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神意志

人來人往的永興步行街上,一對俊男靚女揹着吉他在縱情演繹《藍蓮花》,男的揹着雅馬哈的民謠吉他,右手手腕上下襬動,瀟灑不羈,唱的雖不及許巍那般滄桑渾厚,但那種沒有什麼能能夠阻擋對自由的嚮往的情懷卻彰顯無遺,初冬的寒風把他齊肩的黑色長髮吹得洋洋灑灑,那張清秀臉龐雖說不上英俊,卻也有幾分出塵之感,他叫林瀟,K市A大學大三學生,在他旁邊的是許琴,金色齊肩短髮,乾淨白皙中帶着幾分英氣的天使臉龐,腰間揹着一把炫酷的紫色電吉他,在林瀟演唱完一段後,一段激情洋溢的電吉他solo接上,瀟灑流暢,搖滾範十足,簡直就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

吉他聲和歌聲吸引了不少來逛步行街的人駐足,兩人周圍圍了很多人,時不時有人把散錢丟進音箱上的琴包裡,一元和五元的居多,偶爾也會有十元或者二十元的出現,其中還有一朵紅色的玫瑰,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可愛小女孩送的,一席白衣、扎着條俏皮馬尾的小女孩一直站在兩人面前,癡癡地看着面前縱情表演的兩人,眼中有羨慕、有崇拜,還有些別的意味。

一曲作罷,周圍傳來一片掌聲,林瀟微微欠身說了聲謝謝,然後微笑着衝面前不遠處一直瞄着他看的小女孩招了招手,說;“軒兒,你也來唱一首,學了一個多月,是該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學習成果了。”

軒兒嘟着嘴搖了搖頭,馬尾在腦後調皮地晃動,十分可愛,“老師,你這不是故意爲難我嗎?我才學了一個月零三天,連幾個基本和絃都不太熟悉,萬一彈錯了,很丟人的。”軒兒不滿的說。

“害怕冒險就體會不到成功後的樂趣,如果表演成功了,你會很有成就感,以後學吉他會更有熱情,萬一失敗了也沒什麼,沒人會取笑你的,畢竟你才學一個多月。”說完,林瀟大聲對圍觀人羣說;“請大家給軒兒一些鼓勵,她才十三歲,學吉他才一個月,但她是個很有音樂天賦的小丫頭,學得很快,唱歌也很好聽。”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已經有些羞紅臉的軒兒,很多人用善意的話語鼓勵她,林瀟取下吉他走到軒兒面前,給她把吉他背上,鼓勵說;“去試一試吧,你一定能行的。”

聽着周圍人的鼓勵,軒兒心中表演的慾望最終戰勝了緊張,輕輕點頭,林瀟幫她把吉他揹帶縮短,讓吉他剛好到她腰間的位置,把話筒架降低高度,一切準備就緒,軒兒深吸口氣,起手按好第一個和絃,奏響了精簡版《蘭花草》的前奏,輕柔緩慢,悅耳動聽,前奏過後,軒兒清脆空靈的聲音唱響了不少人童年的回憶。

見軒兒越彈越唱越自信,林瀟暗自欣慰,他是軒兒的吉他老師兼數學課外老師,小丫頭很聰明,學東西很快,嘴也很甜,很討林瀟喜歡。自從三年前師傅去世後,林瀟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師傅是他唯一的親人,師傅走後,他的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學費和生活費都要用課餘時間來賺取,最開始是一個人在街上賣唱,後來認識了許琴,兩人有着共同的愛好,於是相約以後一起賣唱,兩人組合在一起發生的化學反應遠遠大於一加一等於二,經常週末一個晚上能賺兩三百塊,等街上人少的時候,又去酒吧當夜場駐唱,賺的錢倒也能維持正常生活開銷,但想要賺到足夠的學費還有些不夠,於是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六十塊錢一個鐘,給中學學生補習數學,軒兒是他帶的第五個學生,也是第一個跟他學吉他的學生。

