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爺,我們這是小本生意,哪裡交得起那麼高的攤位費。”
“您今年已經給我們漲了二十多次攤位費了,小老兒我實在是交不起了。”
“熊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難爲我們爺孫倆,我明天砸鍋賣鐵,也一定補上您要的攤位費。”
“您把小翠鬆開,一切都好說啊。”
小翠的爺爺苦苦哀求。
三小隻湊到近前,發現小翠和他爺爺的攤位前圍了好幾個閒漢。
當先的那個,敞着懷,露出一片黑黝黝的胸毛,長得一臉橫肉,頭髮和鬍鬚炸成一團,跟頭大黑熊一樣。
想來他就是小翠爺爺口中的那個熊爺。
此時熊爺抓住了小翠的手腕,作勢就要把她從攤位後給拉出來。
圍觀的路人中,都是敢怒不敢言,看起來這金錢幫在西市還是有些惡名的。
至於那些來自異國他鄉的西域胡商和旅行藝人更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像他們這樣走南闖北的人,更是清楚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
大興京城裡的事情,大興人自己都管不着,他們就更不敢上前湊熱鬧了。
“老頭,你也別跟我廢話,什麼時候有錢了,再來贖你孫女吧。”
熊爺吐沫橫飛的說着,手上加了把勁兒,一下子就把小翠從攤位後給拉了出來。
小翠一臉倔強,跟熊爺的力量對抗着。
但她一個小姑娘,拼力氣哪裡拼得過黑熊一般的熊爺。
眼看着小翠要被拉走,小翠爺爺趕緊出來護住小翠,結果被熊爺給一腳蹬開,直接成了滾地葫蘆。
“爺爺!”
小翠看爺爺狼狽倒地,忍不住驚呼一聲。
老人家就怕摔跤,搞不好一次就能把人給摔沒。
但小翠的爺爺也顧不得身上的疼,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力氣,一把扯住了熊爺的褲腳。
“熊爺,不行啊!”
“小翠還是個孩子!”
小翠的爺爺苦苦哀求。
原本還倔強反抗的小翠,生怕爺爺再受傷,心中又急又屈,反抗的力量都不禁小了一些。
她怕爺爺爲了自己今天把命交代在這裡。
熊爺立即察覺到小翠的反抗變弱,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老頭兒,你放心。”
“伱孫女到我手上就成女人了。”
熊爺怪笑一聲,見小翠的爺爺糾纏個沒完,擡腳就要狠狠的跺下去。
“阿玄,石頭。”
李玄本想出手相救,結果聽到安康公主突然對自己說道。
他也不敢猶豫,尾巴輕輕一甩,安康公主的手上就多了幾枚石子。
李玄的尾巴上也捲住了一塊更大的石頭,準備看情況不對就立即出手。
可事實證明是李玄小瞧了安康公主。
只聽嗖嗖兩聲不分先後的響起,分別集中熊爺抓住小翠的手腕和撐住身體的單腳。
熊爺原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跺小翠的爺爺,結果手腕一痛,身體也同時失去平衡,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向一旁倒去。
結果這時又是嗖嗖兩聲,分別擊中熊爺的額頭和喉嚨,讓他倒下的身子又往後多仰了一些,接着才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小翠的爺爺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跟前的熊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翠擺脫了熊爺的束縛,立即蹲下來,檢查爺爺的傷勢,接着才慢慢的把人給扶穩坐好。
“誰?”
“哪個鼠輩暗箭傷人,有種的出來劃下場下。”
熊爺的幾個同伴立即抽出胳膊粗細的短棍,護在身前,警惕着四周圍觀的人羣。
他們慢慢聚攏在一起,將倒地的熊爺護在中間,當即有人去查看熊爺的傷勢。
只見熊爺頭破血流,手腕上青紫一片,捂着喉嚨,不斷的發出嗬嗬的聲音,但就是說不出話來,滿臉痛苦之色。
“熊爺,熊爺……”
“你沒事吧?”
熊爺的這幾個同伴也是急了。
熊爺是堂主的小舅子,他要是在街上出事,他們幾個兄弟都沒有好日子過。
“誰,給我站出來!”
