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獻走到沈府門口,發現沈唯民正滿臉微笑的對着自己。
“沈大人,請到府裡說話。”高獻說。
到了府裡,沈唯民第1個說話“高大人的意思?”
“沈大人的意思?”
“高大人,你明白,我不需要什麼官職,我也萬萬不敢擔任什麼官職,我只想把我職內的事做好,上不負皇恩,中不負百姓,而下,不負家中老幼之生計,我只需高大人,和首輔大人,在以後,能夠,多,秉公辦事,多多瞭解朝中之佈局,而出於私心,也請多多關照我友和朝中的忠誠之士,畢竟您知道,首輔大人兼吏部尚書的權職卻是滔天,但是把底層的人民逼急了,大人,他們也會反抗啊。”
沈唯民似笑非笑的說着。“殷親大人公忠體國,上不負皇,下不負民,而今我昏馳愚頓,竟才發現大人的過人之處,還請大人今後多爲朝廷辦事,多爲首府辦事,繼續發光發熱,做好職內的工作,屆時天下人虧不了大人,皇上虧不了大人,首輔大人,也虧不了大人。”
又虛談了一會兒,高獻走了出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還今日才發現與沈唯民講話如履薄冰,誠惶誠恐,彷彿一切都在他的眼中,稍有不慎就會在對峙中落入下風,而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好像早就知道高拱派他來一樣,如此深沉的城府,不愧只能做到戶部右侍郎的人。
沈唯民此時也把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高獻也確實不是等閒之輩,說話滴水不漏,沒有什麼縫可鑽,既然如此,自己賣個人情了事,讓青一化寫幾句好話駁了自己的疏,說確實有未體諒國情之處,一味的增加戶部的錢也不免使貪官污吏從中作祟,而自己因爲贊同了做奏疏,也有賣直之嫌,望恕罪。同時,他也堵,高拱會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沈唯民堵對了。高獻把事情都說了一遍,高拱這才明白沈唯民的恐怖,“我把沈唯民升爲戶部尚書,過幾天就寫丞。”
“大人這樣不好吧,他的權勢太大,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
“放心,只是戶部尚書的程度,我能控制得住,況且我們在鬥爭的同時也要提拔幹吏,沈唯民確實清廉,在戶部也有成績,而且從這件事上看,他也有膽識有魄力,不過我也不會對他放鬆警惕,如果他以後會忤逆我,我會把他打入萬丈深淵。”高拱說。
沒過幾天,沈唯民被提升爲戶部尚書。青一化,陳藩之私下來道賀,言語中無不透露着欣喜之意。
“二位,你是明白我的,我的恩人永遠是徐華亭,徐公,高肅卿把徐公擠兌走了,我和他不兩立,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也需要其他人的力量,把他弄下臺,我不強迫你們,你們是我的摯友,就算以後,我們真的隔着一道獄門相見,我也不會怪你們。”
青一化陳蕃之聽到沈唯民的話,大驚失色,他們倆一直以爲沈唯民只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卻沒想到沈爲民一直想着徐階。但他們的友情確實是經得起歷練,沒想多久青一化就說“高肅卿上臺之後,一年之內,貪污腐敗之風沒有遏制,政績上也沒有什麼表現,與徐階比起來差得遠,殷親,我和信才幫你。”陳藩之也點頭。
“好,我乾的這一切不過是爲國爲民,現在我身爲戶部尚書,一定要更加清廉,謹慎,盡心盡力的爲朝廷辦事,爲人民辦事,楊信才,你們也各自勉力,有機會了,我們伺機而動。”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春節到了,各家各戶,張燈結綵,此時的高拱也確實高興,因爲他發現沈唯民並沒有違抗自己,而是一直在盡職敬業,有中立的態度,他準備再觀察幾月,你儘量拉攏他,因爲高拱明白,想要完成自己的改革,就得有左右手,有自己信任的人,但最不能少的依然是能臣幹吏。
“稟大人,戶部尚書,沈殷親大人求見。”宴請賓客的高拱剛把客人送走,現在沈唯民又殺了個回馬槍,高拱實在想不明白,沈唯民要幹什麼,但無論如何還是見一下爲好。
“讓他進來吧。”這也是高拱和沈唯民一年多的對峙以來,第1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