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昭的請求在郭諒看來是遲到的要求,朱家在東路的所作所爲他都看在眼裡,朱以溯1年下來1點家當都沒攢下,這份公心讓他敬服。
按照規矩,朱以溯提拔他,那他9該有所回報。拿出郭家的商路也是本份,遲遲不見朱家動靜,現在朱弘昭登門,郭諒這才安心。
他是武人不假,卻是出自商賈世家,自然知道舍與得的關係。現在朱家有了要求,那他正好回報提拔之恩。只有回報了,下次纔有機會繼續被提拔重用。
朱弘昭走後,郭諒沉思這背後是朱以溯的意思,還是朱弘昭自作主張。正好郭輕言射箭歸來,郭諒正要詢問。
啞巴少年,準確來說是聲音沙啞的少女郭輕言,笑說:“兄長,朱公子招募6百家丁,果然財源枯竭。他是不是來找你談商路的事情?”
“料事如神,你能不能猜到他準備做什麼買賣?”
昨日下午6百少年新軍至新平堡時,郭輕言9斷定今日朱弘昭會登門談商路的事情,這話只是讓郭諒1笑,他不認爲6百人的糧餉能壓倒朱家。可朱弘昭確實來了,這讓他有些不解。
他了解朱以溯,以朱以溯對兒子的疼愛,別說6百,9是1千人,也會咬牙給兒子籌來糧餉。這些新軍意味着朱弘昭的未來,朱以溯寧願裁撤戰兵,也會將這批新兵供養起來。
可他不瞭解朱弘昭,而郭輕言卻研究過朱弘昭。
輕咳兩聲,郭輕言吐出兩個字:“兵器。”
郭諒聞言瞪大了眼睛,驚奇望着堂妹:“何以得知?”
“朱公子在青陽莊內設有工坊,收購鐵礦冶鐵也不算什麼機密。又有鎮守劉公贈他炭戶燒炭,冶鐵頗有成效。我觀工坊所造的農具皆是好鐵,打造兵器鎧甲獲利自然比農具高,如今朱公子缺糧餉,自然要在工坊上面打主意。”
“神了,當真是女諸葛在世!”郭諒伸出大拇指讚歎,如實說:“他確實要借我郭家商路,也不知道參將大人知不知情。販賣兵器於塞外,與參將大人施政多有衝突,我擔心朱公子自作主張,而我郭家又摻合進去,怕惹來參將大人責罰。”
郭輕言神態輕鬆,笑說:“兄長這擔心沒甚意義,朱參將非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朱公子自求財源,爲的9是給朱參將減輕糧餉負擔。1片孝心,即使朱參將知曉,也不會太過苛責。再者,這是朱公子自己要做,又不是我郭家唆使,與我郭家有何干系?”
神情1轉,郭輕言幽幽道:“郭家惹了參將大人不快,對妹妹而言也是1件喜事,不是麼?”
郭諒沉默,悶悶道:“伯父身死,罪不在老太爺。”
“說這些有什麼用?我父爲郭家而死,我兄及幼弟也先後病死,若不是叔父仁慈,恐怕妹妹也會死的不明不白。總之,郭家與妹妹沒多少情分可講。”
郭輕言說的太多,緊皺眉頭揉着喉嚨,看1眼郭諒又說:“你這官身是朱家父子給的,與郭家有何關聯?朱公子似乎很賞識你,你讀書少,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有些事情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要看明白,只有跟着朱家,你才能飛黃騰達。至於郭家,呵呵,嫡系子弟那麼多,你1個旁支庶流,不通文墨經義的武人,有什麼可比的?”
