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與魔皇的對視當中,隱忍不發的虛火終於再次爆發了,仇恨在面對外環內急的情況之下,險些受了內創,還好有仇千戰挺身一擋,才讓的仇恨有了緩一口氣的機會,而現在,魔皇身上的壓力雖然巨大,但克服了心理障礙的仇恨至少也能夠承受的住,甚至還能夠在這之下進行運功。
感受着體內一遍又一遍的魔氣洗禮,仇恨只覺得體內的魔氣深入肺腑,將體內的虛火緩緩轉化爲自己的力量,熟悉的而又陌生的感覺讓他痛快地幾乎要呻吟出來,但仇恨體內的虛火積蓄的時間不短,也不是這種容易就讓他鎮壓下去。
仇恨自己估計如果不花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完全消化這團虛火,將會在自己未來的武學道途之中增加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心中底定,仇恨也不再多想,不顧體內陸璐不停發出的“嗯,嗯。”的思考聲,全神貫注的投入到了第六層的修煉之中,天魔氣在體內周而復始,云云不絕,又虛火產生的後遺症也逐漸仇恨牽引的力量撫平,感受着體內功力的緩緩精進,仇恨心頭大悅。
“這第六層果然不簡單!”感受到了體內沸騰的天魔氣,仇恨在心頭暗自說道,“如果我將這團虛火完全吞併,不但鞏固了自己的功體,反而會讓我第六層的力量更爲精進,到時候,就算是遇上了陰厥這老不死的,我也有能力與之周旋!”
“哦~~是嘛。”
“而到了第六層,我的天魔幽冥爪也可進行下一步的針對訓練,八爪四式之中的其中幾招也可順勢練下去,到時候,哼哼哼哼!”
“哦~~恭喜你了,那你要不要吃糖,我請你。”
“......不用!”不想再理會陸璐無用的言語,仇恨簡單的敷衍了幾句,以免自己又跳進對方的陷阱裡面。
看仇恨不願意理會自己,陸璐也沒有多說,歪着腦袋將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場上,頗有些意味的注視着場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反正她也不用擔心有人看到她。
爲首的魔皇一言一行之中都充滿了令人畏懼的壓迫感,巨大的身型寬厚的肩膀如同一個巨影,將人類方爲首的代表完全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之下,如鬼神一般睥睨的眼神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對手,令人窒息的魄力如浪潮席捲,將對方三人包裹在了他的爪牙之中,好似只要稍微一個動作,便可輕易取得對方三人的首級。
而作爲人類代表的那名老頭子,似乎也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普通人,一身的修爲內斂不露,只是偶爾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讓眼尖的陸璐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和含義,而且能夠在魔皇正面的壓迫之下,還能夠談吐自如的這份膽色,陸璐自問目前是做不到的;身邊的兩位保鏢,一位閉目,一位冷漠,但他們兩人顯然都是高手,從二人從容不迫的態度看來,似乎頗有幾分虎口奪食的能耐。
雙方進行着激烈的辯論,魔皇雖然勢強,但也沒有失了一國之君的風度,強勢之中又暗含着巧言,令人防不勝防,攻勢狡詐多變讓人無從捉摸,而另一方的人類,守得也是水泄不通,雖是和談但也是盡力爭取最大的利益,讓魔方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無從下手的感覺。
“貴國軍士多次挑釁性的行爲,又作何解釋!”“魔皇陛下息怒,我方只是例行的軍演,並非有意而爲之,何況軍中將士衆多,難免會有人演練中失手誤傷了貴方守軍,帶老夫回去查明後,比將其繩之於法,交予陛下處置。”
類似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對話不停的進行着,仇恨一門心思放在了天魔功之上,對於外界事物可以說是充耳不聞,身邊的仇千戰,也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讓其他人無法瞧得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許真的睡着了也說不定。
而坐在仇千戰旁邊的陸璐在五感的敏銳度大增過後也聽到了一絲他人聽不到的細微聲響,平緩的聲音彼此起伏,在平和的節奏之下讓旁人不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呼...呼...”聽得一旁的陸璐一頭黑線。
“果然是師徒,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臭德行都是一樣......仇恨你可不要學你師父哦~~”
“呼...呼...”
