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點!加快速度!”渡狼氣急敗壞地騎着座狼奔跑着,不住地招呼着身後的隊伍。在他的命令下,那些身上不住閃耀着青色風系光芒的狼騎們更是加快了速度,排成一路縱隊,在林間雪原上狂奔着。
“王子,王子!”渡狼正呼喝間,卻見隊尾一名狼騎正向他狂奔而來,那似乎……是負責接魔鷹傳信的狼騎?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渡狼面色陰沉地拍拍身下座狼的頭,卻是放緩了速度,向那名狼騎迎了上去。
……
“王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才一走到近前,便聽得那名狼騎氣喘吁吁,卻是面容驚恐地連聲叫道。
渡狼聞言氣急,已是怒極地一鞭抽了過去:“號喪呢?還能有什麼不好?難道是你收到消息,那人類部隊現在已經跑掉了不成?”
“他們,他們……”蠻族驚惶地說着,卻是死命嚥了口口水。
“他們出現在了西邊,再次埋伏了木五狼大人率領的隊伍。因爲我們以爲他們定然是往東跑了,結果完全沒有防備。木五狼大人戰死,隊伍……全軍覆沒。”他澀聲說道。
“什麼?!”渡狼猛然間睚眥欲裂,已是從座狼身上撲了過去,卻是將那名蠻族一把提了起來,卻是怒目圓睜地獰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王子……木五狼大人戰死,全軍覆沒……”蠻族艱難地再次說道。
“混蛋!”渡狼滿眼的不可置信:“他們不是往東邊跑了嗎?怎麼還會掉頭去伏擊木五狼的?”
“我也不知道……但木五狼大人那邊的魔鷹卻是傳來了這麼條消息……”
……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們打破缺口,怎麼還不急着跑……怎麼可能……”渡狼喃喃着。
“怎麼可能!”他嘶聲叫道。
自己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兄弟,自己從小到大的侍從,木五狼,就這麼……死了?
自己還說,要帶他建功立業,帶他玩盡人類最美的女人,吃遍人類最好的食物,砍掉人類最多的人頭。要和他一起成爲我神座下最強大的戰士的……木五狼……
就這麼死了?就這麼死了?!
……
渡狼怒目圓睜,滿眼的無法置信。
猛然間,他的胸口一悶,已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手一鬆,已被他抓得幾乎要斷氣的狼騎從他的指間悄然掉下,卻是一翻身爬了起來,匍匐在他的腳邊。
“王子,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啊!都是我狼族的兄弟,在下的弟弟也在木五狼大人的隊伍裡啊。”他哭叫道。
狼騎隊伍已是停了下來,他們圍攏着渡狼,眼裡卻是都含着悲色。
因爲狼騎的迅捷如風,狼族又一直在蠻族指揮階層佔着很重要的位置。所以,在蠻族傳統中,代表最接近神的祭祀團的護衛,可大多是由狼族的精英年輕子弟組成的。
而今,護衛團,代表着狼族未來的護衛團,竟然一戰損失了一半!
……
“王子,帶我們殺回去吧!人類連番作戰,肯定跑不遠!既然他們又跑了回去自投死路,我們一定要把他們全殺了才能對得起我們那幾百兄弟啊!”
一名狼騎已是悲聲叫道。
“殺回去麼?殺回去……是,殺回去!他們現在一定在西邊!”渡狼似乎猛然驚醒了過來,卻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狂怒地跳上座狼,卻是狠命的在座狼身上抽了一鞭。巨狼王吃痛長嗥聲中,已是瘋狂地向西邊跑去。渡狼身後,滿臉猙獰的狼騎隊伍已是洶涌而上,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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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森林,一處隱秘的小山谷,谷口。
錢院士抱着不住咿唔的小火鍋,已是匆匆走了過來。
“怎麼樣,你們將軍還沒消息嗎?”她憂慮地向一處雪地問道。
雪地輕輕動了動,卻是被扒了開來,裡面露出了一張苦笑的臉:“院士,將軍吩咐我們在此地警戒——但你這隔陣子來一趟隔陣子來一趟的,我們都沒法警戒了。真要有蠻族經過,哪怕這地方再隱秘,也足夠發現您了。您就不能在裡面好好呆着麼?”
他苦笑着說道。
“我也是擔心啊。”錢院士卻是雙眉緊皺:“殿下把我們留在這裡,自己卻帶隊出去清理道路——說是這麼說,但我估計他肯定是有幾場惡戰要打,纔會將我們留下的。這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她已是憂心忡忡。
……
“您別這麼擔心,有將軍和兩位副團帶隊,十幾個在軍營裡已經能做營長了的大魔戰都只能當一普通小兵,再低級的也都是衝晉階的高級魔戰。這樣的隊伍,只要不遇到蠻族同等級的隊伍配置,基本都是完勝的。”
魔戰笑了笑,卻是如是安慰道。
“可我就擔心他們萬一遇到同樣配置的隊伍了呢?”錢院士憂慮道。
“怎麼可能。”魔戰笑了笑:“除非是蠻族的祭祀護衛團,才恐怕會有這樣豪華的配置——噤聲!”
