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遼東指揮使吳三桂率本部兵馬接防紫禁城和內宮!”崇禎將手諭遞給一旁的信王府班底的親信太監。
這紫禁城外圍的錦衣衛雖然說是皇權兵馬,跟魏忠賢也有千絲萬屢的聯繫,何況這大明宮殿中接近有一萬的武監全屬於魏忠賢的班底。崇禎雖然在朝堂上的交鋒佔了上風,這紫禁城和大明宮殿內的交鋒還沒開始,天知道魏忠賢在發覺崇禎要對他下手的時候,會不會利用武力威脅崇禎退位!
因此,崇禎直接將吳三桂的遼東勤王兵馬調進了紫禁城!
“王承恩這小奴才跑那裡去了?朕還得仰仗這奴才的‘謠言’隊呢!”崇禎快半天沒看到王承恩的影子了,心裡奇怪,轉身對另一個小太監道:“快去給朕找王承恩那奴才,說朕龍顏不樂,他要來遲了就叫他不用來了,賜他拿自己褲腰帶把自己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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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舒服的躺在慈寧宮中的大牀上,兩隻眼睛正瞪着躺在他臂腕裡的容妃發呆,容妃被王承恩看得一陣發窘,臉上緋紅四溢,嗔道:“你這呆子,看什麼看!”
王承恩依舊瞪着容妃,嘆道:“仙抉乍飄今,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今,聽環佩之鏗鏘。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這是《紅樓夢—警幻仙子賦》裡形容古代美女的,王承恩現撿過來恭維躺在自己懷裡的俏佳人。
“耍貧!咯咯!”這世界上只有一種人不吃馬屁,那就是死人!容妃笑得花枝亂顫,媚態萬千,王承恩看得心頭火起,翻身而上……
容妃象一隻貓一般趴在王承恩懷抱裡,蔥指在王承恩胸膛上畫着圈圈。王承恩瞪着天花板,嘆氣:“我總覺得我們這樣遲早得出事兒?”
“你怕了?”容妃笑問道。
“怕!當然怕!這給先帝帶綠帽子,給皇家蒙羞的事,我王承恩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崇禎砍的!”王承恩看着容妃那能迷死人俏臉,訕笑道:“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亦何妨!我決定挺而走險!
“挺而走險?”容妃納悶“你是不是擔心‘搜宮’之事?宮裡那麼多無辜失蹤消失的太監,我叫丁離將貼着他們名字的‘寶貝’換過你名字不就成了!”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把你弄出宮!”
“弄出宮?怎麼出?除非是死人?”
“嘿嘿!我就是要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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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
魏忠賢手中的茶杯又碎了!
顧秉謙垂首站在一旁,魏忠賢站起身,這個天啓年間權傾朝野,風雲一時的大內總管,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難道上天,一定要讓他魏忠賢的權柄栽在崇禎手上嗎?崇禎驅逐奉聖夫人客氏,默許倪元璐這樣一個七品小吏彈劾魏忠賢,這後面的意思,魏忠賢怎麼能不明白?何況現在的朝臣給崇禎那麼一嚇,早就轉向崇禎了。
“九千九百歲?”顧秉謙有些擔心,升手扶住魏忠賢那突然有些搖擺的身體。
“九千九百歲?哈哈——”魏忠賢搖頭自嘲大笑,笑罷轉身對顧秉謙道:“顧大人,皇上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還是叫我魏公公吧!”
“九……”
“顧大人,我乏了,你且回吧!”
魏忠賢送走顧秉謙,交代家丁,獨自走到自己臥室,然後摸索着啓動牀角邊的按鈕。
“咔——”臥室中的牀一角竟然塌了下去,露出只容一個人進出的密道,魏忠賢隨即竄進密道里面。
魏忠賢進到裡面,密道越走越寬,直至盡頭的時候,***通明,只見一年輕妙齡女子正在服侍一個剛被切斷手臂重傷之人,這人正是劉太監!
“九千九百歲……”劉太監見到魏忠賢掙扎着要起來,卻給那妙齡女子按下身子。
“賽兒,劉公公的傷?”魏忠賢問正在服侍劉太監的妙齡女子。
“爹,師父的傷只是斷臂,血已經止住,傷復原後,既可無礙!只不過只有一臂了!”
‘爹’!這叫賽兒的妙齡少女竟然叫魏忠賢這個沒的太監叫爹!歷史上記載魏忠賢並沒有兒子,在入宮前有一原配夫人馬氏,野史相傳魏忠賢與馬氏有個女兒,竟然在這間秘室裡出現,而且還是劉太監這個大內第一高手的徒弟!
“賽兒,你爹我在朝中已經失勢,這崇禎不會放過我的,你帶着你師父即刻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魏忠賢嘆了口起,自從自己賭氣拋下妻兒入宮做太監以來,反兒關心權勢大過對自己親生女兒的照顧,直到他感覺到自己在與崇禎的權利比鬥中已經呈現弱勢,知道自己遲早會被崇禎收拾,現在才突然發覺,自己的骨肉比這權傾朝野的‘九千九百歲’來得實在!
“九千九百歲,大不了我劉若愚拼了這條命也要保得九千九百歲安然無樣!”劉太監咬牙齒欲掙扎起來。
“爹,這朱家做慣了背信棄義之事,隨賽兒返回白蓮教總壇吧!”這叫賽兒的妙齡美女竟然是白蓮教徒。
在元末之初,白蓮教農民起義軍以“彌勒下生,明王出世”相號召,受到不堪元朝統治的廣大民衆的積極響應,迅速席捲全國,至明軍攻入元朝大都推翻了元王朝。朱元璋深知白蓮教造反的意義,在自詡“大明王”登基稱帝之後,立即頒佈取締白蓮教的禁令。
“唉!我自從行了割閹之刑,已經跟這大明深宮脫不了關係了!生是大明深宮之人,死了也是這大明深宮的鬼,我那也不去!”魏忠賢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們走吧!若聽到我身亡的消息,賽兒,你記得,王承恩和崇禎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爹!”
“我意已經決,跟崇禎周旋到底!”魏忠賢對着女兒搖搖頭,輕撫了一下女兒的臉,臉上拼命擠出微笑。隨即,一轉身,朝密道外走去。
“九千九百歲!”
魏忠賢不顧賽兒和劉若愚在後叫喚,走到密道外面,開啓機關,關上密道門,然後換過太監官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魏忠賢自嘲自問道:“魏忠賢啊!魏忠賢,你就這麼輸給那小子了嗎!”
隨即,魏忠賢整理好官服,朝紫禁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