《蘭花草》的吉他伴奏很簡單,初學者或許一天就能學會,軒兒自然是完美的彈唱完了,一曲過後,軒兒天籟般的聲音和靚麗可愛的外表,贏得了一片掌聲和讚歎,軒兒很是興奮,又唱了一首難度稍高一些的《嘀嗒》,雖不得其神,卻也有別番韻味,得到了觀衆們的肯定,軒兒興致高漲,賴着不肯下臺了,於是兩人的組合變成了三人的樂隊,引來不少人圍觀。

這場樂隊秀一直持續到十點半才收工,今天是週六,晚上來步行街的人很多,出手打賞的人不少,琴包裡花花綠綠一片,最後清點結果爲四百三十二塊錢,已經超出歷史最高紀錄一百多塊,看來小蘿莉的殺傷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把電瓶、音箱、話筒架等東西固定在小鐵架車上,林瀟和許琴先送軒兒回家,軒兒家離這裡只有一里多路的距離,在回學校的必經之路上,三人並肩走在人行道上說說笑笑,軒兒非常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林瀟和許琴今晚也不打算去酒吧駐唱了,四百多塊錢平分,一人有兩百多的收入,已經非常不錯了,平時在酒吧待到十二點也就這個水平,至於軒兒的那一份,兩人很自然的忽略了,人家千金大小姐身上的一顆鈕釦都不止這個價,根本不在乎錢。

走了十幾分鍾,來到一個高檔別墅區前,林瀟和許琴跟着軒兒走進小區,來到一棟別墅前,按響門鈴,不一會兒,一位傭人從裡面打開別墅大門,恭敬地說;“小姐回來了啊!”

軒兒問;“我爸爸媽媽都回來了嗎?”

傭人說;“夫人已經回來了,徐先生還沒回來。”

軒兒低聲抱怨了一句什麼,對傭人說;“幫我準備三杯鬱金香奶茶。”

傭人點頭,林瀟把東西放在門廊前,跟着軒兒走進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軒兒去書房把林瀟的教案拿來還給林瀟,聊了一會兒天,奶茶就送上來了,還有一疊小點心,三人邊吃邊喝邊聊以後組樂隊的事情。

房間裡,方曉雲躺在牀上,臉上貼着白色的面膜,薄紗睡裙裡隱約可見她曼妙的身姿,出差一個多月的徐百川終於要回來了,她已經做好好好服侍夫君的準備。“老婆,快接電話呀!想你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從牀頭櫃上傳來,是徐百川給她錄的手機鈴聲響了,方曉雲伸手拿過手機,接通放在耳邊,故作嗔怒抱怨道;“老徐,怎麼還沒回來啊?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對面就傳來一個低沉的陌生男人聲音;“徐太太,你的丈夫徐百川現在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拿女媧令來福安新區贖他,你不要試圖報警或者耍其它花招,我敢這麼做必定是做了萬全準備,不要爲了虛無縹緲的東西葬送了你丈夫的性命,我知道你還有個很可愛的女兒,如果徐百川換不來女媧令,我不介意用徐軒兒來換,希望你考慮清楚。”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方曉雲心中大驚,居然是衝女媧令來的,聽對方的語氣,分明是知道其中的秘密,該來的終於來了,自己隱藏得再好也終究逃不脫那些人的魔掌,當年父親和哥哥就是被他們所殺,如今他們又把自己的丈夫抓了起來。方曉雲心亂如麻,老祖宗的祖訓她從不敢忘:當伏羲令與女媧令合二爲一之日,就是曠世浩劫到來之時,只有兩塊令牌合併,纔能有拯救世人於危難的機會。可是這麼多年來,持有伏羲令的人始終沒有出現,而她們方家卻爲此付出了數代人的生命,如今方家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是真的無力繼續守護女媧令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不想自己愛的人有什麼閃失。猶豫了片刻後,最終感性戰勝了理性,所謂天下蒼生的安危,對於她一個婦道人家而言,實在太遙不可及了,她背不起,也不願意去背,她心裡只有一個家,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揭下面膜,換了衣服,方曉雲走出房間,開門的聲音被樓下三人聽到,都向她問好,方曉雲勉強笑了笑,讓孩子們繼續他們的話題,自己上了三樓,來到徐百川的古董收藏室,在放古董的木架上拿了一個古樸的褐色雕花小木盒,打開盒蓋,紅色的綢緞上靜靜躺着一塊灰色板,寸餘寬、兩寸長、中間刻着一個人首蛇身的圖案。方曉雲把木盒放到地上,退後兩步,緩緩朝女媧令跪下,一拜到底,心裡暗自說着;“請老祖宗原諒我的不孝,我已經無力再守護女媧令了,我要用它去救我的丈夫。”

