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覺,雷受到良心上的譴責,睡的極不踏實。天未明他便睜開眼盯着天花板發起了呆,如果不是旁邊的女子發燙的體溫炙燒的他口乾舌臊,他真要以爲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或許只是他的一場春夢。
窗外傳來幾聲車突然停下所發出的嘎聲,雷輕手輕腳的從牀上下來,並沒有驚動尚在熟睡臉上淌漾着甜美微笑的安娜,撩開米黃色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去。
這個小區是個普通的住宅小區,並非高檔的住宅小區,所以樓前便是停車場。俯首看下去,樓前新開來五輛車,四輛黑色的小車以及一輛寬大的商務車。在雷與安娜回來的時候,曾跟蹤過早就停在小區裡的幾輛小車內下來十數個人,來到新來的車前,對着一個幹練的中年男子稟告着什麼。過了五分鐘,這十數個人與又從車上下來的二十幾個人匯合到一起,跟在幹練的中年男子身後,向雷他們居住的這幢樓而來。
“你在幹什麼?”安娜半躺在牀上,用手支撐的頭,懶洋洋的道。
“下邊來了幾十號人,一個個西裝筆挺帶着墨鏡好像黑社會一般朝我們住的這幢樓而來,也不知是哪家惹惱了他們,看來是要大開殺戒了。”雷知道這夥人是爲他們而來,見到雷諾等人在這羣人走遠了也下車朝這邊而來,本就不十分尿這羣人的他更加的心安,隨口說道一邊細細的觀察安娜的反應。
安娜心中一驚,聽雷的描述這羣人像極了父親派在她身體保護她安全地保鏢,暗中揣測,莫非昨天自己領雷回來的事情已被保鏢轉告給父親。因此他們前來找他的麻煩。她焦急起來,從牀上蹦起迅速的穿好衣服,道:“走,我們快走!”
“現在還未到五點,我們去哪?”雷道。
“我們……”安娜開始躊躇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她能告訴雷這些人可能是來找他麻煩的嗎?她不想讓雷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更不想昨夜才說自己無父無母今天就讓對方知道自己騙了他,嫣然的一笑,道:“我們去登記結婚啊。我已經等不及了!”
“這也太早了吧。人家連門都還沒有開,我們去幹什麼?”雷故意的拖延着時間。既然安娜對他說了謊,自稱無父無母,那麼想從她口中套出實驗室的地址已是不能,還不如讓趕來的這羣人把他抓走,或許能把他帶到實驗室也說不定。
“萬一路上堵車呢?我想今天第一個登記,走吧!”安娜催促着。
“總地洗一把臉吧!”雷笑了笑,繼續拖延着時間。算計着來人已上了電梯馬上便要來到門口,又道:“你先洗!”“好好!”安娜點了點頭。雷說地十分有理,結婚這麼大的事總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吧。她進入洗手間,只用了一分鐘不到便把平時需要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工作乾淨麻利的完成,打開門一邊對雷道:“該你了。”一邊朝大門的方向緊張的瞥了一眼。
雷不緊不慢的進了衛生間,把水龍頭打開卻不去洗,掏出手機開機給波爾發了條短信,讓他們退出大樓呆在車上等。以免誤了大事。等一切交待完畢,他將手機在水龍頭下衝了衝,直到再也開不了機,方把手機烘乾裝入口袋掬水洗了一把臉。
安娜把耳朵貼在門上靜聽了一會,聽到走廊裡傳來繁亂地腳步聲。並從貓眼中看到走在前邊的赫然竟是父親,臉色慘白的從門上拿開。她朝衛生間的方向快步而去,想敲門把雷催出來,擡起手後又無奈的放下來,唉了一口氣。現在什麼都遲了。父親肯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不爲別的,就是雷什麼也不是的身份便會使父親厭煩。
衛生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走廊上地腳步聲到了大門外突然停了下來,緊接着傳來三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是誰?”雷問道,站在鏡子前不慌不忙把頭髮梳的整整齊齊,又把臉上的鬍子刮的乾乾淨淨,儘量把自己顯地年輕一些。
“不知道,也許是送鮮奶的吧!”安娜回道。門又響了起來,她邁着沉重的步子去開門。
雷算好了時間,在安娜打開門把父親迎了進來的同時,他也將門打開,好像是意想不到的突然遭遇,其實這一切都在他地算讓之中。雷用迷茫地表情看着安娜的父親,結結巴巴地還沒把你們是誰?這句話說出來,兩個壯漢一擁而上,把雷按壓在地板上,很快把他的身上搜了個乾淨。
“父親,你們要幹什麼,他是我老公!”安娜衝上前去,想要維護雷,卻被一個壯漢擋在身後。
“你老公?什麼時候結的婚,我怎麼不知道?”安娜的父親,也就是瘋狂博士,接過一個壯漢遞過來的東西,冷冷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明白他是幹什麼的嗎?”
