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等人從小樹林退去,雷一個人朝豪宅走去,近了大門才發現守門人早就沒了蹤影,大門緊緊的閉了起來。或許守門人已經忘了還有他這號人在此居住,又或許他們是故意如此想讓他知難而退。
雷順着牆根走去,走了大約兩百多米,縱身一跳已攀上牆頭躍到豪宅裡。這個點選的不是甚好,他落腳於一處花叢中,踏折了幾枝花枝,腳上沾着春泥從花叢中走了出來。月兒很亮,照的大地上疏影重疊,正走間,一個人形的黑影擋在他的腳前。
雷在心中暗吃一驚,在向古堡走的時候他早已打量過環境,四下裡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擡頭望去,只見原來是妖雀正在空中盤旋,她將翅膀慢慢收攏,降落到一個內有一組雕塑的水池裡。
“這麼晚你怎麼還在這裡?”雷有些緊張,懷疑自己翻牆而入的舉動已讓對方發現。他警惕着,微微一笑,試探了一句。說完這句話他又暗罵自己一聲,怪責自己真是昏了頭了,怎會跟一個啞吧說話?打見妖雀的那一刻起,他就從來沒有聽到妖雀說過一句話,所以在心中形成一種偏見,以爲對方是個啞
“這麼晚了你不也還在這裡?”
妖雀冷冷道了一句。雷沒想到她竟然不是巴,大吃了一驚,隨即恢復常態,笑道:“我出去辦點事,剛剛回來!”
“哦,那爲什麼不從大門進來,卻要翻牆而入,而且看起來身手還不錯,只是落解的姿勢有些難看。”
“原來一切她都看到了,很可能還看到了小樹林裡發生的一切!”雷在心中暗道,不自覺的已經觸碰到袖中所藏的以色列造沙漠之鷹。說實話,雖然有威力巨大的沙漠之鷹傍身。可他仍是沒有一點的把握幹掉妖雀,但現在已是騎虎難下之勢,除非率先幹掉妖雀,不然無論妖雀是稟告瘋狂博士還是親自動手抓他,他都不是對手。
妖雀就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雷才把手放在沙漠之鷹的託把上,她便以洞察一切的眼神盯着他地手,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別緊張,也不要害怕。你是幹什麼的,來這裡所謂什麼,都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我來這裡不是監視你,我來這裡的原因僅僅是爲了保護安娜的安全,所以你沒有必要提防我。也不用費什麼心思置我與死地。”
見妖雀說地如此爽直,雷乾笑兩聲,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酒!”
妖雀冰冰冷冷的四下瞅了一眼。從所立的雕塑上輕靈的一躍而下,道:“我去房頂等你!”說完,就如快速播放的植物成長畫面一般,她的後背生出兩個肉翅,迅速的長成兩個翅膀,並生出豐滿的羽毛展翅朝古堡的頂端而去。
這已是雷第二次見妖雀無中生有地長出翅膀來,可他還是如第一次見到時那樣充滿了驚訝,心中想着在長出翅膀時妖雀會不會感到疼痛。直到妖雀在古堡的頂端落下身,他才把半張的嘴合上,舔了舔乾涸地嘴脣朝古堡走去。古堡的門虛掩着。他在偌大的廚房裡一手拿了兩瓶紅酒,走了兩步又怕妖雀喝多喝亂了心性,忘了剛纔說過的話,又放回兩瓶,左右手各拎了一瓶朝樓上走去。
妖雀就坐在古堡的最邊緣。兩隻腿懸空,看起來十分的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墜下樓。雷是受過特訓的特工,豈能在一個女子面前失了威風,也學着妖雀的樣子在古堡的邊緣坐下。不過。他的坐姿比之妖雀稍稍有些不同。妖雀儘量地把身子往前傾,而他則把身子略微的向後靠了一點點。
雷從懷裡掏出兩個高腳杯放在他倆之間的空隙上。各倒了半杯將其中一個杯遞了過去,這時他看到圓而亮的月亮將他們兩個的背影印在陰影斑駁地花叢中,突然覺的自己與妖雀實在有些可笑,不像兩個彼此尚在提防着對方的敵人,倒像是一隊情到濃時的情侶。
妖雀接過杯一飲而盡,把杯放到中間示意繼續。雷暗暗咋舌,沒想到這個女子喝酒喝的也是這麼爽快,連忙把自己那半杯喝光,給兩隻空杯續上酒。兩人喝地極快,你一本我一杯,三分鐘不到已將杯中地酒喝的差不多。這時,雷突然對妖雀地來歷產生了興趣,道:“看你的模樣,好像有東方人的血統,在你的身體還未變異之前,是哪裡人?”
