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婉言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雷動卻是摸了一把臉,苦笑着搖了搖頭。師姐這份少女情懷,雷動又不是傻瓜,豈能不知?自己心中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姐,未嘗沒有好感和留戀。只是自己如今才區區煉氣期八層,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晉升築基期?換做師姐這等資質罕見之輩,只消得在宗派裡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修煉,要不了多久便能晉升了。但是自己,卻是資質普通。若無大量資源供自己揮霍,想要在未來十年內晉升築基,機率不高。但若想獲得大量資源,勢必不可能整天在洞府裡打坐修煉,必須出門找些發財之路。
這次大比之後,自己的名頭也開始響亮了,再扮豬吃老虎,引誘別人上當反劫之,恐怕已經不太現實了。更何況,以前因爲資本不夠,在宗派裡混點原始積累還能說得過去。
總搶陰煞宗自己人,也不見得就是個事情。更何況,在陰煞宗裡惹是生非,經常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又容易得罪後面的那些強橫老祖。時間一久,怕是連萬鬼老祖都罩不住自己。
由此,雷動算來算去,覺得還是要走出陰煞宗找發財之路才行。但陰煞宗之外,可比不得家裡,還有各種各樣的門規限制和老祖庇護。出去找發財機會,最是危險不過,卻又是不得不去,與其無緣晉升築基,還不如出去搏一把。但自己如此朝不保夕,天知道會不會死在外面,現在的自己又怎麼給她一個承諾?就算真要與丁師姐發生些什麼,雷動也不希望是在煉氣期時。
輕輕嘆了一口氣。
雷動轉回臨時居室,繼續打坐煉氣了起來,既然運氣好輪空一次,那就是直接進四強了。只要宗派裡那個煉丹大能沒有運氣差到喝水都塞牙縫,想來一粒築基丹是跑不掉的了.最重要的是,雷動還想試試運氣。四強之中,只要別抽到雙英,還是有機會得第二的。
就算運氣不好抽到了她們,還有個第三可以等着自己搶呢。答應過老祖,要幫他奪個第三回來。雷動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儘量去完成他。畢竟這些年來,老祖對自己可是不薄,處處維護,怎麼着也要報答他一下。
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所有雜七雜八念頭都驅除。服用了幾粒療傷丹藥,又是開始靜心凝氣了起來。
又經得一個多時辰療傷,傷勢又是好了許多。消耗掉的真氣,也是幾乎全部恢復。比之前更爲精神抖擻的,重新去了抽籤地。
見得此時,連帶自己只有四人在場了。其他三人,其中兩個是陰煞雙英,她們倒是挺運氣的,到現在也沒有撞到一起。另外一個進入四強的,乃是幽冥城首席弟子嶽無痕。此子資質排名,僅在被雷動掛掉的百里雲之下,同屆弟子中排名第四。平日裡修煉也算刻苦,雖然依舊沒有到煉氣期十二層,卻也是相差不遠了。
雷動裝着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與丁婉言笑着打招呼。但丁婉言似乎還在惱怒雷動的行爲,臉色恢復到了她平日對人的一貫煞冷,別過頭去,理都不理他。
雷動乾笑兩聲,遂也站定在那裡不做聲。
接下來的抽籤,只需要一人上去便是。根據抽籤要求,卻是輪到雷動上前抽。探入隨便摸了一張,打開一瞧,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字,天魔宮東方馥。剩下的很自然,便是丁婉言對陣幽冥城嶽無痕了。
雷動有些汗然的走下臺去,卻是聽得那嶽無痕開始向丁婉言套近乎,一臉恭謙道:“與師姐比鬥,無痕本應直接認輸的。但如此切磋討教機會,無痕卻又不想錯過。你我兩家老祖交好,還請師姐手下留情。”
“既然無痕師弟想以切磋取代比鬥,婉言定當從命。”丁婉言忽然好像變了張臉,溫婉而嫵媚的一笑:“不過無痕師弟,可別還沒切磋幾下,見落了劣勢後,便開口投降哦?那可就沒男子漢氣概了。”
嶽無痕見丁婉言冬雪初晴般的笑容,又叫自己無痕師弟,竟忍不住激動的一顫,連忙道:“師姐請放心,小弟可以發誓,絕不會隨隨便便落荒而逃的。”
雷動聽得有些錯愕,不知道丁婉言在玩什麼花招?按理說,以丁師姐的脾氣和性格,定然不可能因爲和自己鬧彆扭,便用這種方式來刺激自己的。不過,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她在琢磨些什麼。因爲傷勢未愈,下一場很有可能對陣嶽無痕,多一個時辰療傷恢復,總是好的。
雷動索性對依舊蒙着面紗的東方馥揮了揮手,招呼道:“東方師姐,你我之間的比鬥小弟認輸了。小弟傷勢未愈,就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說罷,也不管東方馥的反應,轉身就走。反正自己的目標只是第三,和東方馥拼命做什麼?到時候留些力氣教訓一下嶽無痕那賊頭纔好。
不知不覺間,雷動對那敢和丁師姐套近乎的小白臉,已經潛意識中充滿了惡意。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後,雷動的臉色微微紅潤,顯然經脈的傷勢好了許多。雖然遠未達到康復程度,但上場好好活動一番估計問題不大了。
但剛氣勢不凡的走到抽籤場邊,卻是隻見到丁婉言和東方馥雙雙俏立在當場,這陰煞雙英,氣場一個賽一個冷漠,雙雙無視雷動的到來,彷彿瞟他一眼的興致都沒有。東張西望瞅了會兒,雷動有些奇怪嶽無痕那小子哪裡去了?自己爲了多療傷,已經是掐着點過來的了,難不成那小子比自己還慢?
又等得一小會兒,東方馥看了丁婉言一眼,聲音溫和道:“婉言,時間已到。該你我上場比試了。”雷動目前爲止,也只聽得她對丁婉言口氣纔會如此好。
“還請東方多多指點。”丁婉言微微點頭。
兩人也沒賣弄身法,款步向擂臺走去。雷動倒是有些奇怪了,那嶽無痕怎麼還沒出現?只得硬着頭皮喊道:“師姐,那個,知道那姓岳的小子跑哪裡去了?”
“哼。”丁婉言頭都沒有回,腳步未停的走向擂臺。
倒是東方馥,停下了腳步,回頭冷漠道:“應該還沒死呢,婉言她的確手下留情了。”說罷,轉身即走。
雷動滿臉驚愕,什麼叫應該還沒死?轉念一想,卻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笑了起來。想來應該是師姐知道此賊子不弱,怕他和自己爭第三的時候,又逼得自己傷勢加深。索性心一橫下,提早幫自己解決了他。
之前師姐哄他別切磋幾下就跑,那小子竟然信以爲真了……
東方馥那句,應該還沒死呢?卻是讓雷動都忍不住對那小子同情起來,估摸着師姐一來是怕傷他不重,產生不了結果。二來,估計因爲自己在關鍵時刻轉移話題,惹得她到現在還一肚子火氣未消呢,順便拿送上門來的嶽無痕出個氣。
想到此事,雷動的嘴角有些抽搐不迭,這女人的心思,果然夠詭異而不可捉摸,可怕得緊。出氣就出氣唄,還非得事先騙得人小子以爲真的是對自己另眼相看,信誓旦旦的不落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