“這……”除了雷講的那兩個讓人聽起來異常難受的故事外,安娜對於雷的身份可謂是一無所知,但她表情決決的道:“我不管他是什麼家庭背景,也不管他是幹什麼的,反正我愛他。你若是敢對他一根毫毛,我便死給你看!”說完,使性子推開擋在身前的一個壯漢,進了衛生前把門朝裡鎖了個嚴實。
“她說她沒有父親的!”雷苦笑的搖了搖頭,一臉的無辜,就跟一個普通的小市民一般無二。
瘋狂博士的嘴角一動,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雷又看了兩三遍,實在不明白女兒怎麼就喜歡上才見一面的這個亞洲人,而且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給他不可。
“把他帶入書房!”瘋狂對兩個壯漢道,回頭又對身後不苟言笑的一男一女點了點頭。率先進了書房。
雷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般被那個壯漢十分輕鬆的半拎到空中,壯漢進了書房,把他往地上一扔,恭敬的朝瘋狂博士點了點頭,退出書房把門輕輕的掩上。
雖然雷在這裡吃了飯睡過覺,但還沒來過這間書房。書房裡盡顯小女生的情調,牆壁的顏色是粉紅色的,書櫃書桌是粉紅色的,就連頭頂吊着地燈也發出粉紅色地光芒。一男一女兩個沒有任何表情不發一言的保鏢類人物像個機器人一般分站粉紅色書桌的兩側,瘋狂博士把極其卡通的凳子靠背壓的很彎。似乎再使一分的利便要把靠背壓折。他把原屬於雷的手機以及一疊數千美元的鈔標放在手裡打量了一番。然後一同扔到桌子上把兩條腿架在書桌上,雙手相交置於小腹,又打量了一眼雷。
雷一邊揉着胳膊一邊看着沒有一本大部頭全是流行雜誌地書架,暗中卻用眼角的餘光觀察書桌兩旁的一男一女。男的身體不算魁梧,寸頭,臉型如刀削一般盡顯硬朗,上邊架着一副寬邊墨鏡。女的個頭挺高,手材也是凹凸有致。嫩白的瓜子臉上也罩着一副寬邊墨鏡,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這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根一尊雕像一樣,身體連晃動一下也沒有。從來的一羣人中雷已經把這羣人分爲三等,最未地一等是在門外守護的人,他們的格鬥水平一般,可能是從私家偵探裡或者是從保安公司裡挑選出來的一羣人,屬於那種算人頭。吆喝開道以壯聲色的雜役保鏢。門內站地十多人屬於中間的那等,從外形上以及動作上來看他們應該是各個特種部隊裡退役回來的戰士,身手也算了得,對付普通人不在話下,是那種隨在身前身後保護的保鏢。
這兩個人雷實在看不出是何方神聖。從氣勢上來看自己對付一個或許還能勉強爲之,對付兩個絕對不是對手。從瘋狂博士對兩人的態度上來看,這兩個人應該是貼身保鏢,雷甚至懷疑是不是瘋狂博士地實驗已經成功,這兩個人屬於X戰警類地變異人?
