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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你看此事如此處理,如何?”
剎那間,郭氏心裡已毒計迭出,千迴百轉。
見青年遲遲不說話,郭氏強笑着再次問道。
“這次可真不敢再煩勞母親了。這場牌局,孩兒已然玩夠,該掀桌子了。”
青年淡淡地笑着,向堂下左側招了招手:“凝兒,過來。”
少女應聲而出,紅撲撲的清麗小臉上已滿是興奮。只見她與兄長齊齊並肩跪於堂下,面向祖宗牌位。漸漸的,清麗無雙的小臉上已是一片肅穆。
……
郭氏臉色一變,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堂下衆人也已又是一片譁然,這對小兒女又是要鬧哪出?
正議論紛紛之際,只聽得青年激越的聲音已在堂中響起。
“蒼天在上,厚土爲鑑。”
少女清脆的糯聲緊隨其後。
“蒼天在上,厚土爲鑑。”
“英烈謝氏第三十三代長男謝寧。”
“英烈謝氏第三十三代三女謝凝兒。”
“於祖宗靈位之下,滿堂賓客之前。”
“於祖宗靈位之下,滿堂賓客之前。”
“因不滿嫡母郭氏對我等自幼百般羞辱,千般欺壓。而今,更欲爲我擇其侄女郭眉爲妻。郭眉此人,不守婦道,淫蕩無恥,人盡可夫!郭氏明爲我擇妻,實欲亂我血脈,毀我將來,以遂其親子繼侯爵之謀!所言虛實,鐵證如山!”
“因不滿嫡母郭氏對我等自幼百般羞辱,千般欺壓。而今,更欲爲我兄謝寧擇郭眉爲妻。郭眉此人,不守婦道,淫蕩無恥,人盡可夫!郭氏明爲我兄擇妻,實欲亂我兄血脈,毀我兄將來,以遂其親子繼侯爵之謀!所言虛實,鐵證如山!”
……
堂下已然是滿座譁然,“我還在奇怪呢,原來如此”“果真這樣”“好賤婦”的恍然大悟與聲討之聲已不絕於耳,郭氏身形搖搖欲墜,幾欲昏厥。
而青年與少女的聲音仍然在祠堂中激越響着。
“種種欺辱,自幼至今。蛇蠍毒計,防不勝防。然長幼有序,倫常有道。幼兒幼女,雖有怨憤,亦不得不含羞忍辱。乃至時至今日,以謝氏之大,竟無苟且容身之處;無奈遂生絕志,憑天地之寬,正是展翅離巢之時!”
“種種欺辱,自幼至今。蛇蠍毒計,防不勝防。然長幼有序,倫常有道。幼兒幼女,雖有怨憤,亦不得不含羞忍辱。乃至時至今日,以謝氏之大,竟無苟且容身之處;無奈遂生絕志,憑天地之寬,正是展翅離巢之時!”
滿堂已是寂靜無聲。只剩祠堂內一高一矮,一大一小,雙雙並肩跪立的少男少女清越激昂的聲音,在這間寄託六百年英魂的古老建築中崢然響起!
“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謝寧泣血拜奏。我宣佈,自今日起,英烈謝氏第三十三代長男謝寧脫離英烈侯謝氏家族!永世不返!六百年英烈之後、極北謝氏,與星城英烈侯謝氏,雖有共祖,卻再無瓜葛!”
“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謝凝兒泣血拜奏。我宣佈,自今日起,英烈謝氏第三十三代三女謝凝兒脫離英烈侯謝氏家族!永世不返!六百年英烈之後、極北謝氏,與星城英烈侯謝氏,雖有共祖,卻再無瓜葛!”
“如違此誓,天厭之,地棄之,萬人唾之!”
“如違此誓,天厭之,地棄之,萬人唾之!”
說完後,兩小臉上滿是肅穆,鄭重地三跪九叩之後,又直直起身,竟是齊齊向門外走去。
……
郭氏的眼中已是一片絕望。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逆子竟然決絕如此!縝密如此!竟是好處盡吞,卻一條後患都不留!
她剛纔還心中發狠,毒計百轉,到頭來,卻竟然盡數是一場笑話!他竟然真的掀了桌子!
因今日之事暴起發難,脫離家門,又有諸多見證,無可辯駁,正當其時!只要他不再是謝氏之人,自成一脈。天下之大,能奈他何?而如若再強加欺辱,這已並非謝氏家族內務,如此,其他感念謝氏恩德的世家大族已知此事,又有了出師之名,又豈能坐視?
她縱然爲其子謀得了英烈爵位,再無爭搶之人,可郭氏失去的,恐怕要比得到的多得多!一瞬間,她已是漸漸聯想起更多可怕後果,層層疊疊,環環相扣。
她的心中已是驚駭萬分。這孽障,平日裡看來確爲莽撞無腦之輩,怎會突然有了如此狠毒縝密的心機?
……
楊姓老者的怒氣似是早已煙消雲散,他站在大殿正中,雖仍是浮空而立,卻早已斂去了全身的魔能。在二小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微微頷首,含笑點頭,淡淡開口道:“小子。”
青年轉頭一看,當即躬身一禮言道:“不知英國公老大人有何見教,今日狐假虎威,還望海涵。”
“哼,不惜自曝家醜。玷污祖宗英名、家族榮耀。豈是後輩所爲?”楊姓老者目露讚許之色,口中卻是淡淡哼道。
“謝氏一族,從來都是英雄俠烈、光明磊落之輩,縱有不孝子孫,又豈能玷污六百年之鮮血與榮耀?難道,見污穢之事,不滌盪反而幫助隱瞞,就是真的對家族好,對家族聲名好麼。前輩若見家中發生此種醜事,也會姑息容忍麼?這恐怕纔是真正玷污祖宗清名吧。”青年笑了笑,淡淡回道。
楊姓老者哈哈大笑:“謝氏幾百年來,終於出了個對我胃口之輩。好男兒敢愛敢恨,敢作敢爲,可方可圓,可剛可柔。你比你那羣過剛易折只知道鑽牛角尖的愣頭青祖宗們強得多。不然憑你謝氏,何至人丁單薄,淪落於此。”
青年聞言怔了怔,卻忽然肅容道:“前輩之言,恕小子不敢苟同。先祖遺烈,豈能中傷。沒有他們孜孜不倦乃至甚至死不悔改的犧牲與守護的信念,或許亦沒有謝氏六百年英烈之名。或許此時此刻,我想認識前輩都是千難萬難,更遑論能有與您對話之機,又將您請來此地,既狐假虎威,又對而論道了。”
楊姓老者一怔,面容變幻,忽然又是哈哈大笑:“好!確實如此,確是如此。謹受教。”
他竟是拱手一禮。
“晚輩不敢,今日之迴護,晚輩定會銘記在心,他日若有所得,必有後報。今日之事已畢,晚輩也無意再逗留於此傷心之地,就此告辭。”青年微笑道,深深躬身一禮。
隨後,只見青年微笑牽起身邊幼妹的手,終於揚長而去。
“呵呵,好。若是來京,記得來老夫府上做客。”楊姓老者呵呵笑道,目送青年遠去。
到得門口的時候,青年回頭,淡淡地望着正面無表情坐在主位上的一箇中年男子一眼,忽然又開口說道:“父親……這恐怕也是我最後一次叫您父親了。今日之事,我不想再提,還望父親爲我與凝兒保守秘密,免得我們聲名受污。”
“那麼……此去,相見無期,英烈侯爺珍重,我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