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崖冷冷地說道:“此藥名叫撥雲復明膏,乃是老道家中祖傳秘方,藥膏抹在眼睛上面,用不了半個時辰便會使人重見光明,童叟無欺!”
齊恆志對於這個撥雲復明膏的效果信都不信,在他看來教中自己珍藏的聖藥也得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這張無崖的撥雲復明膏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效果。
“老道士,我可是警告你,可不許說大話,若是你的藥給老夫人用了不能產生效果還算是便宜的。若是產生了不好的後果,老夫人在南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候你可休想全身而退。”
張無崖冷哼一聲:“閃開,我要給老夫人用藥了。”
齊恆志心中冷笑: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自己要找死我可不攔着,最好惹惱了這張府的主人,讓他在江湖中開出暗花拿了你的腦袋,這盧曉航身邊就再也沒有值得忌憚的人物了。
張無崖來到了牀前,老夫人用剛剛復明的左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頭轉向齊恆志開口說道:“仙師,老身篤信聖教二十餘年,心裡還是信任仙師。”
齊恆志心中不屑,嘴上卻說道:“此事關乎聖教存亡,還請老夫人多多配合,老夫人放心,無論結果如何,這一次我都會將你的眼疾治好的。”
老夫人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躺在了牀上狠狠抓住牀邊的木頭,在她看來,仙師的藥膏都如此疼痛難忍,這個老道的藥膏必定會痛入骨髓,只要過了這一關,那仙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了給自己醫治眼疾,肯定不會反悔的。
張無崖看着老夫人的神態表情不解地問道:“老道本是來治病的,老夫人爲何做出一副受刑的樣子?”
老夫人看着他模糊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低聲說道:“老身知道上藥會很疼的,只祈求道長不要毀了老身這雙眼睛,老身感激不盡。”
張無崖苦笑一聲:“誰告訴你會很痛的?你放心,只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只要你不亂動,半個時辰之後保證還你一隻清清楚楚的右眼。
”
老夫人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態慢慢放鬆下了心情,張無崖伸手拿出小竹管,輕輕將藥膏遞進老夫人的眼睛裡面。在藥膏落入老夫人眼睛的那一刻,老夫人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意從眼睛擴散到全身,緊繃的神經立刻鬆了下來,就這這一剎那的時間了,老夫人心中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難不成這老道真的比仙師本事大?
當然很快老夫人就懷着慚愧的心情將這種想法拋諸腦後了,仙師那可是聖教的仙師,其他人怎麼可能比仙師還厲害?只是這藥膏入眼之後確實十分舒服,比剛纔仙師的藥膏舒服多了,而且眼前竟然開始慢慢出現模糊的影像了,這讓老夫人驚喜異常。
老夫人突然想到,這些人本就是跟仙師一起來的,而且他們一直和仙師對着幹,仙師好像拿他們並沒有什麼辦法,反而好像要遷就他們一些。這聖教的人絕對不會只是善男信女,老夫人早就見過一家出賣聖教的人,沒過半個月的時間全家七口的人頭便被掛在了自己的屋門前。
想到這裡老夫人漸漸明白了,這聖教之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些人雖然和仙師作對,也肯定是大有來頭的,那就是說自己一開始不讓人怠慢他們的策略是正確的,只不過剛纔見到了仙師的手段,自己兒子有些失態了,看起來他還需要歷練。
半個時辰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張無崖指揮侍女將老夫人眼角滲出的液體全部擦乾淨,然後又讓她用溼潤的軟布輕輕將老夫人眼周圍擦乾淨,開口說道:“老夫人,可以睜開眼睛了。”
老夫人慢慢睜開了眼睛,忽然被眼前的陽光刺了一下,然後緊緊閉上,慢慢又睜開了眼睛,只見周圍的景象清晰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依稀記得上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五年之前,後來隨着自己的眼睛每況愈下,漸漸地便模糊了景象直到最後失明。
看到這種景象老夫人徹底確定了,這老道長絕對是高人,比仙師還要高。
因爲相比之下,仙師手裡的藥膏簡直就是爛大街的貨色。
老夫人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了鞋子,然後撲通一下跪在了張無崖的眼前:“剛纔我們全府上下有眼無珠,怠慢了道長,老身這裡給道長賠禮了,還希望道長不要介意。”說着竟然想要磕頭賠罪,張無崖連忙將他扶起來:“使不得使不得,方外之人沒有這麼多講究。”
老夫人連忙問道:“不知道道長在哪裡修道,老身願意重塑三清金身,發揚光大道長的門楣。”
張無崖擺擺手:“方外之人居無定所,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今日讓老夫人重見光明,只是希望老夫人一心向善,若是以後碰到了化緣的道人,看在老道的面子上給他們幾個冷饅頭,老道便感激不盡了。”
盧曉航徹底折服了,張無崖說的沒錯,有真本事的東西確實比那些珠光寶氣的裝飾實在多了,而且張無崖這幾句話說完之後,老夫人臉上明顯露出了虔誠之色,簡直馬上就要改變信仰了。
這個時候齊恆志可氣壞了,自己廢了一顆珍藏的丹藥,想不到這個老太婆竟然翻臉不認人了,看這個意思是要把家中的白蓮教供奉撤了,改換三清門庭了。
齊恆志咳嗽一聲:“老夫人,這場比試還沒有結束,我們可還等着你給結果呢。”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夫人一眼,眼中毫無保留地露出了一絲殺氣。
老夫人正高興着,突然被齊恆志一看,突然想起來自己竟然因爲重見光明之後太過興奮,得罪了這位白蓮教的仙師,看到他眼中的那絲殺氣可把老夫人嚇得夠嗆,心說:壞了,這仙師動了殺心了。
這個時候盧曉航站了出來:“怎麼?比試比不過,又開始搞這些威脅人的把戲?你齊護法若是輸不起可以直說,不必用你們教中的東西威脅別人,若說威脅,這朝廷的大軍時刻待命,白蓮教隨時可能從這大明的土地上除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