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盧曉航決定了要親自走一趟,史可法和馬士英只能捏着鼻子應下了這監國的差事,盧曉航的旨意是他們主內,黃得功帶着江北軍自城外相應,盧九德提督京營。
盧九德已經卸下了江北軍的擔子,盧曉航早就說過待新君之事落下帷幕,便要讓他頤養天年。盧九德不願在後宮之中曬太陽,養花弄草,盧曉航便根據他的意思讓他主管京營。
如今南京城沒有什麼事,京營也是一個閒職。但是盧九德自從接到旨意之後,去了兩趟黃得功的江北軍軍營,黃得功都快哭了,自己軍中那些精猛的漢子都被他快調光了,等到盧九德第三次去的時候,黃得功索性稱自己患了急病不能見人。
盧九德在帳外大聲罵道:“黃闖子你給我出來,老子還治不了你了,這南京江南的人都隨你挑,老子不過要了你幾個人,你看你這娘們的小氣勁,老子當年怎麼帶出了你這個白眼狼。”
黃得功在自己的大帳之中直翻白眼,南京城外面有江北軍拱護,哪會有什麼危險,你這前前後後都調了兩千人走了,再調下去江北軍的底子就被掏空了,今天任憑你指着我黃得功墳頭罵祖宗我都不出去!你奈我何?
誰知道不一會朱紀便帶着盧九德走進了大帳,黃得功猛地跳起來:“盧老爹,你怎麼來了?”
盧九德陰沉沉地一笑:“好啊黃闖子,你不是生了急病嗎?還能跳這麼高,我看這個病也不是很急啊。”
黃得功瞪了一眼朱紀,朱紀苦着臉:“將軍,我也是沒辦法,我剛從營外回來,便被盧老爹堵住了,你要知道他的話我哪兒敢不聽。”
黃得功不等盧九德開口,便搶先說道:“盧老爹,今天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就是說出大天來,我也絕對不會再給你一個人了。”
盧九德臉色一沉,開始痛訴歷史:“黃闖子,你忘了當年了嗎?當年你走投無路投到軍中,我看你是一個忠厚之輩,這才收下了你,這纔有的今天的江北軍大將軍,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黃得功都快哭了:“要是老爹你生活困難或者生命受到威脅,我就是死也滿足你的要求,可是老爹,你這是來挖我的牆角啊,而且京營是做什麼的我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養着給皇上看的,你說你要這麼多好兵有什麼用?”
“那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我有我的用處,你就說你給不給吧!”
黃得功苦着臉:“不給!”
盧九德臉色一繃:“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連老爹的話都敢不聽了。”
“老爹,我知道你是想在皇上面前證明自己,但是你也不能挖我的牆角去證明啊,回頭皇上看到江北軍讓我帶出來一幫廢物,就算腦袋保得住,官職一定保不住了。”
“屁話,我活着一天,這江北軍就是你的一天,我對你知根知底,皇上那邊有我幫襯你擔心什麼?”
“擔心老爹你明天就睡過去了..”
盧九德一聽這話立刻抄起了桌子上的燈座:“你個小王八蛋,敢咒我,告訴你,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我先打死你!”
朱紀一看大事不好連忙上來攔着盧九德:“盧老爹盧老爹,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不就是人嗎,要多少我這就去給你準備。”
盧九德放下燈座,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這還差不多,還是你小子有良心,不枉我多年對你的栽培,比黃闖子有良心。”
黃得功大聲喊道:“朱紀,你敢給他一個人,我罷免了你!”
盧九德最終滿意的帶着八百人回了京師,留下了滿臉苦澀的黃得功,他差點就在軍營大門上寫上:盧九德與狗不得入內。
“將軍不要苦着臉,你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回到大營之中只剩了兩個人,朱紀這纔開了口。
“主要是擔心老爹面子上不好看,我也知道南京城不太平,老爹一心想要維持南京城的太平長安,人手不夠,若是咱們主動給他人,只怕兩三次他就不好意思來了,咱們江北軍都是老爹的,全給他又有何不可,他一次一次拉下老臉來找咱們,看來南京城確實不怎麼太平。”
“將軍,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個問題,咱們江北軍的精銳都給老爹了,若是不能招來新兵,撐起門面,只怕咱們江北軍的招牌就要砸了。”
盧九德在回南京城的路上心中嘀咕道:“倆小崽子還跟我玩紅臉黑臉,你倆一擡腿我就知道你倆要幹什麼,只不過這南京城實在是暗流涌動,不得不動了你們的根基,不過按照你倆小子的本事想必很容易練出一支強軍。”
而這個時候,盧曉航帶着張慶,于波和五百近衛營將士已經上了路,目的地就是碭山,當然軍中還有一個李虎,被數十個近衛營將士晝夜不停地看着,張慶可知道這個李虎的危險性,所以很謹慎。
相對的,于波就不是很緊張,在他看來,就算是武林高手,面對數百近衛營將士也只有乖乖受死的份。
而南京城中黑衣衛北鎮府司指揮使戴雨農已經到了,拿到旨意之後開始以南京城爲中心向四周輻射安排人手,保證整個南京城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自從盧曉航做了皇帝,洛陽福王府這些老人都是欣慰異常,他們跟着福王多年,一直沒有正式的身份,如今終於有了正式的官身,可以光宗耀祖了。
再加上盧曉航又成爲了大明新的皇上,那就意味着自己不僅是皇上舊府邸的老人,從龍之臣,而且很有可能名留青史,所以衆人辦起事情來更加用心了。
戴雨農得到消息之後用了七天便帶着心腹從河南趕到了這裡,開始着手組建,以前黑衣衛沒有正規的衙門只能隱藏在黑暗中,如今在南京城戴雨農特意開了一個衙門,就是堂堂正正告訴所有人,大明雖然沒有錦衣衛了,但是還有黑衣衛,大家辦事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