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古代的寅時正好是現代深夜三點到黎明五點的時間二時辰中天明前的一個時辰,這個時間的人睡得特別沉。
可是有那麼一羣人卻剛睡醒!
夜風徐徐,漆黑的夜幕下,一隊長長的黑影疾馳在山林間的小路上。這隊黑影中時不時的發出車咕嚕碾壓在地面上的‘咯吱’聲,驚得林子裡夜間出沒的動物四下奔逃。
這羣在寅時剛睡醒的人是王承恩的王傢俬兵、遵化駐軍、陝西勤王兵馬、劉之綸的一萬明軍。
王承恩領着王傢俬兵急奔在黑暗中,爲了行軍的隱蔽性,全軍的火把已經熄滅,只得藉着夜空中掛着的明月鋪下的月光前進。
劉之綸、耿如杞和遵化總兵三人的兵馬也各自朝預先分配好的地點而去。因爲王承恩要在遵化城三處城門佈防,所有總攻的命令是以王承恩部隊的槍聲或者炮聲爲信號。
只要王承恩一動手,遵化城的戰鬥就正式打響!
而劉之綸的一萬人馬,要在王承恩打響前,在多爾袞部隊到遵化城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只要多爾袞的後金部隊馳援遵化,就在半道上拼死托住多爾袞的部隊,爲攻擊遵化城的明軍爭取時間。
好不容易纔下了個套,王承恩准備孤注一擲,非吃掉進了遵化城的後金人馬不可,這種甕中捉鱉的機會可不是時常會有的。
半個時辰後,王傢俬兵、遵化駐軍、山西明軍全到了遵化城外指定地位置。
王承恩自領兩千火槍兵和一百門佛狼機炮在東門外。剩下的三千火槍兵兩百門佛狼機炮對等分配在遵化南門和西門,由陸安和一個得力的王傢俬兵把種帶領。
還有六百輛本是裝糧草、物資或是從百姓處徵集而來的車輛,現在已經全給王承恩改成了拒馬車。車上全是尖木用鉚釘固定在車輛上。攻擊遵化城的部隊一個城門一百輛,剩下的兩百輛全給劉之綸帶走。
畢竟,劉之綸要用一萬人馬和後金的一萬鐵騎硬碰硬,王承恩希望劉之綸能拖住多爾袞。
王承恩爲什麼如此大膽的憑藉萬來明軍,就敢攻擊兩萬後金鐵騎駐紮地遵化城,現做地全是尖木地拒馬車就是王承恩對付遵化城內後金鐵騎的殺手鐗。
王承恩站在黑暗中用望遠鏡看着東門城樓。
城樓上後金守夜兵士在城樓上安置的火把照耀下一目瞭然。城下在弓箭射程內也安置了火把。將東門四周照得通明。城樓上後金的守夜兵士警覺地看着城樓下火把能照射到地方。
王承恩收回望遠鏡。朝身後的王傢俬人兵馬喝道:“拒馬車準備!火槍兵準備!佛狼機炮手準備!”
‘咯吱、咯吱’的車軲轆聲中。東門分配給的上百輛拒馬車推上前,火槍兵自動排好射擊隊列,佛狼機炮手給佛狼機炮換上裝了開花彈地彈鼓。
火槍兵和上百輛拒馬車跟在王承恩身後朝東門前進。
“預備!”王承恩已經解下了揹着的‘靈寶’弓,手中捏了一支羽箭,搭箭張弓,站在城樓上弓手射程以外,將弓張滿。王承恩身後的火槍兵站在他身後停下。紛紛瞄準城樓上的後金守夜兵士。
“敵襲!”城樓上的後金守夜兵士大喝,藉着城下的火把光線,已經發現了城下的王承恩等人!
“射——”王承恩毫不猶豫的大喝一聲。
“嗖——”
一個後金守夜兵士被羽箭一箭射中前胸。
‘靈寶’神弓勁道強,射程自然比那些制式軍弓要射得遠。
“砰——砰——”
槍聲大作,城樓上地後金守夜士兵才張開手中弓矢就紛紛被射倒。
總攻地信號已發出。
王承恩又大喝道:“佛狼機炮見城門一開給我往死裡轟,火槍兵射殺城樓上弓手,拒馬車給我衝!”
