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積年老海盜,劉香很注意自身安危,在外伶仃島的四周都放有警戒船,化裝成爲打漁船,遠出達三十里地,配備了從澳門那裡買來的望遠鏡,不停地觀測四周海況環境。
位於東面的警戒船發現了大量桅杆冒起來,定睛看過後,冷汗狂冒,忙不迭地升起了三根菸柱示警,再一路狂奔回來。
很快地,在外伶仃島高處的瞭望哨也發出了警報:“東南鬼府的夾板船,很多!”
在臺灣,顏常武他們的自稱是東南軍府。
在大陸,外人對他們稱呼爲東南府。
而象劉香這些敵對分子則叫他們是東南鬼府。
海盜們騷動起來,他們再驕傲,也知道這個鬼府的厲害。
他們都是夾板船,速度快,能遠洋航行,主要使用側舷炮攻擊(炮位多,而明朝官與匪都是船頭炮和船尾裝大炮,側邊的不能說是炮,是大火槍),火力異常地兇猛,且軍紀嚴明,作風頑強,比官軍還官軍。(先前與李魁奇P過一場,所以威風是打出來的)
好在發現得早,而風帆時期看到天邊冒起的桅杆,對方要趕到那個看的位置,可能要用上四到五小時,萬一風向不順時甚至更多時間。
劉香鎮定地下達命令,讓二十條左右的水艍船護着運糧的大福船沿島的東南邊緣先走,撤退了事。
而另一半速度較慢的戰船,也預先撤退,從西北方向撤退,離開了外伶仃島。
至於其餘艦船,則不慌不忙地等着,等到差不多中午時分,他們看到了東南艦隊的蹤影。
“一條二條(戰列艦)、一條二條(五級巡航艦)、一條二條……”海盜們數着數,不時發出驚歎聲。
許多人見識過紅毛番的夾板船,都沒有現在見到東南府的夾板船讓他們感覺到震撼!
一般紅毛番的夾板船,頂着大RU房(艦艏樓)和大屁股(艦艉樓)高高隆起,看上去有點笨拙,哪象現在的諸條東南艦那樣體形流暢,跑起來明顯比起紅毛番的夾板船要來得快。
風馳電掣一般,他們的數量又多,艦身高大,給人以很大的壓迫感!
他們只覺得呼吸加快,手掌心出汗,他們緊張得腸子陣陣蠕動,這是東方人的感覺,因爲東方人吃蔬菜多,腸胃功能好,見到形勢不妙時他們便會產生這種感覺,真是活該,夥計,誰叫他們惹上了這麼強大的敵人!
劉香李魁奇等首領透過望遠鏡嫉恨交加地看着東南府的大艦開來,他們自家的艦船沒有一條比得上它們!
而李魁奇更有一番感觸:“東南鬼府比以前更加地強大了!”
之前他與東南艦隊P過,當時東南艦隊的炮無法攻破其加了“複合裝甲”的戰船,但這次有點懸了,因爲對方出動了二艘快速戰列艦和二艘大型的巡航艦,看他們火炮的口徑,不由讓李魁奇膽寒。
海盜們都知道紅毛番的夾板船,他們也想擁有,可是不是那麼容易拿到手的!
紅毛番雖然很傻很天真(他們與明朝官員打交道時,經常被騙,欺騙和受騙、挨宰就是與明人做生意的常態),但他們也有底線,那就是不會輕易賣夾板船給明人,更不用說是製造夾板船的技術。
東南府之所以能夠製造夾板船,甚至是戰列艦,是因爲東南府手裡的籌碼強大!
譬如英國人現在拿到了東南府的白糖、香菸、牛奶糖、鹿皮、朗姆酒、瓷器、茶葉等,尤其是白糖,東南府的白糖量大質好,任何其它的產糖地都弄不出象東南府的白糖那麼白,賣相超好!(他們沒有活性炭過濾)白糖相關的生意發展得異常紅火,是達到了二百萬銀元以上的大生意。
有一個與東南亞其它產糖地不同的是東南府的白糖供應相當穩定,他們有不被侵犯的龐大地盤,關鍵是顏大少有普通明人所沒有契約精神,說話比起明人要靠譜,嚴格按合同辦事,任誰都想與這種穩健的供貨商打交道。
而茶葉,是東西方貿易的後起之秀,本來應該直到1662年的英國查理二世娶葡萄牙的凱瑟琳公主時,凱瑟琳公主這個大陸妹嗜好喝茶,從而帶動查理二世跟着喝,再到英國本土臣民一起喝,英國的殖民地跟着喝的好茶時光。顏常武向英人大力推銷,英人帶優質茶葉回國進獻查理一世(就是可恥地被僭主克倫威爾砍掉腦袋的那個不幸的英國國王),據說查理一世喝茶後龍心大悅,次年英人向東南府訂貨量劇增,很可能幾年內達到百萬銀元的巨大貿易量!
有這麼多的利益,英國人出售戰列艦和造艦技術根本不算一回事,甚至做成這筆生意的西蒙·福克斯爵士(英國艦隊司令,賣軍艦給顏常武的好人)受到盛讚,說他當機立斷,做了一筆好買賣!、
道理簡單,他們不賣,荷蘭人中位高權重的堅定的愛國者也會賣!
絕非空穴來風,荷蘭人試探過東南府,問有什麼讓他們感興趣的……只要東南府把白糖貿易轉給荷蘭人,讓荷蘭包銷各種商品。
說難聽點的,荷蘭人連他們老婆女兒都可以賣給小顏,只要他想要那些大洋馬的話。
顏常武的成功不可複製,要是在大陸造夾板船,造好之後,大明官府就來了,以那幫官老爺的無恥面目,他們會愉快地接受造好的夾板船還不會對你說聲謝謝!
……
岔遠了,見着東南艦隊即將趕到,海盜艦隊沒有急於接戰,而是離開了錨地,沿島邊往西北邊撤退。
一追一逃,海面上蔚爲大觀,逃的那支艦隊數量不少,而追的那支艦隊數量少但船大,氣勢如虹。
海盜艦艇越過了外伶仃島的西北海域。
氣氛緊張,站在大船上的海盜頭目們的望遠鏡緊緊地盯着敵人的航向。
東南艦隊追來了,然後帶頭的二條巡航艦繞過了這片海域,斜斜地往東北上方,再向西南往下追來!
後面的戰艦羣跟隨它們的航向,沒有進入那片海域。
海盜頭目們一片失望之色,發出了陣陣痛罵和詛咒的聲音。
西北海域水下有暗礁!
海盜船吃水淺可以過去,夾板船吃水深會觸礁,海盜們有意引敵追擊,但是東南艦隊戰艦避開了這片危險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