“敢惹我們金錢幫,是嫌活膩歪了是吧?”
那金錢幫的幾人守着熊爺,對着四周的人羣叫囂着。
先前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他們誰都沒有看清暗器是從哪裡射來的。
李玄也忍不住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安康公主。
他也沒有想到,現在的安康公主憑着彈石法竟然能如此輕鬆的撂倒一個像熊爺那樣的壯漢。
如此看來,李玄一直以來倒是小瞧安康公主了。
安康公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弱雞。
隨着安康公主的體質越來越好,再加上這門十分契合她的彈石法,現在的安康公主也是有一定的戰鬥力的。
至少對付眼前這幾個金錢幫的閒漢就完全不成問題。
隨着金錢幫那幾人的恫嚇,圍觀的人羣忍不住向後退去,生怕被他們誤會當成敵人。
見無人承認,金錢幫的人立即衝向小翠。
不是想英雄救美嗎?
他們拿住了小翠,還不怕背後暗算之人不出面?
從這一點上來說,金錢幫的處理的可謂是經驗老辣。
自從安康公主修煉彈石法小有所成之後,李玄就特地在御花園給她找了很多大小合適的小石子。
這東西在御花園裡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因爲這些石子也是御花園景緻的一部分,定期會有專門進行補充和擺設。
真正和人交手的時候,三小隻也捨不得用那棋盤的棋子。
畢竟那可是金貴的玩意兒,用來砸人可就太浪費了。
而且他們平日裡練習彈石法也離不開棋盤和棋子。
因此,李玄就特意準備了許多“彈藥”。
反正現在帝鴻骨戒內的空間也有不少空着,放點小石子也不算是浪費。
只是,李玄對安康公主的第一次施展也很是意外。
沒想到她第一次對人使用彈石法就能如此快準狠,也算是沒有辜負平日裡的辛苦練習。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暗器,勝就勝在出其不意,搶奪先機。
見他們要對小翠不利,安康公主也不客氣,將手上的石子盡數彈出去,一顆都沒浪費,全都射在了他們的身上。
也不過眨眨眼的功夫,金錢幫衆人就步了熊爺的後塵,一個個被砸的頭破血流,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接連解決了這麼多人,人羣中有人看出暗器射來的方向,默默的拉開了距離,也同時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等人們看出仗義出手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姑娘之後,更是露出驚奇之色。
可接着他們就看到了安康公主身邊的玉兒和花衣太監們,隨即也有些瞭然。
若不是有些底氣,只怕也沒人敢管金錢幫的閒事。
只是不知這小姑娘的家裡跟金錢幫相比又如何?
人們總是對仗義出手的俠客抱有好感的。
因爲大多數的百姓總是被欺壓的那一個,總是希望輪到自己的時候,也能有人來救自己。
幻想自己也能像金錢幫一樣欺行霸市的,畢竟是少數。
欺負別人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首先,你得有欺負別人的實力。
其次,你得主動將一把劍懸在自己的頭上。
這把劍終有一日會落下來,刺穿你的天靈蓋。
就像眼前的熊爺等人。
安康公主見周圍的人已經意識到是自己出手,便也不再隱沒在人羣中。
實在是圍觀的路人太過專業,齊齊往後退了好幾步,將安康公主等人給顯露了出來。
“喵的,這幫吃瓜羣衆。”
李玄看到自己等人被凸顯出來,不禁感到一陣無語。
這些傢伙們是生怕牽連到自己啊。
此時,花衣太監們都齊齊看着安康公主,等待着她的命令。
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安康公主,因此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不會輕易多管閒事,主動出手。
除非威脅到了安康公主的安危。
這是他們作爲護衛的基本素質,若是連這些概念都沒有,他們也不可能成爲內務府的花衣太監了。
至於安康公主顯露的那手暗器功夫,他們也只當沒有看見。
在宮裡多嘴是要死人的,這種事情花衣太監們比誰都清楚。
“你,你是什麼人?”
