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方戰事紛紛的時候,九龍城中的形勢也是極其嚴峻。
鋤舊扶新的政治運動在朝廷裡進行的轟轟烈烈,因爲有了皇后的大力支持,所以很多時都方便了很多。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次運動其實也就是一次黨同伐異的戰爭。只是皇后一黨打着一個冠冕堂皇的旗幟而已。
以丞相翁旭和刑部侍郎於致爲首的皇后黨主張改革新政,但是以內閣大臣趙光耀爲首的親貴老臣們卻時極力反對,因爲這項改革深深地侵犯了貴族們的利益。可是那些陳腐的律法和弊政確實該改革了,因爲在這樣下去朝廷的危機根本沒法解決,別的方法都只能是治標不治本,難得如今有這等機會,加上皇后的大力在支持和推崇,確實應該大刀闊斧的幹一場。
自從蠻軍攻破皇宮後,大成的皇宮曾有一度的凋敝,但是由於敵軍撤退的快,所以並沒有造成多麼大的損失,很快的皇宮裡就恢復了昔日的秩序!
此刻的大政殿裡太子碩焰正和皇后在商討政事,一邊還有刑部侍郎於致在陪侍着。
碩焰正拿着奏本再看,皇后在一邊指點說教。
“不錯,看來興州是實行最順利的一個地方,母后,您看?”碩焰有些高興的露出了笑顏。
興州是蠻軍未入侵的一座城,其實最主要的是興州的城主徐默是丞相翁旭的門生,誰都知道這次新政改革可是以丞相翁旭爲主提議實行的,徐默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啊!
要說這新政有幾條是真的爲民造福,像這第一條以農爲本就是的,朝廷嚴禁官府貴族以修建府邸等等爲名圈佔農民的土地,違者重罰,每圈佔一畝地罰銀十兩,五十畝以上則有刑罰,百畝就要沒收田產甚至處以死刑。當然,這一條出來之後百姓們可是歡呼不已,貴族們當然紛紛叫苦。阻撓的力量還是很大的,所以新政實行起來難度很大。
“的確該以民生爲本,”碩焰點頭道:“母
後您覺得呢?”
皇后微微點了點頭,但是面上神色卻並沒有多少變化,挑了挑微翹的眼角道:“民生固然重要,但只是有時候。比如說就是現在這個內憂外患的時候,如今外有強敵,各地還有盜匪作亂,暴民起義。所以籠絡住民心是當務之急,戰場上的事交給等元帥我們都放心,可是內憂就的我們朝廷自己解決了。安定民心是很重要的,”她輕咬銀牙,恨恨道:“可惜那些所謂的國之棟樑偏偏就想不透這個理,死活要跟老百姓們搶奪那一畝地半口糧,難道就真缺了那麼點東西嗎?”
“娘娘息怒,”於致拱了拱手道:“俗話說鼠目寸光嘛,要是所有人都像娘娘您這般深謀遠慮,那麼您和殿下恐怕就要寢食難安了!”
皇后和太子不由得忍俊不禁,皇后搖了搖頭道:“也就只有與大人你這張嘴,才能讓本宮哭笑不得,好了,不生氣了,算你會說話!”
於致也笑了笑道:“這件事是娘娘不必憂心,交給臣下們去做就好了。”說着請嘆了口氣道:“一般人都羨慕這些居上位者,可是誰知道能者多勞呢?老百姓們是一定想不到我們大成最尊貴的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也是時常憂思不謐啊!”
碩焰忍不住道:“於大人怎麼連馬屁都能拍得這麼有水平啊?哈哈哈……”
皇后笑着撫了一下碩焰的頭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好了,快接着看吧!”碩焰急忙收回心神去翻看手中的奏摺,看着看着不由得鎖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皇后問道。
碩焰忽的拍案而起,將手中的奏摺往地上一摔狠狠的罵道:“狗東西,真是喪盡天良的狗東西,朝廷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幫飯桶啊…….”
難得見他發這麼大的火,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皇后不解的站起來低聲詢問道:“皇兒,這是怎麼了?”
碩焰氣的說不出話來,於致早就起身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奏
折,拿起來翻看着,看着看着臉色也變了。
“於愛卿,怎麼回事?”皇后輕輕的拍撫着太子的背心急忙問道。
於致皺着眉頭道:“回稟娘娘,是遜河縣出了事。因爲連年饑荒,百姓食不果腹,而縣令黃仁卻大肆徵收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已經到了食不果腹賣兒賣女的地步,”他嘆了口氣道:“更有甚者已經易子而食……”
皇后不由得一震,神色大驚道:“易子而食?這個小時候聽家裡的下人們講故事的時候說過,就是說有的地方鬧饑荒到了實在沒東西吃的時候,就……就吃人肉,因爲自家的兒女終是不忍心,所以就互相交換子女……天哪,居然有這種事,這種事居然發生在我們大成?”
於致接着道:“事情還不止如此,縣令黃仁自家卻是肥的流油,有些百姓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就去拼着一死潛入黃府搶了糧倉,結果這個喪盡天良的傢伙居然帶人去把參與此事的百姓以及其家人全都抓了起來,在縣衙外活活絞死示衆,並且,並且曝屍半月,屍臭味已經蔓延開了但是……但是這個百姓們的父母官卻不準收斂發喪。”
皇后咬着牙恨恨道:“這個黃仁究竟是什麼東西,誰給了他這麼大的狗膽?他的眼裡還有朝廷還有王法嗎?”
碩焰雙手緊握成拳,嘶聲道:“這種禽獸不如的狗官一定要整治,一定要整治……”
於致點了點頭道:“太子有這決心自然好,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臣想這個黃仁之所以由此膽量大概是仗着遜河縣離九龍城遠吧,山高皇帝遠的,這些傢伙哪裡會把朝廷放在眼裡?按理說這件事是絕對不會傳到我們這邊的,更不會出現在殿下的桌子上。這是遜河縣一個秀才聯合鄉里幾位明理之人寫了份狀子,千里迢迢的跑來九龍城投遞,居然陰差陽錯的還給遞了進來。看來是九龍巡撫司通過的,想來,咱們的新政還是有一點功效的。不然,這樣的事永遠都不會傳到至尊的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