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興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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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李自成和田見秀就大順的未來一事抵足而談,再說盧曉航打下了霍州,整頓休養,這一仗河洛軍損失了不到六千人卻取得了殺敵近三萬的效果,更有不少人直接放下武器投降,甚至逃竄進山林之中,可以說大順軍已經元氣大傷。

這個時候孫傳庭已經開始出兵,身邊帶的是袁宗第在南京訓練的新兵,人數有三萬六千人。

面對李自成,無論是袁宗第還是李岩心中總有一道難以逾越的溝壑,所以盧曉航調兵之時特地將袁宗第安排在大西軍之中,讓他前往廈門去對付鄭芝龍。

如今已經到了和李定國約定的日子,李定國還是沒有出現,不禁讓盧曉航有些着急,立刻着手安排黑衣衛前去打探李定國的蹤跡。

另一方面孫傳庭帶着新兵攻打陝西潼關,潼關是整個陝西的門戶,在以西安爲都的朝代之中一直是咽喉之地,孫傳庭打西安的想法很明確,這本來就是他的地方,不過是因爲崇禎昏庸將這塊地讓了出去,現在有機會自然要打回來。

潼關之地易守難攻,若是領兵之人兵法通順,足可以將十倍於己的大軍阻於城外。

但是孫傳庭對於潼關可是瞭如指掌,他在潼關城守衛了八個月,在八個月的時間裡將潼關的每一處土地全部都熟悉了,所以由他來攻打潼關絕對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很快消息便傳到了大順軍軍中,要知道,只要潼關天險一破,大明的軍隊便可以直取渭南,西安就會在人家攻擊範圍之內。

西安不僅是大順的京師這麼簡單,裡面還有大順所有高級將領的家人以及府邸。所以大順軍之中人心惶惶,在太原城裡無心戀戰。

潼關地處三省交界之地,與河南和山西的距離肉眼可見,本來李自成的打算是劉宗敏頂住河洛軍的壓力,待自己解決了吳三桂,然後再與他匯合,誰知道劉宗敏作亂先是失了平陽府,後又被打下了霍州城,這一下山西通往陝西的道路只剩下了延川和綏德兩條道路,至於更北面那就距離西安太遠了,就算是緊急馳援,也得有十天半月的時間才能到,遠水解不了近渴。

但是李自成正處在灰心喪氣的時候,田見秀只得臨危受命,完全放棄山西之地,全力回守陝西。大順軍的高級將領基本都是陝西人,在他們眼裡陝西纔是他們的老巢,至於山西,放棄了以後再打回來便是。至於能不能打回來,說都有意沒有提這個問題。

大順軍順着大寧走到延川,正是回到了陝西,留給了盧曉航一個破碎的山西。

山西之地本來就被兵匪侵擾,如今吳三桂和李自成相繼在山西之地敗退,將一個山西已經弄得支離破碎,好多人家來年的種子都被搶去當成了軍糧,如果盧曉航放任不管,用不到明年開春,山西便會哀鴻遍野。

盧曉航從江南之地調來了糧食,雖然河南之地在屯兵的政策之下,今年獲得了不少糧食,但是也只是能勉強維持這些軍隊自己的吃食,爲了保障軍隊的戰力,還要適時補充肉食,這讓盧曉航十分頭疼,現在可不是李自成到處亂竄的時候了,各家的家禽牛羊都是寶貝,他就算有銀子都買不到。萬般無奈之下,盧曉航只得在河南重新新建了一個大農場,專門蓄養肉食。

一開始大臣們都不太同意,以爲盧曉航要自己吃,上書勸阻道:“哪兒有皇上下令自己養東西吃的,這些東西採購便是。天子顏面重要。”盧曉航只得向他們說明,這些東西可不是給我吃的,而是給士卒們吃的。

不過這一舉措倒是讓士卒們的士氣提高了不少,畢竟歷朝歷代,從來沒有哪一位皇上爲了軍伍中的將士特地建一個農場吃肉。

但是這個年代沒有激素和催化劑,那些家禽牛羊長勢緩慢,就連河洛軍這支盧曉航的嫡系,每個月也只有六百多斤的肉量配置,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也就是兩三口肉,要是嘴大的一口就下去了,不過能吃到肉的日子便是過年,每個月過一次年在他們看來就是神仙過得日子。

江南那邊調來了九成的粗糧和一成的糧食,這也是盧曉航的主意,整個山西受到這次戰亂波及的人幾乎遍佈全省,在後世的一部影視劇之中,大貪官和珅說過,一份細糧能救活一個人,換成粗糧便能救活三個人,當然其他的東西都是詭辯,但是這一點盧曉航還是贊同的,因爲在這個吃樹葉草根爲生的時候,有一份粗糧能活命就已經是上天恩賜了,畢竟粗糧的數量多還能多救些人。

剛開始盧曉航組織人在太原等大城市放糧的時候,百姓們誰都不敢來,怕就怕放糧不過是幌子,實際上要拉壯丁去打仗。但是當飢餓威脅到生命的時候,有些人也顧不得拉壯丁的問題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來。

整個山西的官員都基本跑光了,沒跑的也被殺的差不多了,在這種情況下,盧曉航只能啓動緊急預案,畢竟大明文學院剛剛舉辦了開院大典,根本沒有什麼人自己能用。

盧曉航按照後世的制度,城裡的人每百丈爲一個區域,每個區域有一個管事人,鄉里就更好說了,每個村的族長出來便是了。

這個時候倒是也沒有什麼盛氣凌人的富豪了,畢竟吳三桂和李自成過後,雞犬不留,那些富紳大戶基本都被搶光殺光了。

城裡的管事人要他們自己來選,鄉下的糧食盧曉航直接交給族長,這個時候的族長雖然有些頑固,但是責任意識還是很濃的,盧曉航絕不擔心他們會倒賣自己發放的糧食,因爲祖宗祠堂看着他,族裡的子孫輩看着他,若是他做了這種事死後必定不能入祠堂,到時候還要對不起祖宗。再說了他就算想賣糧食,哪有人家裡還有銀子,所有人家裡的銀子都用來買種子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盧曉航還是派出了黑衣衛四處巡查,畢竟一個不慎,便是成百上千條人命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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