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廣東御史邱道隆那份被朱厚照留中的奏摺,更令朱厚熜閱後震怒。正德十6年8月,朱厚熜下旨,命廣東地方官驅逐葡萄牙人,先前曾收受葡萄牙人賄賂的鎮守太監陳倫等人也被下獄。消息傳出後,葡萄牙船隊首領卡爾佛立刻將艦隊集結在屯門島,企圖負隅頑抗。由此,揭開了中世紀東西方之間第1次海上較量,屯門海戰。
先禮後兵,奈何葡萄牙人自覺的炮艦厲害,於是首戰督戰的御史汪鋐身先士卒,奈何手底下的兵是不滿編的3流衛所軍,故而失利,隨後造火船5艘,汪鋐還怕不夠,又派人交戰時潛水鑿船。
葡萄牙炮艦打沒了,自然9成了刀下鬼。
“凡遇佛郎機人,皆殺之。”
戰後收復屯門島,4千明軍在廣東南海地區撒下大網,全力搜殺漏網的葡萄牙人,先前牛氣哄哄的葡萄牙首領卡爾佛,僅帶幾十名殘兵藏身於附近島嶼中,後上帝保佑沿海颶風大起,明軍隨即停止了對葡萄牙人的搜捕,在盡毀掉屯門葡萄牙工事後撤兵。
卡爾佛等人這才逃過1劫,狼狽返回馬來半島。戰後,明朝政府詔令東南沿海各省水師:“遇佛郎機船可立毀之,遇佛郎機人可立殺人。”
這是非常嚴酷的命令,哪怕是與叛軍交戰,也有不得恣意殺降的底線在。如鹽梟之類必死的人,也沒有抓住9殺的說法,要經過地方審問後才能絞死。
東西第1次交流,9是這種情況,文化思維不1樣,1方自大看不清另1方也不在意另1方,反應遲鈍;另1方更自大,將對方看成可以隨手可滅的南洋小國。
汪鋐大捷後又建議效仿西夷火器,後來步步高昇成爲嘉靖前期的兵部尚書,掀起了明軍大規模仿造、研發火器的風潮,在北方戰場大放光彩。
屯門之戰後,受挫的葡萄牙人並未死心,相反卻乾脆對明朝撕破臉,露出強盜面目,不再假惺惺的遣使入貢,開始籌謀對明朝的下1輪武裝入侵。
在經過了精心準備後,嘉靖元年9月,葡萄牙人別都盧率5艘重型戰艦和1千多名士兵再次抵達廣東。和1年前的屯門之戰相比,這支葡軍船隊更加龐大,裝備更加精良,士兵更是挑選了常年征戰的老兵,葡萄牙歷史學家巴羅斯記錄說:“這次遠征的偉大目的,是爲了在南中國海獲得1塊永久的領土,從此壟斷東方的絲綢瓷器貿易。”
懷着這樣的偉大目的,葡萄牙人這次直撲廣東新會,但汪鋐早有準備,早早的爲葡萄牙人紮好了口袋,葡萄牙艦隊剛到廣東新會縣西草灣,明朝廣東水師9已將他們包圍,此時明軍已經裝備了葡萄牙人的佛郎機銃,火力上不弱於葡軍,明朝戰船更發揮了機動性強的優勢,早早的切斷了葡萄牙艦隊的後路,經1番激戰,明軍繳獲葡萄牙鉅艦兩艘,生擒葡軍首領別都盧,隨後葡萄牙艦隊不服輸,又派艦隊來搶人,明軍迎頭痛擊,再次擊敗葡萄牙艦隊。戰後,朱厚熜下詔,命將被俘的葡萄牙人全部斬首,其頭顱掛在廣州城樓上示衆。比起之前的屯門海戰,這次葡萄牙人敗的更慘。
葡萄牙人的連番入侵激起了明王朝惱怒,明王朝1面整頓水師更新裝備,沿海駐軍開始普遍裝備葡萄牙人的佛郎機銃,1面則又厲行海禁之策,嘉靖3年朱厚熜下詔,嚴令廣東福建浙江3省加強巡邏,禁絕1切沿海邊民同海外的貿易。
甚至大行連坐法,規定“沿海軍民,私與賊市,其鄰居不舉者,連坐。”機關算盡的葡萄牙人,在抵達中國沿海的這最初十幾年裡,先是冒名頂替騙貢品被“穿幫”,繼而張牙舞爪入侵,又被打的頭破血流,所謂“壟斷東方絲綢瓷器貿易”的“偉大目的”,卻還是黃粱1夢。
葡萄牙人並不甘心,坑蒙拐騙騙不過,武裝入侵打不過,乾脆9同明朝打起了游擊戰,效仿長年侵擾中國沿海的日本倭寇,在廣東,福建,浙江等沿海地區大肆劫掠,每到1處皆“屠戮村鎮,劫掠府庫,擄掠人口”,而當明朝軍隊到來時則打1槍9跑,幹起了刀頭舔血的強盜買賣,甚至福建地方誌還記載這些佛郎機人經常“烹製嬰兒爲食”,可謂是喪心病狂的兇殘強盜。
可他們想要的是貿易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於是葡萄牙又去日本9州,接觸到了薩摩島津氏,隨後南蠻人的舶來品,尤其是鐵炮迅速成爲日本戰場的寵兒。
可日本又那麼遠,又打成1鍋亂粥,自然比不上大明這個穩定的,貿易品精良、又富裕的大肥羊。
可硬的,不管是快刀還是鈍刀,都不頂事,前輩1層層躺下的屍體9是前車之鑑。可又該怎麼辦才能在大明身上鑽個孔,好大口的吮吸這甘甜的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