林瀟能明顯感覺到方曉雲心中不安的情緒,平時的方曉雲總是優雅從容的樣子,這還是林瀟第一次見到方曉雲有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伏羲法典》裡有一門功法:喚作讀心術,可以探知神魂弱於修煉者的一切生靈的思想,即使在不刻意爲之的情況下,也能感知別人情緒的波動,當然,來自《伏羲法典》裡面的強大能力,林蕭不能濫用,從佩戴上伏羲令那天起,他已經正式繼承了伏羲始祖神的衣鉢,成爲了華夏大地的守護者,受到伏羲令裡面禁忌之力的約束,一旦他敢濫用自己的能力,將會被剝奪辛苦修煉而來的一切神通,不過數千年來,從來沒有人遭受過這樣的懲罰,能被伏羲令認可的人無不是一身浩然正氣、胸懷豁達,伏羲令也有靜心凝神的能力,能幫人祛除世俗間的各種雜念。

方曉雲挎着包匆匆下樓,軒兒一臉疑惑地問;“媽媽,這麼晚了你還出去啊?”

方曉雲故作鎮定,微笑着說;“一個朋友約我出去吃夜宵,你們接着聊,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晚一點也沒關係,要是餓了,就讓丁師傅給你們做夜宵。”

軒兒哦了一聲,轉而問道;“爸爸怎麼還沒回來啊?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他答應要送我生日禮物的。”

方曉雲說;“放心吧,我已經和你爸爸通過電話,他馬上就要下飛機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說話間,方曉雲已經走到離三人不到兩米的位置,忽然間,林瀟感覺胸口位置的伏羲令一陣炙熱,燙得他皮膚生疼,林瀟一驚,趕緊拉着紅繩把伏羲令從領口扯了出來,平時灰不溜秋的伏羲令此時已變成了橘黃色,隱隱有金色光暈在流動,上面人首蛇身的浮雕更是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絢麗。

許琴和軒兒頓時被伏羲令吸引,讚歎不已,軒兒就坐在林瀟旁邊,好奇的她想伸手去摸伏羲令,林瀟趕緊制止,此時伏羲令的溫度起碼有七八十度,正常人肯定會被燙傷。軒兒不滿地說;“老師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藏着這麼漂亮的吊墜居然到現在纔拿出來給我們看,連摸一下都不肯,你個小氣鬼。”

林瀟此時沒心思搭理她,伏羲令如此反常,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如今的伏羲令已經和他心意相通,他集中精神仔細感受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驚,居然是女媧令出現了,這意味着師傅所說的曠世浩劫就要來臨,無論是當年的伏羲祖神還是他師傅李青,都沒有算出浩劫的原因,但能被稱爲曠世浩劫的,必定是一場空前的大災難,林瀟感覺肩上瞬間壓了一幅千斤重擔,但不管前路有多艱險,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履行自己的使命,守護華夏大地。

林瀟起身走到一臉震驚的方曉雲面前說;“方阿姨,伏羲令和女媧令該合二爲一了,請把女媧令交給我,一場華夏大地的災難即將來臨,我需要利用兩塊令牌來得到兩位古神的指示。”