“衝啊——”
兩百個武監一人帶着全身大盾做掩護,一人推着拒馬車就朝遵化東城門猛衝。
一時間城樓上的後金守夜兵士大亂。大隊大隊的後金弓箭手衝上城樓。卻給火槍兵狠很地壓制在城牆掩體裡,誰要露頭絕對先給城樓下的火槍兵射倒。
武監們推着一百輛拒馬車,冒着城樓上後金弓箭手不停射來的羽箭。一人帶着全身大盾保護,一人拼命推着拒馬車朝城門衝去。
這時候城門大開,一隊後金鐵騎正要衝出來,王承恩留在後的百架佛狼機炮朝城門一頓轟擊。
‘轟轟——’
頓時城門洞內的後金鐵騎,給百架佛狼機炮轟得人仰馬翻!
明代的火炮準頭雖然低下,可是百炮朝一個地方轟擊,也是有好幾十發炮彈轟進城門,頓時將準備衝殺出城的後金鐵騎一陣大亂,衝在最前面的鐵騎血肉模糊,後隊給壓制在城門的另一邊,根本靠近不了門洞。
一百輛拒馬車見到炮轟一停,繼續朝城門衝去。
這隊準備衝出城的後金鐵騎見炮火停止,正待殺出城解決掉城外的火槍手,只見上百輛前頭是尖木的拒馬車衝殺上來,馬匹見到尖利之物那還敢朝前衝出。
上百輛拒馬車瞬間衝進城門的門洞,一輛接一輛,車尾跟着車頭,兩車左右保持一人能過的空間,將城門堵了個嚴實,馬匹是絕對過不了的。
武監們佈置好車,開始後撤,上百面全身大盾牌集合一處,掩護着推車的武監撤了下來。
從城門門洞一直到城門外,全給百輛拒馬車堵滿了,別說馬匹過不了,加上拒馬車上固定着的尖利圓木都讓馬匹不敢朝前,一時間後金的鐵騎全給堵在城內。那裡還出得來!
武監們一撤下來,火槍手們也跟着
那一百門佛狼機炮卻朝前推進,在後金弓手弓箭地射槍手的左右,只要城門有後金人影閃動去清理那些堵在城門洞和城門外的拒馬車,佛狼機炮就拼命轟擊。
不僅僅是王承恩攻這遵化東門如此,其他三個門幾乎一聽到槍響幾乎都跟王承恩進攻的模式一樣。拒馬車先衝殺上去,若是開了城門的將拒馬車堵在城門洞內。若是沒開城門的堵在城門外。
反正上百輛拒馬車。只要將城門一堵。又有炮火覆蓋城門洞,除非後金鐵騎能跳城牆,要不根本出不來。
就算丟棄馬匹充當步兵,也得小心翼翼才能從車和車離開的一人寬距離出來。
明軍的火炮、火槍、弩、弓矢等能用得上地遠程武器集體招呼城門。
由於拒馬車地阻攔,每次後金清理車輛地人根本就沒辦法一涌而上,而且行動速度慢。而明軍只要見到城門有後金兵士出現就就集體開火,後金派遣一隊清理堵門拒馬車的兵士就給消滅一隊。一時間根本就沒有後金兵士再敢冒險。
這城門口上百輛拒馬車一時間根本就清理不掉!
頓時遵化城四個城門全給堵住了,活脫脫一個‘請君入甕’的翻版。二萬後金鐵騎還未交戰就給王承恩的方法堵在了遵化城裡面。
問題是堵,可不是王承恩想要的結果,他在等周通從城內策應。請君入甕完成,接下來可是甕中捉鱉!
……
各路明軍給後金兵馬打得不敢出戰,阿濟格是完全不擔心棄遵化城而逃的明軍有什麼企圖的。
阿濟格進了城後,看着空蕩蕩地遵化城朝阿敏大笑道:“明人這些無膽鼠輩,見了我後金大軍便聞風喪膽。多爾袞竟畏懼這些無膽明人而在城外紮營。真是丟盡了愛新覺羅皇族的臉!”
