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面色心中不喜，但是他早練就了一副好心性，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說說你這樁交易吧。可不要想着空口套白狼，沒有條件朕絕對不會放了楊家的人。”
樑有爲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賣關子了，此次我們皇上想用一個人來和你換楊家的人。”
聽到這裡李自成心中怦然一動，心道莫不是要拿李巖來換，想到這裡便滿臉期待得看着樑有爲示意他說下去。不過他若是知道了盧曉航心中真實的想法只怕會氣的吐血，盧曉航心中是寧肯宰了李巖也絕對不會將他放回來的。在盧曉航看來，李巖絕對是整個大順的總工程師，沒了他大順便沒有未來。
樑有爲口中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吳襄。”
李自成不免有些失望：“這個吳襄又是什麼人？對本王有什麼用？”
樑有爲笑了笑：“這個人他姓吳，本人倒是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有一個兒子那可是天下皆知。”
由於京師之戰中，吳襄被同僚們陷害深陷河洛軍之中，從此再也沒有逃身，所以李自成並沒有歷史上那樣對吳襄很熟悉。
聽到樑有爲的話，李自成大吃一驚：“你是說這個吳襄是吳三桂的父親？”
“如假包換。”
李自成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他對我們有什麼用呢？”
“有父親在手，還怕兒子不會乖乖聽話麼？況且這關寧騎兵的創建可是有這個老頭的一份功勞在裡面，關寧軍看到他不免會投鼠忌器。”
李自成笑了笑：“在朕的手下，關寧軍已經潰不成軍，朕何必用一個沒有用的廢人換一個霍州的大財主？”
樑有爲也有些不滿了，這個李自成明顯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剛纔已經說過了，這個楊家已經是一個空殼子，門口這麼多霍州百姓，你敢動手麼？既然不敢動手不如換給我們，拿了吳襄去，還能減輕你們軍伍士卒的傷亡，何樂而不爲呢。
可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自成仔細琢磨着，緩緩開了口：“朕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要楊家人去做什麼？正如你所言，他們家已經是一個空殼子了，朕可不相信你們南明朝廷大發善心，開始修橋補路了。”
樑有爲知道一般的謊話根本瞞不過去，於是開口說道：“我家的軍師已經收了楊家的三兒子做弟子，這弟子苦苦哀求，老師也只能勉力爲之了，這才拉下臉面向我家皇上求來吳襄一用。”
李自成嘆了一口氣：“這麼說，楊家的財寶還是落到了你們手上？”
“什麼意思？”
“將軍就不要跟朕演戲了，朕已經知道了，楊鑠那個老不死的已經把家族中的財寶全部交到了他的三兒子手中，現如今他的三兒子在你們手中，豈不是說財寶也落到了你們手中？”
樑有爲楞了一下，哈哈大笑：“大順皇帝，你還是不明白，楊家最大的財寶便是他這個三兒子，要不然你以爲憑藉我家軍師的眼力，爲何一見便將這小子收爲弟子？還不是這小子鍾敏靈秀，這霍州城一城的靈氣都在這一個孩子身上了！”
“好！好！好！你們竟然從朕的臉皮底下將一個孩子帶走，朕還真是小瞧你們的能力了，怪不得朕總覺得捉襟見肘，想不到你們比起以前的錦衣衛還要無孔不入。”
樑有爲一拱手：“過獎了，我們本就是錦衣衛的一個分支，只不過沒有隨着錦衣衛一起墮落罷了。”
李自成和樑有志約好的交換的時辰，明天便要換人，待樑有志出城之後，李自成立刻命人叫來了劉芳亮和李過。
李自成看着李過空蕩蕩的袖口，不禁有些哀傷：“朕自從登基以來，可用之人越來越少，袁宗第，李巖，劉宗敏這些人走得走逃得逃，如今手底下可用之人竟然越來越少，難道朕真的不是真命天子？”
劉芳亮一看壞了，皇上這是被那個使者挑動了內心的傷口，心情又變的敏感了，這也不怪李自成，一番交談下來，他想到了李巖，又聽說一個天才從自己的手中白白溜走，如今手下能用的謀士只有顧君恩一人，牛金星雖然也算聰明，但是權利之心太重，嫉妒之心太強，自己若是將他留在身邊重用，其他人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掰着指頭算算，手下能用的軍師竟然沒幾個了，不禁有些英雄末路的感覺。
劉芳亮連忙笑道：“皇上多慮了，咱們地盤越來越大，手底下的弟兄可不是不夠用了麼，如今皇上也該招賢納士了，不然到時候咱們坐了江山，可沒有人替皇上分擔了。”
李自成聽到這裡倒是心裡一動：“宗第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命人立刻傳顧君恩來議事。”
很快顧君恩來到了李自成近前：“皇上，此次找臣來所爲何事？”
李自成開口說道：“朕最近覺得手底下人才匱乏，相和老大人商議，招賢納士，老大人作爲主事人，老大人意下如何？”
顧君恩點點頭：“此事老臣早就要提，只是事情太多竟然拋到了腦後，若不是皇上提起險些誤了大事。咱們既然佔了半壁江山，就要開科舉，天下士子必將蜂擁而至，到時候咱們大順大事可成矣。”
李自成聽到這裡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老大人即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務，着手去辦這件事，辦好了重重有賞。只是事急從權，咱們便開鄉試和殿試兩場便好了。”
李自成的意思就是隻要你過了鄉試，做了舉人，便是有才能的，可以到殿試一關了，按照才能優劣入駐大順軍中，自然能夠彌補大順軍人才欠缺的弊端。
顧君恩沉吟一會，開口道：“若是如此，那外省的才子趕不上咱們的鄉試該如何是好？”
劉芳亮笑了一聲：“老大人當局者迷，咱們一年開兩次鄉試不就好了。
至於殿試一年一次，不弄那些三年一次的儀式，還怕人才不來麼？”
李自成哈哈大笑：“芳亮此計甚妙！”
不知道李自成知道大明文學院如今已經成了天下士子的聖地之後，還會不會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