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花宛辰坐在窗前撫琴,許是心情太過激烈,‘嘣’,琴絃斷了一根,花宛辰呆呆的看着斷了的琴絃,站在旁邊的侍女齊若開口道:“夫人,您一定是又在想念王爺了吧?”
似是追憶起以前,花宛辰溫柔的開口道:“以前我彈琴的時候,尊一定在旁邊吹笛,現在只留我空空在這撫琴。”
齊若看着花宛辰的柔情的眼神,安慰道“夫人,王爺才走了一個多月,再有半個月,他們應該就回來了,夫人不必如此掛念。曦雪小姐和牧雲少爺會好好照顧王爺的。”
花宛辰沒有說話,半晌才說:“齊若,你出去吧,我想靜靜。”齊若應了一聲便退出帳外。
不一會帳內又傳來了琴音,想是花宛辰又就着斷琴彈了起來。司寇拓風來到帳前,問道“阿媽又在撫琴了?”
齊若點點頭道:“夫人今天把琴絃都彈斷了。”
司寇拓風擔憂的說道:“自從阿爸走後,阿媽的笑容也少了,只天天坐在帳內撫琴,雪兒他們每天都寫平安信回來的,真是不知道阿媽在擔心什麼。若兒,你要替我好好照顧阿媽。”拉起了齊若的手。
齊若臉紅了起來,想要掙脫司寇拓風的手,低聲說:“那麼多人看着,你放開。”
司寇拓風無畏的說道:“怕什麼,我們漠北的人都這樣,喜歡就要表達出來。若兒,我是真的喜歡你的,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等阿爸回來,我就告訴他,我要娶你。”
看着司寇拓風真誠的雙眼,齊若不再掙扎,任由司寇拓風握着,她想,要是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多麼好。
齊若是一個月前來到司寇府的。那時,有兩個部落發生矛盾,其中一個部落險些被另一個部落滅亡,司寇拓風前去平亂,齊若的父母是在漠北經商的商人,在兩個部落的動亂中失去了父母,司寇拓風覺得齊若孤苦伶仃,就將齊若帶了回來,花宛辰瞧她生得機靈,便收做了侍女,司寇拓風則是被齊若身上的那種柔弱而又堅強的氣質所吸引,天天有事沒事的就約着齊若一起去騎馬、踏春,花宛辰只看在眼中,什麼也沒說,任由他們發展,慢慢的,齊若也對司寇拓風暗生情愫,兩人的感情日漸升溫,就只等司寇尊回來替他們主持婚禮了。
翌日清晨,司寇曦雪在聲聲鳥鳴中醒來。一看,司寇駱花不知什麼時候起牀了。司寇曦雪穿上衣服,來到院中,就看到司寇駱花在院中練劍,那劍在司寇駱花手中,仿若一支春柳一般輕柔,忽而隨風舞動,飄飄灑灑,忽而亭亭玉立,靜若處子。細長的劍影如絲如線,襯得舞劍的司寇駱花宛若那漫天飛舞的柳絮一般輕靈灑脫。司寇曦雪看得癡了,不禁讚道:“半姿濯濯比王郎”。
司寇駱花停下,司寇曦雪忙掏出絲巾給司寇駱花擦額上的汗珠,司寇駱花笑道:“你這小丫頭怎麼也開始打趣我了。”
司寇曦雪嗔道:“姐姐,我說的是真話,剛剛那是什麼劍法,那感覺,像極了那婀娜多姿的柳條,姐姐極少練柔軟的劍術呢。”
司寇駱花臉上帶着追憶說道:“好久不練,都生疏了。這是當年遊歷時和一個好友比賽創出的劍法,我以柳樹、他以櫟樹爲比賽樹木,只是可惜,創出了這劍法,但那好友卻不知所蹤。”
看着司寇駱花失落的樣子,司寇曦雪說道:“姐姐不要想這些了,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你啊,早給你備好了。都是你喜歡吃的。”
看着司寇曦雪吃東西的樣子,司寇駱花不禁笑道:“不知爲何,看着你吃東西的樣子,我不自覺的也會想吃東西,和你在一起吃飯,胃口會好很多呢。”
司寇曦雪靦腆的笑了笑道:“呵呵,姐姐,我想和你說件事啊,我想回司寇府去,我怕阿爸他們擔心我。”
司寇駱花奇道:“怎麼了,在姐姐這裡不好嗎?怎麼急着回去啊?你放心,阿爸他們那裡我已經派人告訴去說了?太醫說你還需要靜養一兩日。”
司寇曦雪撒嬌道:“姐姐,你不是也懂醫術嗎?你看我這樣子,哪還需要靜養,姐姐,你就讓我回去吧,好不好嘛。”