“多爾袞出了名的機警。衆貝勒中就屬他最聰明,我到是覺得他這樣安排到是必要的。”阿敏道。
“機警?聰明?”阿濟格冷笑道:“這又如何?可汗位卻不是他的!”
阿敏小聲道:“阿濟格,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現在多鐸的一旗人馬又損兵折將……我們幾個貝勒爺就控制着三旗兵力,偏偏讓多鐸丟了一旗,事有蹊蹺啊!如此敏感的時期,還是少議論汗位的事情爲妙。”
阿濟格一愣,喝道:“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可恨地就是多爾袞對那小子阿諛奉承,實在讓我看得窩火。”
阿敏嘆了一口氣道:“多爾袞,唉!誰能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他到底準備幫助誰?”
“若是多爾袞連同父母地兄弟也不顧了,我定要他好看!”阿濟格繼續道:“幾日行軍,今夜就讓兄弟們睡在城中,明日全軍攻永平城,非將遵化附近的永平、州、遷安三城掀過來找到多鐸不可!”
入夜後,四下駐紮的後金兵馬連日來急行軍,這下進了遵化城才得以好好休息。到了子時時分,除了城牆上地後金守夜兵士,遵化城內的後金兵士大多已經進入了夢想。
夜,靜悄悄地。越是安靜,越顯得詭異!有時候安靜,也是一種反常!
周通已經蹲在柴堆裡一天一夜的時間了。他的雙腳已經蹲得麻木,空氣中又飄來陣陣惡臭,讓周通幾乎崩潰。這樣的任務,以後就算是給王承恩關禁閉一年,他也不要再做了!
周通實在奈不住無聊,對旁邊一同埋伏的重裝斧兵兄弟小聲道:“兄弟,你說王公公不會把咱給忘了吧?”
“那能呢……”旁邊的兵士正要繼續說話,周通已經一手捂住了兵士的嘴巴,然後空餘的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只見外面一個後金兵士迷糊迷糊的進到茅廁裡,脫下褲子,正在準備大便。
“嘩啦——”一物傾瀉而出。
惡臭傳來,周通眉毛一皺,差點反胃,直欲騰身而起一腳揣死這正大便的後金兵。
“砰——砰——”
一陣槍響就在此時劃過夜空,寧靜的夜晚再不寧靜!
槍聲?怎麼不是炮聲?
周通那還管得了許多,響了就是。
“你孃的!你個建奴敢在大明的地界拉屎!”周通已經手拿狼牙棒從柴堆中竄出,一聲大喝將那才聽到槍響正在抽褲頭的後金兵士嚇了一大跳。
正在這後金兵士驚魂未定,一隻大腳已經照着他面門一腳揣去,正好揣到臉上,頓時重心失橫朝後的糞坑摔去!
“哈哈!”
見那後金兵士在糞坑裡撲騰,周通大笑,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朝剛從柴堆竄裡出來的幾個重裝斧兵喝道:“兄弟們隨我殺到東門,策應王公公!”
“殺!”蹲了一個白天一個晚上,早讓這羣重裝斧兵憋出了一身蠻勁,緊跟着周通便殺了出去。
而周通等人隱藏的民居正好駐紮着一個小隊的後金兵馬,聽到槍響正在集體列隊準備支援城樓,那想到這民居後院竟然殺出幾個明軍,不由分說,兩隊人馬紛紛殺向對方。
周通憋瞭如此久,渾身早就奈不住了,一聲尖嘯,手中兩百斤狼牙棒一個橫掃千軍,頓時將攔在周通之前的幾名後金兵士砸得血肉模糊,連牆都掃掉一大塊!
十來個後金兵士舉起手重戰刀朝周通幾人再撲殺上來,周通一聲大喝:“來得好!”喝罷,周通手中的狼牙棒再輪,朝衝殺上來的後金兵馬招呼過去。
“殺!”幾名重裝斧兵也大喝一聲,手中長斧掄起砸向他們埋伏了一天一夜纔等到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