“你們兩個...真是沒救了!”
運功運到睡着,這是仇恨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他也只不過是感到了體內一陣舒服的感覺後,便是一陣沉重的睡意襲來,在仇恨不知不覺當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只是他體內的真氣還是不停地做着自我的循環,似乎是仇恨潛意識的作用才形成了這樣的效果。
“不愧是武鬥派出身,連睡覺都在練,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練到腦子裡面也是肌肉的程度啊~”雖然口中如此調侃,但陸璐內心也驚覺仇恨的韌性,陸璐從來都沒有練過武功,也不知練武的滋味,但其中的枯燥乏味,想必不必讀書來的少。
比起從小看的武俠電視劇的主角們,不是被傳功就是吃大補藥,要不然就是美女自動送上門來雙修,陸璐幾乎從來沒有看到了真實練武的場景,雖然陸璐來到仇恨身體的時間不久,也從仇恨的口中聽得了不少的練武的艱辛,而在這其中無一不是枯燥乏味的練習和從滿了危險性的實戰演練,稍微一不留神,就有受重創的危險。
魔國沒有所謂增長功力的靈丹妙藥,也沒有絕世美女前來找他雙修,更沒有魔族傻乎乎的把自己的一身修爲傳與仇恨,而按照仇恨的說法,傳功可以說是讓他最爲嗤之以鼻的方式。
“傳功?誰會傻到將自己的畢生修爲傳給他人,那東西得了失心瘋麼!”仇恨當時聽到了陸璐的提問後,隨即便露出了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而且每個魔或者人的身體都有着不小的異處,貿然傳功只是自尋死路,爆體而亡,就算傳功成功,那種原本就屬於拔苗助長的力量根本無法持久,一旦揮霍耗盡便是形同廢人一般!因爲力量的是與否與心境和經驗成正比,如果武者沒有堅韌的心境與身經百戰的經驗作爲可靠的後盾,就算給他十二層天魔功的力量,也是廢人一個!”
“武者之途,是靠着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走過來,對於這一點,無論雲蹤還是魔國都保持一致的觀點,武者的提升是伴隨着心,體,技,精,氣,神的共同成長而來,靠着每一滴海水每一滴血的千錘百煉而成,不是靠吃藥和傳功,至於雙修更是無稽之談!”
“就算是人類當中名動一時的風流才子,花拳繡腿西門大官人,也是靠着一雙花蹤拳和秀風腿打出來的名聲,而他更是多次與我魔族衆高手交手不落下風,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雙修之事,你這言論簡直如同三歲小兒一般。”
陸璐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爲可怕的事情一般,連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西!西門大官人!”敢情她這段話只聽到這個名字。
仇恨以爲她不信,還再次強調了一邊,“這西門大官人雖是人類,但也是少有的謙謙君子,傳聞有靜如止水,坐懷不亂的渾天冰心,行得正坐得直,君子之名遠揚,可不是什麼沽名釣譽之輩,就算是魔族,對這等人物也是佩服得緊。”
“......那...是不是有個叫武松的......”