此時,熊爺竟然從地上重新爬了起來,捂着喉嚨,用嘶啞的聲音對安康公主問道。
安康公主微微一笑,然後對熊爺反問道:
“怎麼,你想報仇啊?”
安康公主的語氣溫和的完全不像是解決了這一地閒漢的高手,反倒像是鄰家可愛的小妹妹。
“劃下道來,金錢幫必有厚報!”
熊爺扯着嗓子放出狠話。
李玄不屑一笑。
這熊爺的身上也是有氣血之力的,只是稀薄的很,勉強算是九品吧。
就這個實力,還敢出來欺行霸市,當真是嫌命長。
不管你有什麼樣的關係,來個看你不順眼的,殺了你就走,金錢幫就是能給你報仇又如何?
人都已經涼了。
“那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安康公主如此說着,接着看向了一旁的作爲花衣太監領隊的徐浪。
“廢了他們,但留下他們的性命,我看看這什麼金錢幫到底有什麼能耐。”
熊爺一聽這話,當即面色一變。
原本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其他金錢幫幫衆立即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全都趕緊去將地上的熊爺給扶了起來,然後給頂到了他們的身前。
這些金錢幫的幫衆,全都縮在熊爺的身後,一個賽一個的叫囂着。
“小姑娘,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勸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我們金錢幫可不是什麼小幫派,即便你家世不凡,又豈能胡亂給家裡惹麻煩,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小姑娘,今天你打我們的事情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也別太過分了,把事情鬧大了對誰也沒有好處。”
但徐浪得了命令,早就已經行動了起來,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逼近熊爺等人。
安康公主的心思他明白,因此故意給這些人營造了最大的恐怖感。
他們看到徐浪步步逼近,不管如何勸說,安康公主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不禁急得直冒冷汗。
平日裡都是他們欺負人,哪裡被這麼欺負過。
等到他們真的面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了何爲恐懼,何爲無奈。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姐夫可是金錢幫貪狼堂的堂主,毒螳螂唐殺。”
“你碰了我,我姐夫,還有金錢幫可不會放過你!”
熊爺色厲內荏,一開始還老神在在,隨着徐浪的逼近,那腿腳是越來越軟。
更可氣的是,他想往後躲一躲,身後的那些幫衆卻一個勁兒的把他往前推。
那給熊爺整的叫一個一往無前。
而多虧了幫衆們齊心協力的幫助,熊爺第一個落進了徐浪的手裡。
徐浪也不客氣,跟抓小雞一般拎起熊爺,然後隨手在他的四肢和丹田上一拍,直接碎了他的所有手腳骨骼和丹田。
熊爺不敢置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頓時疼得嚎出豬叫,撕心裂肺。
先前熊爺欺負小翠和她爺爺時有多麼囂張,現在就有多麼的狼狽。
圍觀的路人中,不管是大興的百姓,還是異國他鄉的胡商和藝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痛快之色。
殘暴的強者欺負弱者,這樣的事情在哪裡都會發生。
尤其是在西市一起討生活的這些人,更是對此感同身受。
這就是爲什麼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個俠客夢的原因。
誰不想被人們發自真心的愛戴和擁護呢?
徐浪廢了熊爺之後,見他聒噪,又狠狠一腳蹬在他的襠下,頓時雞飛蛋打,蛋黃流了一地。
可熊爺也被生生疼暈過去,再也嚎不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不管男女老少,在場衆人齊齊襠下一涼,默默的夾緊了雙腿。
金錢幫幫衆看到熊爺的悽慘下場,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更有人指着徐浪糾正道:
“你家小姐只說廢了我們,又沒說閹了我們!?”
徐浪哪管這些混蛋說些什麼,只是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嚇得金錢幫幫衆一陣腿軟,想跑都沒力氣。
怎麼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這在他們花衣太監的培訓中都是最基本的課程。
像眼前這些酒囊飯袋,徐浪稍一嚇唬,就讓他們害怕的都要尿了一地。
徐浪也不囉嗦,如法炮製,又廢了幾人。
等輪到最後一人的時候,安康公主突然開口攔下了徐浪。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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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公主:“且慢!”
“我去睡一覺先,明天再接着教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