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務實,莫給本王來虛的。誰若打虛棍,莫怪本王收拾爾等!”
兩個打棍的禁軍金甲校尉1臉爲難,魏忠賢出來給了他們1個眼色,躬身對齊王道:“殿下真英豪也,奴婢安排妥當。御醫已趕赴偏殿,到時殿下趕到9能醫治。”
“麻煩老魏了,開始吧。”
屁股捱了十棍後,擔心傷風,9坐在車裡運回乾清宮偏殿。
這十棍可是棍棍到肉,沒做1分假。朝中老油條自然聽得出來棍聲,1個個都心裡發寒。這齊王太狠了,對別人狠,自己更狠,不愧是朱家出來的人。
乾清宮偏殿,太醫用針去除淤血後,這件事9算是處理完畢,除了某個耍脾氣的傢伙屁股還在發麻外,9過去了。
在兩名內侍引領下,閻應元第2次來到宮裡。和上次1樣,他抱着1沓登萊兩鎮衛所軍軍務書信。除了8衛指揮使外,還有十個單置千戶所掌印千戶的書信。
書信中除了稟報5日內本部訓練進展外,還有各種物資分配情況。除了這些,還有這些指揮使,掌印千戶處理軍務的心得。
這些文書的火漆完好,但朱弘昭知道,內容已經被錦衣衛或東廠的人謄抄了1遍,現在這個完好的火漆是僞造的。
除了軍文,這次還帶來齊王妃李氏的家信,看語氣9不是李幼娘1個人的,齊王府家眷都有,意思只有1個,今年過年守歲,希望他能回去主持。
先11對軍文批閱,朱弘昭握着鵝毛筆寫着草書,龍飛鳳舞。說出去可能還不信,簡體字現在9有了,簡體字脫胎於草書。爲了增加自己書寫速度,朱弘昭練了快1年的草書,有簡體字的根底在,草書倒也寫的像那麼1回事。
最先處理的是管家趙期的信件,意思只有1個。大同東路新平堡青陽莊的十畝土豆獲得豐收,沒有寫實際畝產,不符合趙期的習慣。而是請示朱弘昭要不要將這些土豆做種,在永加堡那1百頃地裡播種。
絮絮叨叨說了府裡1些雞毛蒜皮事情,最後趙期表示自己老了,想和朱弘昭討要齊王府旁的67畝水田。這個要求非常的奇怪,朱弘昭對照全文看明白了,趙期這67畝的意思應該是指青陽莊土豆的畝產量!
1畝能產6石土豆,這9是上千斤的產量啊!
在後世不算什麼,在這個年代完全可以看成上蒼的吉兆!
拿小麥來說,後世1根小麥麥穗能有34顆麥粒,而現在的麥穗也9十幾顆麥粒。加上肥料不如後世的工業化肥充足,現在又少水多旱。畝產1石,也92百斤9能算是豐收。
這批遠渡重洋而來的土豆,可能還沒經過1代代培育,在青陽莊良好的施肥條件、水源下能畝產6石。若在普通貧瘠土地上,能有兩石收入,9能解決明朝最大的問題!
明朝的財政問題很大,但熬了2百多年都能熬下去,也不缺那幾年。真正把明朝拖死的9是暴漲的人口與小冰河時期帶來的物產貧瘠。
再加上江南1帶耕地撤農栽種經濟作物,使得全國糧食減少。而西北、河南接連大旱,崇禎時期國庫徹底沒銀子,還要徵收遼餉才把這些吃不飽肚子,還沒有朝廷賑災的百姓逼反了。
至於後面的康乾盛世,純粹9是歷史開的1個玩笑。巨大的人口壓力在戰爭中消耗減少,而舶來品,如玉米、土豆、紅薯又是能頑強生長的高產物種,充足的物產這才造9了所謂的康乾盛世。
至於稅收,明朝自明初到現在,人口翻3倍,耕地翻兩倍,可收的稅和明初還是差不多的。算成糧食也9每年4千萬石,各地截流後,糧食再換成銀子,運到中樞的也9銀3萬兩,和1千多萬石糧食,而清朝呢?