“武松!”仇恨眉頭一皺,“這人倒也聽聞過,而且和西門大官人也發生過不小的矛盾。”
陸璐一聽頓時來勁了,好不容易他地遇“老鄉”,怎能不打聽一下。
“這人行徑卑劣,雖然也有一身的好本事,但卻是一個貪圖嫂子美貌的酒色之徒,竟然還暗中私通他的嫂子潘金蓮,一起謀害他的親哥哥武大郎,事後不僅燒燬屍體毀滅證據,他倆人還合成了個什麼雌雄雙煞,爲禍一方,後被聞訊趕來的西門大官人打得大敗,折了雌煞潘金蓮,這武松卻讓他給僥倖脫逃了。”
“我的天吶!”陸璐抱着腦袋哀嚎了起來,“爲什麼無論什麼版本,受傷的都是武大郎啊!”“......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話說回來,雖然陸璐不喜歡仇恨暴躁的脾氣,但對他堅韌的個性還是給予相當的認同。就如同現在一般,在剛剛突破第六層過後,功體虛浮至極,便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讓仇恨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這體內騰騰的虛火也是迫不得已,再加上機場連番的惡鬥,也讓閉關了整整一天後的仇恨有些吃不消了,此刻睡去,對他勞累的身體而言也是一種保護。
陸璐也沒有再去主動打攪仇恨的美夢,反而在虛空之中輕輕地拍了拍仇恨的腦袋,修長的玉指穿過那對鋒利的黑角時,陸璐明智無法觸及對方的身體,卻還是忍不住手指一顫,輕輕一嘆,將手指收了回來,怕打擾了他的夢境。
“勞逸結合,對身體也是好事,不過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徒兒你麻煩還遠沒有結束。”
就在仇恨剛剛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三叔熟悉的聲音,而在他的心頭,也同一時間聽到了陸璐的聲音。
“別睡了,你倒大黴了,你親愛的父皇好像已經和對方談妥了。”
“談妥?”仇恨的腦袋有些迷糊,然而隨即而來的劇烈反應,讓一旁的仇千戰都瞄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會談妥!不是還有單大人和司徒大人麼,他們可是堅定的鷹派,怎麼可能會和人類籤什麼和談協議!”仇恨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陸璐挑了挑眉毛,望了仇天行身邊的兩個魔國官員一眼,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派系,但我看到,在這場會談中,他倆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被施了魔法還是怎的,就連我都能夠看出其中的貓膩了,比起你想要的激烈反對的場景來說,這兩個人更像是來打醬油的。”
“媽的!”仇恨怒上心頭,原本這一次他還指望着兩位帝國鷹派的高官能夠在一定的程度上牽制住魔皇議和的動作,但沒想到結果卻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望着人類外交官臉上和煦的微笑,還有仇天行臉上那一絲不易察覺淡笑,仇恨怒從心頭起。
“仇天行!你這個狗東西!”胸腔不停的起伏,仇天行險些氣急敗壞講這句話喊了出來,但僅存的理智還是讓他強行忍住了這份魯莽。所謂的議和,只不過是魔國在雲蹤衆國聯合的壓力之下,迫不得已作出的妥協,以大國的姿態簽訂了不首先出兵等一系列和平的措施,這對於久經征戰的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喘息的機會,更是一個握手言和的契機。
而魔主的眼睛也似乎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冷然的魔瞳之中鋒芒畢露。
“和人類和談只是自尋死路!”仇恨只能在心中大吼,怒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雙方交換了手頭的國書,留下了不可反悔的印記。
“唉......”陸璐嘆了一口氣,手指不停繞着鬢髮,“從一開始,我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了,無論是鷹派還是鴿派,他們的本質都是政治家,唯利是圖是他們的天性,雙方握手言和帶來的不僅僅是巨大的商機這麼簡單,其中的各種機會也會逐漸顯露出來,對於政客而言,這正是他們如魚得水的機會,只有和平才能將他們的舞臺搬到檯面上來,從而改變一直都是重武輕文的局面,讓他們走向政治權利的中心,換句話來說,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利益來引誘他們,他們甚至可以立即成爲你手頭的中堅力量。所以,從一開始,這場和談就已經在你老爹的算計之下了,和談帶來的利益,足夠讓他身邊的兩人反水,閉嘴只是一種簡單的明哲保身的手段而已,反正這場和談早已經內定了結局,而之前所看到的一切爭辯,都只是做的一場政治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