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尖銳的劍尖刺穿了無比強韌的龍鱗,修長的劍身整個兒沒入了法夫尼爾的身體。
心臟是龍的要害,從龍背上的脖子和軀幹連接處的第十三根脊椎處朝內斜着刺入,如果劍足夠長,那麼就可以順利刺穿龍的心臟。
作爲一個屠龍士的後人,尼奧深知這一點。從蹣跚學步開始,他被長輩的領到哈布斯莊園的書房裡,在那幅《屠龍者》的油畫前,似懂非懂聽着那些身份尊貴的家族前輩們講述自己祖先的光榮事蹟。
雖然亞特蘭蒂斯光宗主就有七個,但是哈布斯家族的祖先希格爾德在遠古以擊殺這條巨龍而獲得名聲,從此名揚天下。
每一名哈布斯家族的後人都以擊殺巨龍爲己任,每一代男丁從五歲開始就要學習多達上百種的屠龍技巧,八歲左右便能對龍身上每一處骨骼瞭如指掌,對這種遠古怪物身上每一次弱點如數家珍。
在劍身全部沒入龍的軀幹之後,尼奧毫不猶豫雙手抓緊長長的劍柄,用力一擰,劍身在龍的身體裡順時針剜出一個圓洞。
濃腥的龍血從傷口中不斷涌出,濺在尼奧黑色的手套上,冒出滋滋的白煙。法夫尼爾身體裡的血,含有巨大的毒性,被濺到身上非死即傷,這在神話古籍中早有記載。
傳說希格爾德設計擊殺法夫尼爾的時候,侏儒雷金讓他在地上挖坑埋伏,等法夫尼爾去河邊喝水,經過坑口便從下朝上用格拉墨聖劍刺穿法夫尼爾的心臟。雷金是個陰毒的小人,他並非真心誠意幫助希格爾德,只是想讓希格爾德刺死法夫尼爾的同時,被淋下來的毒血吞噬,讓兩人一起喪命。
所幸的是希格爾德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於是在旁邊多挖了一個坑,又在兩坑之間挖了一條通道,刺中法夫尼爾之後迅速鑽入通道逃到了另外一個坑裡,這才躲過一劫。
巨龍悲嘶着,跌跌撞撞在空地上亂跑,受傷的右腿讓它的行動顯得有些笨拙,幾次跪倒,又幾次爬起來,它拼命甩動着身子,想要拜託身上的尼奧。
“吼——”
它張嘴噴出一條火柱,將周圍的泥土再次點燃,躲在土丘後的龍雲和格格趕緊低下頭,灼熱的感覺掠過頭頂,龍雲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被燒焦了不少,一股焦臭味兒鑽進鼻孔。
看着眼前這一幕,龍雲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覺從心底涌現出來。他對這頭怪物突然產生了一些憐憫之心,雖然他很清楚,西方的龍多數代表着邪惡,和中國龍的尊貴有着極大的分別,但依舊忍不住那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處蔓延。
尼奧一手死死抓住劍柄,另一隻手抓住龍脖子上向後生長的倒刺,任憑這頭可憐的怪物怎麼掙扎,始終沒有放手。
法夫尼爾的掙扎越來越無力,它掙扎着調回頭,嘴巴張開到了極限,像極了一條正在吞噬大型動物的巨蟒,它的頜骨和蛇類的結構相似,能夠以驚人的角度張開,對準了尼奧。
尼奧可以看到龍的咽喉中閃動着如岩漿一樣的流火,這種溫度可以高達兩千度,瞬間能讓鋼芯彈頭融化成鐵水的火焰一旦直接噴到尼奧的身上,即便有用強悍的體格,又穿着特殊材料製作的防護服,仍舊難免要受傷。
呯——
遠處樹上的柯提思再一次出手,鑲嵌着力量水晶的子彈再次準確射入了龍的脖子。一顆子彈打出去,他閃電般拉動槍栓退掉彈殼,再次裝填了新的彈藥。
呯——
呯——
連續三槍,彈無虛發,全部命中,法夫尼爾脖子上出現三個彈孔。
這種帶有力量水晶的子彈破壞力非一般子彈可比,每一顆子彈鑽出的創口像一隻碗口一樣巨大。
火焰從巨大的創口處泄漏出來,龍的脖子就像一個漏了氣的蒸汽機管子,到處冒火。
“吼——”
撕心的劇痛讓法夫尼爾仰天悲鳴,身體瘋狂抖動,像一頭垂死的巨獸。
被伏擊讓它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兩顆足球大小的眼珠裡冒着熊熊的金色火焰,他不顧一切地回頭,朝自己的背上狂噴了一團大火。
“尼奧!”地上的蘭斯特洛大驚失色,他根本幫不上忙,雖然他具備“霧影”的天賦,可此時即卻救不了站在龍背上的尼奧。
柯提思在大樹的頂端也大驚失色,他沒料到這條龍居然能抵擋住“力量水晶”的多次傷害,看來以往紙面上的理論未經實戰驗證終究也只是虛妄的紙上談兵,現在可以很肯定,鑲嵌了“力量水晶”的欽提拉米子彈雖然能夠擊傷一頭宗主級的龍,可是卻無法殺死它。
火焰熊熊地撲向龍背上的尼奧,在附近樹林旁邊目不轉睛注視着這一場史無前例戰鬥的SAS士兵和那些塞拉利昂僱傭兵,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大家都想起了剛纔射向那頭龍而中途都成了鋼水的彈頭,幾乎可以預見到龍背上那個威風凜凜的傢伙轉眼之後的下場。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空氣中一股神秘的力量被釋放出來,迅速將整條龍籠罩在一種黑色的領域之內。
從其他人的眼裡看去,彷彿龍周圍的光線忽然被什麼東西遮住了,法夫尼爾周圍的光衰弱了下去。
“虛弱之心!”格格沒有柯提思和蘭斯特洛的驚慌,她深知貴格公子這人雖然喜歡裝X講排場,但並非一個無用的草包。
哈布斯就家族的血統承載與神,在族譜上和奧丁都是一脈相承,如果那麼容易敗落,即便不死,尼奧也沒臉回去哈布斯莊園見自己的爺爺。
法夫尼爾口中的火焰剛剛噴出,馬上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虛弱,像是有什麼東西將自己身上力量削減下去,一切動作都顯得綿綿無力。
火團一閃而滅,如同一個被關死閥門的天然氣罐。
尼奧的身影在火光中衝出,踩着龍的脖子朝巨大的龍頭上跑去,手裡的格拉墨聖劍狠狠地割在龍的身上,隨着他的奔跑,格拉墨鋒利的刃尖瞬間割裂堅如鋼鐵的龍鱗,擦出連串的火花,割裂每一寸它劃過的肌體。
“嗷——”
龍疼地忍受不住,幾近崩潰,這些活剮的滋味即便是力量強大的龍也是無法忍受的。
整個龍頸就像一條被剖開肚子的蛇,被割開的皮肉下露出淋漓的鮮血和蠕動的肌肉,毒血飛濺。
尼奧在接近頭部的地方騰空而起,躍起達三米高,在空中翻轉格拉墨,刃尖向下,雙手再次擎住長長的劍柄,藉助巨大的下墜力量狠狠將聖劍刺入法夫尼爾的腦袋。
長劍穿過了顱腦,從上顎部傳出,刺進了龍的舌頭,再從下頜穿出。
巨大的龍頭就像被穿在一根烤肉鐵柱上的肉丸,再也承受不住接連的打擊,十幾米長的身軀跌跌撞撞朝前衝出幾步,終於轟然倒地!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