他忽然臉色一變,已是一把將錢院士按倒在了身下的雪窩裡。雪沫飛揚間,一塊平坦的雪地又是出現在了林間。
漸漸地,沙沙的聲音從林間傳了出來。
魔戰向滿臉疑惑與緊張的錢院士豎起了一根手指,卻是側耳細聽着,漸漸的,他的臉上已是現出了喜色。
……
“我說,爲了我們一個小小的疑似偵察部隊的科考團。蠻族有必要這麼狠嗎?前面那個步兵團也就罷了,人多廢物也多。”
“但後面那支跟蹤部隊卻差不多是和我們同級別的精銳中的精銳。那個星級魔戰竟也是有高階魂脈魔能技的——哎喲疼死我了,草,早知道我就不去衝了,留給謝寧那個專門扮豬吃老虎的變態就是,反正他被謝寧慢慢脫光了遲早都要死。”
林間,隨着雪橇滑過雪地的沙沙響聲,楊林凱的話語聲漸漸傳了過來。
“天才兄,你就別鬧了好不好。不過就肩膀小小受了點傷麼,誰叫你喜歡近戰,喜歡仗着自己魔能技是加強魔甲防禦的,吹噓自己是什麼人型超級坦克,卻是一個勁的往前面衝——你看我,身爲五火球神教新一代英才,天才古典魔法師。在後面放幾個搔擾的破甲火球就幫謝寧解決問題了,多好,多自在?”
肖樂東得意的話語聲也是傳了過來。
……
“將軍!”與錢院士趴在雪窩裡的魔戰已是跳了起來,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錢院士亦是緊隨其後。
一長溜雪橇已是出現在錢院士的視線之內,懷裡的小火鍋看到父親歸來,也是急不可耐的咿唔叫了起來。
“殿下,怎麼樣?”錢院士將已是長大了不少、此刻正望着父親不住撲騰着的小火鍋順手交給了謝寧,卻是急急問道。
“還好。”謝寧含笑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將追擊和堵截的蠻族部隊盡數殲滅,天色已經不早,我們也必須回覆下體力與魔能了,大家今晚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出發,直往海邊——應該不會有什麼追兵和堵截了。”
……
“那……損失大嗎?”錢院士亦是高興地點了點頭,望向了謝寧身後的隊伍,隊伍裡,魔戰們個個身上血跡斑斑的樣子,卻是看得錢院士一陣心驚膽戰。
“也還好……”謝寧的聲音低沉了下來:“陣亡了二十多個兄弟——還多半是吃後面那支兩三百人的小部隊追兵的時候陣亡的。”
他黯然說道。
……
“謝寧,你就別自責了——鬼知道我們身後居然跟的是一支如此精銳。”
肖樂東卻是走上前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仗哪能有不死人的?要我說,我們用十多個人,換了人家幾百精銳,要不是佔的埋伏偷襲的便宜,他們的首領又被我們三個一開始就偷襲加聯手迅速解決,導致他們軍心大亂——還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呢。”
“已經相當不錯了。要知道,我們開始還幹掉了上千人,一直要麼就是在趕路,要麼就是在作戰,幾乎沒歇過幾口氣呢。你別這麼苛求自己了,換了是我,恐怕早把這麼點部隊拼完了。”
“我知道。”謝寧笑了笑:“我也沒指望能把兄弟們一個不少的從敵後安全帶回去,只是……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就這麼去了,心裡總是有點不好受。”
“得,你能這麼想最好。我們現在怎麼辦?在這裡窩一晚?”肖樂東欣慰地點了點頭,卻是指着谷口說道。
……
“恩……必須得休息一晚了,不然誰也撐不住。而且,我擔心,可能還有支蠻族部隊沒被殲滅——要知道,蠻族要把我們死死包圍,北邊也應該會有支部隊呢。”
“怕什麼,讓他們先做做強j極北森林的活塞運動吧。你不是每次都叫我們特意不打他們的魔鷹麼?估計他們也該接到消息了,等衝得老遠的他們又趕回西邊,恐怕都是明天了。等他們醒過神來,恐怕我們都走遠了。”
肖樂東卻是呵呵笑道。
“就怕他們也是一支那樣的精銳隊伍,而雪又停了啊……只要停一晚,雪地就可以凍硬。雖然對我們速度造不成影響,但狼騎……可就真的是如履平地、迅疾如風了。”
謝寧卻是沉沉嘆了口氣,他接了朵雪花,望了望仍然陰沉的天說道。
“你就別擔心了,極北深處這鬼地方,一個月有二十八天是下雪的,難道我們運氣就這麼差?別想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還要趕路呢。”
肖樂東笑了笑,如是安慰着,當先向谷中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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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靳東流”兄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