刀架在脖子上,苛嚴的保甲制度和繁重的稅賦,每年收的銀子超過明朝2倍不止!這都是血淋淋的銀子,明朝的這些士大夫若知道後世士紳的待遇,絕對會死保明朝。
正德皇帝纔去了幾次江南,9被罵的沒了人樣。那位乾隆,嘿嘿,去了那麼多次史書上反倒是1片讚揚。不得不說,文人的骨頭越來越軟了,或許隨着明朝滅絕,文人階層的骨頭徹底9斷了。
至於說明朝宗室壓死國家財政,更是1個笑話。明朝宗室算上被廢庶人,明末時也9十5萬上下。上到親王下到奉國中尉,每年需要8百萬石米祿。再參上1半的寶鈔立馬打個對摺,4萬石又發多少?
親王、郡王能拿實祿,將軍1級減半,中尉1級直接9發兩3成!
而滿清入關時,滿8旗45萬人都是不事勞作,光吃不幹活的主子。他們可是清皇室的統治根基,怎麼能虧欠少了糧餉?
數量是明朝宗室的3倍有餘,8旗子弟和清皇室、宗室每年又需要多少糧餉?清末時人口又膨脹到多少?又有幾個喊着是龐大的8旗子弟和宗室拖死了清朝?
爲了限制明朝宗室過度增長,嘉靖皇帝不許鎮國將軍以下的宗室納妾,清朝皇帝又有什麼樣的舉措?
朱弘昭不清楚明末歷史,可他會分析。
趙期也知道土豆這種超高產的糧食作物意味着什麼,農業社會有糧食9能有人,有人難道害怕沒有地盤?
朱弘昭提筆寫下1個閱字,然後批覆讓趙期繼續留在王府效力,將來養老9留在府裡。最後寫到他今年可能無法出宮,希望趙期能帶着朱弘林代他去塞外祭祀陣亡在東渠的東路將士。
閻應元將朱弘昭批覆好的信件重新裝裱,同時也會看1眼增長閱歷。
“皇后娘娘駕到!”
殿外1名太監高唱1聲,閻應元收拾好桌上信件,正要跪拜,被朱弘昭拉着:“別跪,皇嫂不計較這些。”
“殿下,君臣尊卑不可荒廢。”
“你是我的人,皇后是我嫂子家人,不需要跪!”
皇后身穿鳳紋藍紫比甲,領着兩名宮女入寢室,笑說:“齊王今日好大的威風,竟然罵的百官不敢還口。”
“皇嫂這哪裡話,不是臣弟厲害,而是他們心虛。”朱弘昭左手扶着腰,右手提着閻應元衣背,見皇后目光探來神色好奇,9笑着說:“這小子非要行禮,臣弟不許,皇后沒意見吧?”
“給本宮1個理由,齊王今日捱了廷杖,齊王之友也該挨挨棍子纔對。”
皇后坐在宮女搬來的椅子上,端坐着儀表萬千,素手1伸從宮女捧着的盤子裡取出1大碗米粥放到桌上:“這是剛給你煮的8寶粥,算是慰勞齊王今日表現的。”
將閻應元徹底提起來,朱弘昭坐下,疼得嘴角1咧,指着閻應元說:“皇嫂別看這小子歲數小,他是我見過最有骨氣的人。比朝中那些虛有其表說話靠聲音大的御史有骨氣多了,所以希望皇嫂免除他跪拜之禮,免得把骨氣跪沒了。”
“既然齊王都這麼說,本宮今日9免了這少年跪拜之禮。作爲齊王難得看上的少年英才,本宮9替齊王褒賞1番,賞賜鬥牛服1套,3品玉帶。”
“微臣……”閻應元眼睛紅腫,激動的喘着大氣,想要跪拜,又被朱弘昭眼色制止,想要抱拳鞠躬,又不知拜誰,左右看看先拜皇后,後拜朱弘昭。
這時候朱弘昭翻開最後兩份信,1目十行閱讀後,提筆唰唰寫完批覆。遞給閻應元,閻應元抱着1沓書信抽噎1拜,出去了。
文人普遍的最高追求9是名聲,各種名聲中忠孝最前,而骨氣是最難得的,往往不是表演9能拿到的,要拿命,甚至1家人的命去換這個有骨氣的名聲。
端着8寶粥,溫度適中,朱弘昭大口吃着,邊吃邊說:“剛纔還在懷疑今日的午飯怎麼沒來,原來是讓皇嫂給停了。”
“你啊,何必那麼拼命?朝議上的事情也傳了過來,當面指責百官,你還嫌得罪他們不夠深?皇帝也9是的,給你佩劍上朝的權力,你也9傻乎乎的把劍帶上了?”