司寇駱花見司寇曦雪活潑亂跳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刻也靜不下來,見她也沒什麼大礙,又想到司寇尊他們,便說道:“回去是可以,但你不要亂跑,要好好的待在家裡,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司寇曦雪高興的說道:“姐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呆在家裡的。”
司寇駱花看着司寇曦雪表面上是答應了,可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的,不知在計劃什麼,一想到她活潑好動的性格,司寇駱花就頭疼,不過還是叫來青蝶,叮囑了幾句,司寇曦雪就隨青蝶出宮了。
司寇曦雪回到司寇府,司寇尊就又給司寇曦雪把了把脈,確定沒事後就說:“看你還敢不好好練武!”
司寇曦雪乖巧的說道:“阿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好好練的,不再偷懶了。不過,我今天想出去一下、、、”
司寇尊放下的心又懸起來,“又想去哪了?你這不是纔剛好了一點就亂跑,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司寇曦雪解釋道:“阿爸,這次你是誤會我了,我是想去旗木府,答謝旗木瞳的救命之恩。”說完便說自己再清池邊玩耍不小心掉進池裡,被路過的旗木瞳救了,絲毫不提和封婭打架的事還有遇到旗木瞳的事。
司寇尊沉吟了片刻道:“是該去好好謝謝人家,不過這也不急,旗木瞳肯定還要在望京呆好多天的,等你養好身子再去可好。”
司寇曦雪撒嬌道:“阿爸,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不然我覺得寢食難安,你就讓我去嘛,好不好,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讓三哥和我一起去可好?”
司寇尊沉思了片刻,纔開口道:“雲兒跟着去我比較放心,去是可以,可不許再調皮了,不要給我惹事。”
見司寇尊答應,司寇曦雪高興的親了司寇尊一口道:“我就知道阿爸最好了。”
拿上司寇尊準備的禮物,司寇曦雪拽起司寇牧雲就向外走去。司寇尊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不知旗木軒那傢伙見到雲兒是什麼反應,算了,雲兒遲早要面對這些。’
司寇曦雪拉着司寇牧雲來到街上,給旗木眸買了一隻木雕的梅花鹿,她記得司寇駱花說過旗木眸像只小鹿那般可愛、善良。正要走的時候,又想起旗木瞳,也給他買了一隻木雕的小獸。
司寇曦雪見司寇牧雲落落寡歡的樣子,一路上不住的逗他開心,可見司寇牧雲都不笑,司寇曦雪問道:“三哥,這可不像你啊,你還在爲被阿爸禁足的事不開心啊?等回去我和阿爸說說,讓他不要再禁你的足了。”
司寇牧雲依舊沒有理司寇曦雪,只靜靜的走路,那晚遇到明拂的事,他一直以爲是一個夢,可明拂送的荷包又真實的說明那晚並不是一個夢。這幾晚,他每晚都到那個地方,默默的吹着蕭,可明拂卻不曾再出現過,他也四處打聽,可壓根沒有任何關於明拂的消息。彷彿那個一身白衣的女孩不存在一般,可他實在難以忘懷明拂的笑容,策馬走進太陽的那個身影,那個一身潔白的衣裳染成了溫暖的橙色的女孩。
兩人就這樣來到旗木府,旗木瞳見到司寇曦雪的時候愣了一愣,顯然是沒料到司寇曦雪那麼快就復原了,不過看着司寇曦雪臉色還有些蒼白,就知道她還沒有好全,心有不悅,開口道:“你不好好在家裡休息,跑我這裡幹嘛?你真是一分鐘也呆不住。進來吧。”
司寇曦雪看他冷冰冰的樣子,就要開口反駁,不過想到旗木瞳救過自己,壓下情緒,露出個笑容說道:“我是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的。”
聽到司寇曦雪的話,旗木瞳想起了那柔軟的脣,臉上泛起一抹紅霞,可一瞬又變成冷冰冰的樣子,“我知道你武功差我知道,可是沒想到會那麼差!”
