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傅如圭願意,傅淑訓也會翻臉。
二品中樞高官的兒子給別人當家丁護衛隊的頭子,傅如圭捨得麪皮,傅淑訓卻絕不會罷休。
自然,朱慈烺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是頭疼已久,正想着怎麼編出一個故事來證明自己手中握着太子護軍的番號。傅如圭加入進自己的團隊,到時候進的也是太子護軍的官職。
就當朱慈烺頭疼着呢,王承恩給說了出來!
這豈不是愁着瞌睡突然來了枕頭?
朱慈烺頓時大喜過望,看着王承恩的眼神一下子涌起了無數善意。
心下提了提神,只見朱慈烺又神神秘秘地道:“只不過太子建護軍,雖然陛下已經下了中旨讓兵部將番號、令旗、印鑑秘而不宣地發下了,但唯恐朝中多有爭議,與強軍之事不利。故而,這番號等事還是不要外傳得好。”
“太子殿下有此吩咐,老奴記得的。”朱慈烺這般神神秘秘地說着,王承恩卻是一臉鄭重地應下。
兩人這樣一來一往。
搞得傅如圭恨不得將心剖出來明志一樣,就差指天發誓地鄭重說道:“草民明白,今日所聽,入我耳中絕無半分出去!”
一邊的李峻很是茫然,但看到了這樣嚴肅,也是肅然不語。
見此,朱慈烺又笑着道:“不過武職齊備,倒也不必太委屈。暫且讓如圭兄以千戶職入護軍,不止以爲可否?當然,旁人問起時,怕是不能如此說的。”
“爲國盡忠,卑職本分!些許隱瞞的委屈,值得什麼?下官明白!”見此,傅如圭頓時肅然應是。
見此,朱慈烺這才拍拍手,示意搞定了這邊。
過了不多久,被司恩喊過來的一部神機營將卒也被喊了過來。這些人約莫有百來人,大部分都是尋常兵丁的樣子,只有領頭帶着十來人,讓朱慈烺頓時留意,眉頭一挑。
所謂尋常兵丁,自然是精神萎靡,營養不良,看起來只比叫花子好一線的樣子。
倒是那個領頭的讓朱慈烺注意了起來。
此人倒是不如那些尋常兵丁一樣,腰板挺着,微微有些大肚子,比起後世發福男子都要壯碩三分。
只不過,這男子一雙眉目十分警惕,帶着審視與自傲的目光看着朱慈烺等人。
不多時,朱慈烺就從王承恩身邊的小太監口中得知了這波人的來歷。
“這是炮營兵士,崇禎九年,湯若望奉旨設廠督造大炮二十餘門。而今尚能用的有火炮十二門,這八十九人便是炮營兵士。此乃炮營把總,劉泉。”小太監輕聲地說着。
朱慈烺緩緩頷首,面露驚喜。
炮兵,這可是技術性兵種的。尤其是在這個時代,一個經驗豐富的炮兵是一隊騎兵都換不了的。畢竟,會操弄大炮的可比會騎馬砍殺的人少多了。能有大炮的,更是屈指可數。培養起來也是耗時良久,費用及其驚人。
被介紹的炮兵把總柳泉一臉惶恐,急忙下拜。朱慈烺倒是立刻溫言扶起,很是滿意。
此刻,那小太監眼珠子挪到了那壯碩啤酒肚男子身上,猶疑了下,這才道:“這位是把總劉勝,身後的便是劉勝所部。是京營中有名的勇士。”
被介紹到了,劉勝卻並無惶恐之色,鎮靜地行了軍禮便警惕地盯着朱慈烺。
見此,朱慈烺忽然笑着道:“京營神樞營來的?”
有了老十七投靠,朱慈烺對京營裡一些有名的人物也是知曉了幾個。
聽此,王承恩發話了:“是在神樞營裡廝殺慣了,很是活潑,前陣子咱家將其調進了神機營。現在,秦俠小哥兒要,自當讓其有更好的未來。”
朱慈烺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哪裡是什麼給好未來啊。這不就是各個地方都收拾不了的刺頭麼?王承恩從神樞營裡踢到神機營那會兒,他還沒提督神機營呢。
倒是怪不得劉勝這般警惕。
“軍令已下,可由不得誰想挑選未來。謝過王提督,這隊人馬我要了。待飽餐一頓,搬運軍械,出發吧!”朱慈烺雷厲風行。
有了百十來人手當苦力,朱慈烺接下來做事就方便很多了。再加上有了李峻這麼一個軍工專家在,朱慈烺也不用擔心落入自己手中的都是些次品。
就這樣,朱慈烺在京營裡又忙碌了三日,將軍械與兵馬都安排妥當了這纔回了家。接下來,朱慈烺要處理家務私事了。
澄清坊。
司恩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留守在了京中。
但司恩對此卻並無怨言,反而興高采烈地對着一個十**歲的眉目靈動,看起來頗爲機敏的青年耳提面命,不住地說着什麼。
這個機敏青年就是司恩的獨子,入宮之前留下的親生兒子,司琦。比起其他太監的乾兒子而言,這個從小就吃苦頗多,直到最近才時來運轉得以過上一點好日子的年輕人讓朱慈烺看中了,問司恩願不願意讓司琦跟着朱慈烺南下,做秦府的二管家。
“這還叫事兒嗎?太子爺一句話,這小子敢不聽,打折了腿!”司恩當即就興高采烈了起來,這些時日都在教導着這孩子如何做人做事。
司琦跟着太子爺南下,前途顯然比起在老家看守幾十畝薄田地更有未來。
而大管家司恩呢,則被朱慈烺留在了京中處理京裡留下的東西。畢竟司恩年歲已老,近五十的年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老年了,身子骨吃不消舟車勞頓。更重要的是,朱慈烺還需要司恩出入宮中較爲方便的身份爲朱慈烺做更多旁人做不來的事情。
這一點,比起京中那幾萬兩的產業更加讓朱慈烺上心。
說起這些產業,自然就要說起京派胥吏投效過來的那十萬兩銀子。
朱慈烺得了十萬兩銀子當然不能全部砸出去,對於信奉錢只有流動纔有意義的朱慈烺而言,這筆錢很快就被拿出了五萬兩投資出去。其中兩萬被朱慈烺拿出去置辦田產用來安頓那些不願意跟隨離京的傷卒,餘下的三萬兩,都置入了京中開起了店鋪,什麼布店,米店,日用雜貨柴米油鹽醬醋之類的店子,都置辦了起來。顯然米市大街當初的遭遇讓司恩格外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