“你是中國人?”
瘋狂博士打斷了雷的思索。沒有任何表情地問道。
“您很有眼光。看的沒錯,我正是中國人!”雷從桌子旁邊拉過來一張軟沙發。十分愜意的在書桌對面坐下,一臉的涎笑,好似一個無賴。
“中國人都是功夫高手,我看你卻不像是個有功夫的人!”瘋狂博士嘲笑道。
“這你就看走眼了,其實我也有功夫!”雷回道,見瘋狂博士狐疑的看着他,接着道:“不過我這功夫與你所想的功夫有些不同,是燒飯做菜的功夫,你女兒就是吃了我的飯菜而喜歡上我了!”
“哦,這麼說你不是特工了?”瘋狂博士道。
“特工?我怎麼可能是特工呢?”雷乾笑兩聲,道:“如果我是特工,你手下這些歪瓜劣棗,臭蕃薯爛雞蛋又如何是我的對手。”
雷以爲他說完這句話後,書桌旁站的一男一女一定會在盛怒之下找他的麻煩,與他動手動腳。那樣的話,他便可以試出這兩個人的底細。可兩人聽了他這番侮辱根本沒有一點的反應,好像那些話並非針對他們而說的。
瘋狂博士把腳從桌子上放了下來,拿着雷進了水的手機在桌子上斷斷續續敲着。雷聽的真切,瘋狂博士並非在那隨意的敲着玩,而是在用摩爾密碼敲着一頓命令,命令的大意是讓兩個手下分左右殺了他。
命令還沒敲完,雷心中一緊,正要做出一些預防的反應,馬上又想到瘋狂博士十分寵愛女兒,女兒已把話說到那種份上,他怎麼可能突然殺了他?再說,到目前爲止他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瘋狂博士不能沒來由的突然要下殺手。所以,唯一的可能是瘋狂博士懷疑他是一個特工,然而又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因此耍了一個小手段以試他的虛實。
雷坦然的躺坐在矮沙發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果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瘋狂博士的命令敲完後,兩個保鏢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聽不懂摩爾密碼。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瘋狂博士停止敲擊動作,把手機放在手上轉來轉去,嘴角掛出一絲微笑,道。
“不知道!不過我想你一定很有錢,不然也請不起這麼多的保鏢。”雷看着瘋狂博士的雙眼,眼睛連眨也不帶眨的,有些無恥的笑道:“我喜歡有錢人,願意和你交個朋友!”
“這麼說你與我女兒結交是爲了一了?”瘋狂博士收起嘴角掛着的那絲微笑,冷冷道。
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是個普通人,見到瘋狂博士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臉上的寒意足能把看着的人嚇出一身冷汗,肯定會改口說絕對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情之類的屁話。然而雷不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頂尖的特工,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他道:
“本來不是!本來我只是因爲寂寞想找個人解解寂寞,可見到伯父後我改了主意,要是伯父願意給我一筆錢的話,我十分的樂意接受!”
“呵!”瘋狂博士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他實在沒想到女兒竟然會被如此一個無恥的人所欺騙,不過轉念之間他又想到,這對於他或者女兒來說也是個不錯的結果。最少,這樣的人不會是個特工,對他產生什麼威脅,而且一個有慾望的人也就好對付了,可以用金錢讓他儘快的離開女兒,免的女兒在這段感情中陷的越來越深,最後無法自拔。
“要多少錢你才願離開我的女兒?五十萬美金夠嗎?”瘋狂博士故意的把美金二字道出,馬上看到雷的眼角在聽到這個數字後跳了一跳,以爲對方動心,長舒了一口氣。
“我每天的開銷太大,五十萬美金對於我來說絕對夠了。可你那麼有錢,五十萬美金對於您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別把自己女兒看的那麼不值錢!”雷的笑簡直讓每個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扇他兩個大嘴巴子,他頓了頓,接着道:“爲你考慮,我看就一百美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