上,保科正太郎對古老的中醫有研究,知道是好東西,旭日城大街小巷中有不少的藥鋪、藥店,而且官府還開辦了公立的廉價醫院,現在倭國從“新遣唐使”學來了,也設立了公家醫院,但診療費比之旭日城的醫院是要貴上不少。
更令保科正太郎無法忘懷的是,中國人的街道、醫院在整潔衛生程度實在無與倫比,整個倭國沒有一個城市能比得上旭日城,不愧爲天朝上國!
精神上,博大的中華文化讓保科正太郎沉浸其中。
這裡的廟會,這裡的戲劇演出,一場接着一場。
琴棋書畫,國學精淬是廣泛流行,讓保科正太郎如老鼠進米缸,樂在其中,都不想出來啦!
保科正太郎是正宗的倭國貴族,對中國文化的瞭解還勝過了對倭國的瞭解!
一天下來後,回到賓館,阿部忠秋問他怎麼看?
“太平盛世,莫過於此!”保科正太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