方曉雲從震驚中驚醒,心中的紛亂一掃而空,她終究還是不用做方家的不孝子孫,伏羲令出現了,她們方家的使命完成了,她的丈夫也可以得救了。方曉雲從包裡拿出小木盒,打開盒蓋,裡面的女媧令也是紫色光暈流轉,方曉雲想伸手去把女媧令拿出來,林瀟趕緊制止說;“不要碰女媧令,它會傷到你的。”

方曉雲收回手,疑惑地看着林瀟,林瀟也不解釋,伸手從木盒裡拿出滾燙的女媧令,雖然燙得手隱隱生疼,但這點疼痛林瀟還是能忍受的,取下掛在脖子上的伏羲令,兩塊令牌的區別在於伏羲令上人首蛇身圖案是凸起的浮雕,女媧令上人首蛇身的圖案是內陷的雕刻,林瀟把兩塊令牌重合到一起,伏羲令上的浮雕嵌入女媧令裡,兩塊令牌完美重合。

伏羲和女媧都是華夏古神,兩人結爲夫妻,共同開創華夏古文明,伏羲是古華夏的第一位王,也是第一位古神,他發明了原始文字和原始醫術,結繩成網教會古人漁獵之術,根據萬物演變規律創造了占卜之術,從而衍生出了八卦,伏羲被後世稱爲華夏文明始祖,他一生都在爲華夏人謀福祉,功德圓滿飛身前,他不惜大傷元氣給華夏未來算了一卦,算出在四千多年後,華夏大地會有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卻無論如何都算不出災難的來源,於是傳神通於弟子,並留下伏羲令和《伏羲法典》,讓弟子世代守護華夏大地,女媧也傳下女媧令,並且用大神通設定:當伏羲令與女媧令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之時,也就是浩劫來臨之日,只有兩塊令牌合二爲一才能打開其中的封印,得到兩位古神的提示和他們留下的東西。

當林瀟把兩塊令牌重合到一起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石質的令牌在林瀟手中瞬間化爲灰燼,在他手中多出一張摺疊起來的黃色獸皮,把獸皮攤開,兩條相交的摺痕把獸皮分成四個區域,每一個區域都有一幅圖案,左上方是一條卷在一起的金色長鞭,左下方是一隻伸展開的手掌,右上方是一顆七彩的菱形石頭,一根白色絲線從石頭一角的小孔中穿過,結成一個吊墜,右下方是一隻閉着的眼睛。

一金一紫兩道光芒從獸皮中射出,在空中凝聚成兩個人首蛇身的虛像,隨即又變成一男一女兩個人形,左邊是一個身披金色長袍、身形高大、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右邊是一個身穿紫袍、神情和善的女人。林瀟手捧獸皮,恭敬地朝空中伏羲和女媧的虛像跪下,不遠處的方曉雲也恭敬地跪下,許琴和軒兒早已驚得目瞪口呆,猶豫了片刻後也都朝空中的虛像跪下,值晚班的女傭更是早早地拜倒在地。

“林瀟,作爲第五十二位繼承我衣鉢的華夏守護者,是該展現你實力的時候了,一場曠世浩劫即將到來,即使現在的我,依然無法算出浩劫的由來,華夏大地危在旦夕,而僅有的一線生機就在你身上,你一定要盡你最大的能力守護住華夏大地,不要讓傳承了五千多年的華夏文明就此斷絕,羊皮卷裡的東西是我和女媧給你準備的,希望能在這次浩劫中爲你增加幾分勝算,金色的鞭子名爲打神鞭,用到極致能崩山裂石,手掌爲祖神掌,是我的一隻右手手掌,用到極致能移山填海,七彩石頭爲女媧石,女媧石內部自成一個小空間,有靜心凝神、增強心神修爲的能力,在女媧石裡修煉《伏羲法典》裡的神通可以事半功倍,眼睛是女媧的明瞳,能看破時間一切幻像,當然,你必須有足夠實力來駕馭這四件東西,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林瀟,爲了華夏民族美好的明天去戰鬥吧!你是我伏羲的傳人,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我相信你一定能讓華夏文明更燦爛的延續下去。”空中的伏羲祖神說完這段話,虛像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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