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將軍落入了水中可就再也威風不起來了,這些人雖然都是水兵,但是黃龍他們可是自小在水裡長大的,潛到水底再上來對他們來說就像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那個將軍那裡準備好下水了,他身上甚至還穿着盔甲,他本以爲手下能在船沉之前趕回來,卻沒想到水裡冒出來一個黃龍。
周圍的左家軍將士眼睜睜看着自家的將船沉入了水底,加快了救援的速度,而巢湖水軍早有黃龍安排好的一艘小船飛快趕到近前,黃龍和顧奎提起了已經灌了好幾口水的將軍上了小船飛奔而去。其餘的巢湖水軍將士則是繼續游回去。
待左家軍的水軍趕到近前時,只見都是藉助木板漂浮的水軍將士,一個船上的統領開口問道:“將軍呢?”
“被朝廷的人捉走了。”
“捉走了?怎麼捉走的?”
那個士卒一指那艘飛奔的小船:“就用那艘小船捉走的!”
“你們這幫廢物!連將軍也護不住!”說着幾艘戰船的統領竟然不顧水下士卒的死活,追着那艘小船而去。
於是水面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左家軍追着一艘小船跑,鄭氏水軍追着左家軍跑。
而沒有了將船的指揮,水面上的左家軍顯然沒有了統一的指揮,他們有的人在追擊小船希望能救回自己的將軍,有的人在和鄭氏水軍戰鬥想要打敗這支強大水軍,江面上的情形就像是一羣沒了頭領的鴨子,左撲一下,右撲一下。
左夢庚都快氣瘋了,他自從隨着父親打仗以來,哪裡見過這種水軍,簡直是胡來,立刻傳令:“水軍收兵!”
隨着岸上傳來的一陣鳴金聲,左家軍的水軍統領齊齊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了,立刻開始退向大營方向。至於落入敵手的將軍,只能再想辦法營救了。
卻說盧曉航在城頭之上看到了一番大戰心潮澎湃,今日自己算是明白了爲何後世的軍事演習之中最好看的部分便是斬首行動,這一次巢湖水軍的斬首行動十分成功,對方由於失去了將船和最高指揮官的指揮立刻亂作一團,更沒有人敢冒着越級指揮的風險指揮別的大船。
盧曉航開口說道:“盧九德,記下朕的旨意,以後水軍作戰,將軍船沒了由統領船指揮,在統領船上戰場之前務必要進行船隻編號,按照編號依次分擔指揮任務,務必保證任何時候都要有指揮者的存在。”
盧九德應聲答道:“皇上聰慧,只一戰便看出了水上作戰的弊端。”
盧曉航心中苦笑道:我哪裡算得上聰慧,只不過後世忘記了看的什麼書,上面寫着某支軍隊的作戰手段就是依次頂上低級軍官保證戰鬥的有效進行。
卻說左家軍水軍收兵之後,陸上的人馬也慢慢收兵,今日一戰算是結束了,鄭氏水軍趁機和南京城下的巢湖水軍匯合,兩支軍隊爲了防止混亂還沒有進行整合。
盧曉航則帶着被俘的水軍將軍去見左良玉,巢湖水軍奇襲破敵,當記首功,盧曉航當即下令送去了不少肉食給他們小小的慶功,而南京城的大夫則全被派了出去,醫治水陸兩軍受傷的將士。
來到了前開平王府,盧曉航走進了左良玉的房中,左良玉正在書案前看書,擡頭一見是盧曉航微微一笑:“福王怎麼今日得閒來我這裡?”在左良玉的心裡盧曉航還是福王,算不上皇上。
“左將軍,令公子盡起八萬大軍來到南京城下,已經和朕的手下打了兩日了。”
左良玉胸有成竹的笑道:“想必福王千歲吃了不小的虧這纔來看我這把老骨頭吧。”
“吃虧倒是沒有,倒是左將軍爲何對令公子如此有信心,難道你認爲他打得過朕嗎?”
“犬子雖然不成器,但是手下的人全是我這些年培養的精銳,如果王爺不從洛陽調兵,估計應接不暇,就算王爺你從洛陽調來了大軍,陸地之上頂多能打一個勢均力敵,但是這水上的事想必王爺已經頭疼的睡不着覺了吧。”
盧曉航聽到這裡哈哈大笑:“左良玉啊左良玉,朕是說你狂妄呢,還是說你無知呢,你那個兒子簡直草包的不行,陸地之上朕根本沒有調人,只是用盧九德整編了高傑和劉良佐的人馬便和他打了一個平手!”
左良玉放下了手中的書:“王爺倒是撿着好聽的說,那怎麼不說一說水上的事,若不是水上頂不住了,你會來看我?只怕左某的腦袋已經被你砍了!”
盧曉航看着得意的左良玉,拍了拍手:“帶進來。”
只見渾身溼漉漉的左家軍水軍將軍被帶了進來。
左良玉大吃一驚:“許澄海,你這是怎麼了?”
許澄海面色羞愧:“大帥,末將戰敗被俘了。”
左良玉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末將因爲被他們陰謀算計,將船傾覆,被他們的水軍俘虜了。”
這一個打擊對左良玉來說是巨大的,他滿臉不相信的神情:“胡說八道,許澄海你是不是投靠他們了?我的水軍打遍兩湖無敵手,怎麼可能敗在南京城下,南京城哪兒來的水軍?”
“大帥,南京城下有兩股水軍,一股巢湖水軍,一股鄭氏水軍。本來全都不是咱們的對手,可是今日末將的將船被他們陰謀暗算,被俘之後咱們的水軍失去了指揮,末將只聽到鳴金聲,不知道咱們的水軍怎麼樣了。”
左良玉聽到這裡哈哈大笑:“王爺,你這是沒有辦法了吧,若不是奇襲得手只怕如今南京城便要易手了,現在將一個奇襲得勝的水軍將領送到我的面前來,想要逼我就範,跟我玩你還是太嫩了!”
盧曉航嘆了一口氣:“左良玉,你確實是一個人才,可惜就是生了個左夢庚這樣的兒子,太給你丟人。”
“夢庚他怎麼了?”
“你沒聽到麼,左夢庚鳴金收兵了。若是他能有你的魄力直接掛帥船出征重新指揮這場戰鬥,只怕南京城現在就要姓左了,可是這一退兵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