大家族的紅牆綠瓦,高門大院下,隱藏的不堪之事難以細數。比如這嫡庶之爭,這年頭爲了不使家業敗落,往往只會挑選1個合適的嫡子繼承家業,餘下嫡子和庶子,往往都會淨身出戶,運氣好能留着做個管事什麼的。
所以爲了繼承人的身份,彼此爭鬥很是激烈。當然,對外問題還是很團結的,否則家業敗落,誰都落不了好。
郭輕言走了,郭諒獨自發愣沉思,前思後想,迷惑的眼神漸漸清晰,搖頭自語輕笑:“小妮子越來越聰明瞭,連我都算計……”
中午,孫河與劉良佐1同登門拜訪,郭諒設宴款待,正式算起來,孫河還是他的上司,儘管兩人都是操守官,也都是副千戶,可孫河任命書上寫着‘行千戶之事,主掌新平堡軍、屯事宜。’1行字,威遠堡隸屬於新平堡千戶所,郭諒自然是孫河的下屬。
孫河臉皮厚,酒還沒過3巡,直接說:“郭兄弟應該知道公子募兵6百這事了吧,實不相瞞,公子此時供養糧餉乏力,又不願爲參將大人增添煩勞。所以兄弟9籌劃着弄些銀子糧食給公子,我和老劉能弄來3千兩銀子,郭兄弟打算出多少?”
郭諒心中苦笑,這孫河真不拿他當外人,不過郭輕言1席話已經讓他看清了某些東西,故而爽朗1笑:“兩位兄弟也知道,郭某隻是郭家旁支庶流,家中產業不算豐盛。不過郭某也非那等不念舊情之人,給郭某3日時間,多的不敢說,兩千兩銀子還是能擠出來的。”
“兩千兩?”孫河與劉良佐互看1眼,無不動容。郭諒的底細他們也清楚,這兩千兩擠出來,郭諒叔侄兩個基本上9成窮光蛋了。
“9兩千兩,我叔年事已高,塞外苦寒他已走不動彈。從商隊抽出本錢,也能有個兩3千兩。拿出兩千兩,我叔是不會反對的。”
孫河搖頭道:“那是令叔養老的錢,公子那裡只是缺錢應急而已。郭兄弟拿1千兩即可,多了我怕公子不收。”
郭諒1臉堅毅,眸子炯炯有神:“我能有今日,全賴公子栽培。如今公子所需,郭某哪能作壁上觀?”
“好兄弟,公子果然沒看錯你。老孫敬你!”
“我也敬你,公子是不會忘記郭兄弟這番心意的。”
孫河、劉良佐舉杯敬酒,郭諒嘴角帶笑,1如既往的的平淡風度。以前他1副風輕雲淡的清高德行最惹孫劉2人不快,現在看着順眼多了。
京城,9千歲今日渾身舒坦輕飄飄,眉開眼笑彷彿年輕了十來歲。
宦官這種生物因爲少了1樣東西,在中醫體系看來9是陰陽不調,所以衰老的速度要比常人快1些。
他最近心情確實不錯,客氏獨霸宮中,朝臣們3番兩次上書,天啓皇帝頂不住壓力,也覺得煩了,9讓客氏出宮居住,同時允許客氏能自由入宮,他人不得妄言阻撓。
而魏朝又奔波於宮中與東廠之間,對客氏有所疏遠,因爲根本顧不過來。魏朝也算是1個負責任的太監,1心想着好好工作。
這9給了魏忠賢機會,作爲魏朝的好兄弟,對待鬱鬱寡歡的‘嫂子’,魏忠賢這個小叔子自然義不容辭要照顧好‘嫂子’客氏。
又有劉時敏送來的5千兩白銀做本錢,各種金銀首飾,東海珠子,南海珊瑚什麼的,只要是好看的,3天兩頭買了提到客氏那裡。
客氏文化不高,卻也是明白人,心裡看着喜歡同時也甜滋滋的,但也知道魏忠賢這個心疼她的老實人沒什麼經濟收入,這日梳妝,見到魚尾紋頓時惆悵不已,心中空虛邀請魏忠賢來奉聖夫人府邸進餐。
她確實很得寵,派的人直入宮中,將魏忠賢從皇帝屁股後面拎了出來。1旁魏朝只當是他們‘姐弟情深’,也不以爲怪,還囑咐魏忠賢好好照顧客氏。
這還是頭1次被客氏從宮裡請回去做客,9千歲格外的高興,回到自己2進出的小院拿了6匹梅蘭紋青錦,不嫌勞累,抱着1路走到奉聖夫人府邸,累出1身臭汗。
在宮裡他是管皇帝伙食的,什麼好吃的沒見過,到了客氏面前他大吃大喝,完全9像1個3天沒吃飯的乞丐,客氏看的心疼也覺得親切。
客氏本9是村民之妻,對飲食上的各種講究只覺得繁瑣而虛僞。給魏忠賢盛粥,笑着說:“小魏你這人也9是的,宮裡啥沒有,看把你餓的。”
“宮裡的哪有姐姐這裡的好吃?姐姐這裡的粥,是這個!”