司寇曦雪見他一副欠揍的樣子,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心裡說道:‘我忍,你個笨蛋路癡!’還是笑容滿面的說道:“旗木公子教訓的是,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習武,一雪前恥的。”
“我看你那水平,在練個幾年還是這樣!我看你還是死心吧!”
聽得旗木瞳如此說,司寇曦雪壓着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旗木瞳,你這路癡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旗木瞳睨着司寇曦雪,“就憑你?”
“我是打不過你,不過我三哥可比你厲害!”說完把司寇牧雲拽過來,對司寇牧雲道:“三哥,你替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臭小子!”
旗木瞳這才仔細打量了司寇牧雲,開始的時候是見司寇牧雲氣度不凡,但也沒往心裡去,細看之下,心裡暗暗吃驚於司寇牧雲的容貌,不過臉上未露分毫,抱了一拳道:“在下旗木瞳,早就聽駱花大姐說過你,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司寇牧雲見旗木瞳也是面容不凡,也抱了一拳道:“旗木兄客氣了,聽姐姐說起你,確實英雄少年,卓爾不凡。”
說完兩人便有說有笑的向前走去,完全不理會司寇曦雪,看得司寇曦雪呆呆的,司寇牧雲是自己最大底牌,居然和旗木瞳走得這麼進,她氣憤的跺了跺腳,叫道:“你們等等我!”拔腿向前追去。
司寇牧雲、司寇曦雪隨旗木瞳來到廳中,拜訪刃東王旗木軒。旗木軒的年紀和司寇尊相差不大,一頭冰藍色的頭髮中夾雜着幾根白髮,英俊無匹的五官彷彿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
司寇曦雪暗暗咂舌,怪不得旗木瞳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原來是遺傳自他父親啊。司寇牧雲開口道:“王爺您好,在下司寇牧雲,這是我妹妹司寇曦雪,今日特到您府上拜訪您,這是家父送給您的禮物,還望海涵。”司寇牧雲並未說今天來旗木府的目的,司寇曦雪不想把事情鬧得人人皆知,到時對大家都不好。
“哈哈哈,阿尊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難得他還掛念我。”那笑聲在司寇曦雪聽來猶如滾滾奔雷響在耳邊,震得他耳朵生疼。
見司寇牧雲面不改色,很是讚賞,仔細的打量了司寇牧雲,眼角微微一縮,但還是大笑的開口:“武功也不錯,你是老幾啊?今年多大了?”
司寇牧雲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是老三,今年十八。”
旗木軒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麼,只說着:“十八啊?”不過一會兒又開懷大笑起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勢,不錯,不錯!”
司寇曦雪覺得她的耳朵都快受不了了,開口說道:“旗木叔叔,你說話能不能小聲點,你的聲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看着司寇曦雪一副痛苦的表情,旗木軒又大笑起來,不過這次司寇曦雪覺得耳朵不疼了,“顧着和你哥哥說話,把你都給忘了。”
司寇曦雪不滿的說:“旗木叔叔,我有那麼容易被遺忘嗎?”不滿的厥起了嘴。
看着司寇曦雪可愛的樣子,旗木軒又是大笑道:“你啊,和阿辰一樣,吃不得虧!”又仔細的看了看司寇曦雪,讚道:“你就是活脫脫一個阿辰。”
聽得旗木瞳誇獎自己,司寇曦雪開心的笑起來,甜甜的說“謝謝旗木叔叔。”
看着司寇曦雪活潑可愛的樣子,對侍從說道:“去將小姐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