“想知道我的來歷?那還的多喝兩瓶,什麼時候把我喝醉了,我自然後告訴你我的來歷!”妖雀把雙腿蜷起,雙手抱着,把臉夾在兩膝之間。朝空酒瓶撇了撇嘴,接着盯着遠處星光璀璨的夜空,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雷有一定的酒量,平時很少醉過,可他最怯的是喝紅酒。他曾有一次醉紅酒的經歷,這東西酸酸甜甜,看似飲料一般可是後勁極大。那一次,他與一個還能稱得上朋友的人連喝了七瓶,醉了一天一夜,自此後一見紅酒忍不住就會膽怯。看着妖雀面不改色的樣子,他有一種這女人極能喝的預感,鑑於從她的身上也可以探出實驗室真正位置的原因,還是決定捨命陪君子。
雷下了樓,這一次雙手一氣抱上來十二瓶,堆放在身後,一瓶一瓶的開了起來。兩人沒有爲了烘托氣氛而行酒令,也沒有在喝酒中間胡聊些什麼,甚至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只用了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十二瓶酒已喝了個精光,雷明顯感覺自己的量有些過了,頭腦開始有些不聽使喚,將身體不斷的往前傾,以一種極危險的姿勢向前趴去。一個空酒瓶從他手上滑落,飄飄忽忽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發現的一聲響。有間屋子的燈光亮了起來,一個女僕披着衣服打開窗探出頭來向上望去,當看到喝酒的是雷與妖雀後,嘴中嘟囔了一句把窗戶關上,隨即燈光熄滅。
“你還能喝嗎?要不我再去拎上幾瓶?”雷拍了拍妖雀的肩膀。如同相交已久的老朋友。妖雀搖了搖頭。
“怎麼?你喝多了,要對我講你的故事嗎?”雷說要下去再拎幾瓶,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煮熟的鴨子光剩下嘴硬了。他心中明白,之所自己現在還能說話。並非他還沒有喝夠量而是酒勁沒有上來,等上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當酒勁完全上來時他肯定會如一頭沉睡不起地小豬一般,任憑別人擺佈。可看到妖雀在喝了那麼多的酒後仍跟一個沒事人一般,他除了自尊心受不了外,還在好奇心的驅動下想盡快的知道妖雀的身世,並從她無意間透露出來地口風中推斷出實驗室的位置。
“你也說了,我是個變異人,我們變異人都有異稟。如果不想醉的話再喝上二十三十瓶也不會醉。所以,你就算是喝死我也不會有一絲的醉意。”
“那……不再喝酒,我們兩個就像傻瓜一樣坐在這裡一句話不說嗎?”雷搜腸刮肚。想趁自己還沒有完全醉去,嘴巴尚能聽大腦指揮,想找出一個辦法打開妖雀的話匣子。在他還沒想出辦法,妖雀卻出人意外的道:“實話告訴你,我已太長時間沒有說過話,想找人聊聊天。因爲孤寂了太久,我已不能正常的與人交流,所以不想跟一個頭腦清醒反應機敏的人說話。你現在的量正好,不算大醉也不算清醒,我所說地話你可以適當的做出一點反應。以激勵我有繼續講下去的興趣。而再多喝一點地話你便醉了,對我所說的話沒有一點的反應,那我還不如對着一塊石頭自言自語呢。”
明白了妖雀的意思,雷略微有些安心,可同時又對這個變異的女人產生了一種懼意。表情複雜的看着她,等待着她將會講些什麼話。
“你剛纔問我,我原來是哪裡人,是否有東方人的血統?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有東方人的血統。而且是華人的血統。我爺爺是個地地道道地華人,早年間移居到美國。經營着一家不算小也不算大的餐館,日子過的也算舒心。