說着9千歲抹1把汗,伸出大拇指。
客氏心裡更是甜蜜,這是她親自煮的粥,沒想到魏忠賢這麼識貨。
飯後,兩人又聊起家常,9千歲又是鼻涕眼淚,聲音悲愴很是後悔年輕時好賭不懂事,客氏的丈夫也好賭,賭的自己英年早逝,這才使得客氏有機會入宮做奶媽。
等魏忠賢停了演技,客氏問:“小魏啊,姐姐這裡衣食不缺,陛下又時有賞賜。你日子也不好過,以後9別拿東西來姐姐這兒了。給姐姐說,你是不是又騙人銀子了?”
魏忠賢心裡1涼,愣了1會才說:“這怎麼能成?”
“爲啥不成?你對姐姐的好姐姐心裡明白,要知道,你拿了人銀子不給人辦事,壞了宮裡規矩以後有的苦吃。給姐說說,你答應人啥事了?”
“不成,不給姐姐帶點東西,進忠怎麼好意思來見姐姐?都怪我沒啥本事,連字都不認得幾個,若有點本事,9不會讓姐姐這般爲難。”
客氏故作不快:“姐姐拿你當親弟弟,李進忠你怎的9與姐姐這般生疏?”
“不是姐姐想的這樣,姐姐1番情義進忠也能感覺的到。只是姐姐這般好看,笑的時候……又那麼……看姐姐喜歡禮物,才答應劉時敏要求……”
故作委屈,9千歲低着腦袋,不時偷偷打量客氏,彷彿情場初哥,憨態可掬的模樣把客氏逗笑了:“你喜歡姐姐笑的模樣?”
“9像仙子1樣,美的都不知道怎麼形容。”
拙劣的甜言蜜語,往往比辭藻華麗的情詩還要奏效,尤其是對1個心中空虛,又掌握大權的村婦女子來說,9千歲這話正好撓到癢癢處。
露出1個甜蜜笑容,容貌豔麗的客氏奶白如玉的手臂搭在魏忠賢肩上,1臉嫵媚:“美嗎?”
魏忠賢癡了,傻傻點頭。
1個寂寞豔麗的中年婦女,1個閹割不徹底的中年男子,9突然抱到了1起,*。
勢,古代還有1個意思,指的是男子的那玩意兒。去勢,這個意思不需要多描述。魏忠賢當年沒錢請人動手,是自己切的。
然後又是魏朝擔保入的宮,審覈起來不是那麼的嚴格,所以切的不乾淨的他才能入宮當宦官。
客氏還準備拿出工具助興,誰料魏忠賢切的不乾淨,‘勢未盡’。沒了槍頭的槍桿也是可以捅人的,捅的客氏身心俱爽,軟綿綿癱倒成爛泥。
魏忠賢可是知道這是在玩火,伺候不好客氏,他絕對會被魏朝剁碎了喂狗。拼命之下,讓客氏嚐到了久違的男人味道。
事畢,客氏面色紅潤,伏在魏忠賢胸膛,柔聲輕語:“給姐姐說說,你答應劉時敏那個書呆子啥事了?”
9千歲還在喘着粗氣,他知道,自己距離成功還有1步之遙。現在能威脅他的只有1個魏朝,辦了這個老小子,他9安全了,有美人,還有皇帝的聖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