“不拼命不成,臣弟小的時候的夢想9是做1個文臣。還想着當個御史跳着腳罵皇帝爲啥不讓咱吃飽,後來才知道臣弟當不得文臣,91心撲在了領兵上。對於這些當官的文臣,臣弟看的很明白,只要你張牙舞爪,他們9服軟了。如果給他們好臉色,他們9會蹬着鼻子上眼。”
對齊王的回答,皇后只是搖頭輕嘆:“還是你將他們看的明白,你也好生保重。隔着乾清宮,有時候我也有時照顧不到你。”
端着海碗,將最後的粥灌進肚子裡,擦着嘴,朱弘昭拍拍腰間掛着的劍:“皇兄給臣弟的劍不是白給的,皇嫂安心9是。”
看着那把劍,皇后想起了十2日前那個晚上,青澀不失嬌豔的容顏微紅,揮揮素手,兩名宮女躬身告退。
寢室外9是1堆宦官宮女,兩個人只能用眼神交流,相互對視1眼,皇后柔聲軟語:“崇智殿那邊因爲天寒,宮牆1時難砌好。入春後,齊王再搬過去吧。”
殿9是房子,宮9是有圍牆的殿。
“其實住在哪裡都是1樣的,皇嫂也要多多保重。不入宮不知道,宮中如苦海。”朱弘昭說着1嘆,宮裡最苦的還是底層的宮女和宦官。
宮裡除了皇后的寢宮、東西6宮他沒去過外,整個皇城被他逛遍了。沒少見有宮女在淨房受不住壓力自殺,死了的宮女被底層麻木的太監裝走燒成灰填入枯井裡,連個墓碑墳墓都沒有,實在是可憐。
“萬歲駕到!”
魏忠賢的聲音響起,寢室外宮女宦官跪成1片,天啓皇帝大步入寢室,意氣風發哈哈大笑,拉着朱弘昭的手臂對皇后說:“祖娥你是不知道,今天朝堂上實在是痛快!那幫御史被齊王1瞪,9站不穩了!看着,朕心裡暢快!”
“哪是齊王厲害,而是御史們被餓乏了。你們兄弟先聊着,妾身告退。”
皇后張嫣語氣淡淡,抱起桌上的白瓷海碗,轉身要走又停頓下來,對1頭熱血的皇帝潑涼水:“別當他們真的怕你們,而是他們要摸清齊王底細。下回,9沒這麼好對付了。”
皇帝挑挑眉頭,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皇后了,連個笑臉都不給。尤其是在齊王面前,他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燙。
皇后走了,打發魏忠賢將偏殿內的宮女、宦官驅散後,天啓坐下,笑着打趣:“你脾氣挺硬,這不,屁股疼了吧?”
“那幫傢伙見縫插針,既然捱打臣弟9站直了,免得給他們藉口說皇兄偏袒臣弟。不過也好,把銀子的事情處理妥當了。”
“也是,沒想到銀子的事情這麼順利,出奇的順利。”
朱弘昭1笑:“這筆贓款上下都盯着,都想湊上來咬1口。只要處理的公正,他們自然無話可說。”
這筆銀子要麼大家按規矩均分,要麼大家誰都別沾手。事情9是這麼簡單,處理贓款朱弘昭很有經驗,要的9是公平公正公開。
分贓不均,絕對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