我出生那天,天上出現異像,一個上弦月上邊懸掛着兩顆極其明亮的星星。常看星星,並能從星星上看出將要發生什麼事的爺爺認爲這個現像極其不好,我將會克父克母,而且很可能成爲人間地一個災禍,於是悄悄的把我丟在了外邊。然而,父親與母親又如何舍的了我,千辛萬苦的又把我找回來,給我所有的愛。
或許我真地是個不祥地人,三歲的時候父母出了一場車禍雙雙離去,爺爺以爲這都是我帶來地,所以對我不管不問。當我會跑的時候,我便像個野孩子一樣四處遊蕩,白天出門夜很深的時候纔回家,撿一些殘羹冷灼以解飢餓之苦。有一天,我在一個廢棄的木材廠看到一棟十米左右的樓房上經常停留着一些美麗的鳥,它們會唱出動聽的歌來。我十分的喜歡它們,想靠近它們與它們親近一番,便順着破敗不堪的樓梯往上爬,直到打開天窗爬到傾斜的頂檐。一隻下身嫩黃色,上身翠綠色的鳥兒好像不怕我,用機靈的小眼看着我,張嘴唱出天籟一般的歌聲。我朝它爬了過去,越來越近,簡直就可以觸碰到它。這時,我支起上身,伸開雙臂,輕輕的朝它捂去。它展翅飛了起來,我撲了個空,朝樓下摔去。
短短的十米左右,從上邊摔落到地或許只需一秒,可那一秒我卻如同經歷了一年,或許比一年還要久。上面是藍藍的天,幾朵白雲飄浮着,漂亮極了。風掠起我的衣角,我把雙手儘量的伸展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飛翔,又將眼睛閉上,盡情的享受這種飛翔的感覺。終於,身體摔在一堆鋸沫上,我沒有死,但愛上了這種飛翔的感覺。
那種感覺到現在我也無法形容出來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但我好像是吸毒者有了毒癮一般,腦子裡每天所想的就是那種飛翔的感覺。我一次一次來到那裡從房頂上往下跳,可再也找不到那種長時間的快感。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竟然還沒有絲毫的感覺竟已到了鋸沫堆裡。
我想,或許是因爲有了鋸沫堆,知道生命不會有任何的威脅,所以我纔會下降的越來越快。要是沒有鋸沫救命,我會不會爲了自救而努力扇動雙臂,讓自己飛起來呢。
猶豫了大約兩天或者三天,我開始實現自己的記劃,換了一個方向從樓頂跳了下來。十米的距離把我摔的渾身十多次骨折,在醫院住了大半年纔可以從牀上爬起來。我爺爺說我這種人是光記吃肉不記捱打,還說我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說的一點沒錯,一出院我就被那種魂牽夢繞飛翔的感覺給搞的神魂顛倒,再一次的爬上樓頂往下跳。
又是住了大半年,爺爺與我斷絕了親情,可我一點也不傷心,因爲我腦子裡想的全是飛翔。當我第五次住進醫院後,我在左右出了句,人家都叫我鳥人,而社會福利院卻以爲我腦子出了問題,把我關進神經病醫院。這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在幾份重要的報紙上都有報道,我穿着反背衣服,一副迷茫表情的照片甚至在時代週刊的一角刊登過。我想盡一切辦法想逃出精神病院,因爲我相信我並沒有精神病,可五大三粗的守衛卻不相像我有病,一次次把才踏入自由社會的我無情的抓了回來。
我以爲自己就會這樣被關一輩子,開始了絕食,他們硬撬開我的嘴給我灌下賴以活命的流食。開始,他們並未把我綁到牀上,但發現等他們一走我便把吃下的東西嘔吐出來後,他們把我綁到牀上,捆緊我的雙手使我無法把手指伸到嘴裡摳。每天我只能呆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甚至有一天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有了神經病……”
妖雀陷入沉思,雷等了大約一分鐘,道:“那……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