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衣的話,長月和錦雙雙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正有兩個黑點正極速朝他們這邊疾馳而來。
隨着兩個黑點越來越近,長月這纔看清那兩個黑點分別是一人一獸。
那人是個長相俊雅的中年人,腳下踩着一件飛行寶器,那飛行寶器乃是一柄飛劍的模樣,將中年男子襯托的宛若一位劍仙。
當然,是一位狼狽的劍仙,因爲他背後那隻異獸正對他發起瘋狂的攻擊。
異獸體型龐大威武,模樣似獅,卻有一張鷹嘴,背後生有雙翅,雙翅呼嘯間有風雷閃動,很容易讓長月聯想到前世神話中的一位角色,雷震子!
長月自然認得這異獸,風雷獸,很難見到的一種異獸,天生具有掌控風雷的天賦,尋常同等級的異獸絕不是它的一合之敵。
這隻風雷獸看情況應該是周天境,也難怪把那“劍仙”追的抱頭鼠竄。
長月不想惹麻煩,收回目光對錦雙雙和青衣說道:“我們景賞了,茶也喝了,是時候繼續趕路了。”
錦雙雙和青衣同樣沒有多管閒事的打算,於是點頭同意。
長月心念一動,控制着飛行寶器咻的一下飛竄了出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厚厚的雲層裡。
大概飛了半個時辰,站在船尾的青衣突然嚷嚷道:“主人,你快來看啊,那個人追着我們的船跟上來了!”
長月本來坐在船頭打坐,聽到青衣的話後,立馬起身走到船尾,果然看到那男子駕馭着飛劍朝這邊疾馳而來,他身後的風雷獸依舊緊追不捨。
這是想禍水東引?
長月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只見她伸手一招,攬月弓頓時出現在手中,只聽得弓弦發出清脆的聲響,攬月弓瞬間被拉滿,一根藍白色的真氣箭矢陡然出現在弓上。
長月目光微凝,捏住箭尾的手指一鬆,那根箭矢霎時化作流星,朝着中年男子疾射而去。
看到襲來的箭矢,中年男子臉色劇變,連忙在空中一個轉身,險之又險地避過箭矢。
如果剛剛他不躲,那根箭矢命中的就是他的喉嚨了。
好狠辣的女子!男子心想。
也正是長月的這一箭,使得男子沒來得及躲避風雷獸的攻擊,被對方一道雷霆從天靈蓋劈下,頓時劈得他渾身焦黑。
不過他身上有靈光閃過,應該有什麼防禦手段,所以風雷獸的一擊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駕馭着飛劍又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
長月繼續彎弓搭箭,將箭矢瞄準那中年男子,男人才領會過長月箭術的厲害,連忙揚聲道:
“姑娘莫要再射,莫要再射,我並無惡意,只是想借姑娘的飛行寶器搭個順風船!”
長月面色冷酷,用不容人拒絕的聲音道:“退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求姑娘行個方便!”男子拱手哀求。
他本身長得不錯,年紀雖然大了點兒,但卻給他帶上了一絲儒雅和成熟的氣質,但他一開口,讓長月對他的印象跌落谷底。
不僅厚顏無恥,還死皮賴臉。
“我說退下!”長月再喝一聲。
“姑娘,還請行個方便……”
“咻!!!”
那人話還沒來得及就說完,只聽得一陣破空聲傳出,長月的箭矢呼嘯着射出,散發出的寒氣將沿途的雲朵都凍成了冰雕。
男子沒想到長月出手這麼果決,連忙側身躲避,但箭矢還是貼着他的胳膊擦過,僅僅一瞬間,他的一條胳膊就被凍結。
此刻男子終於意識到長月不好惹,連忙說道:“姑娘,手下留情,我這就離開!”
說完他連忙駕馭着飛劍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疾馳,那風雷獸緊跟其後,緊追不捨。
“主人,剛剛你真是太威武了!那人實在無恥,明知道自己被風雷獸記恨,還想搭咱們的順風船!”青衣滿臉憤恨地說道。
“不要管他了,你繼續警戒,我去修煉了,有事直接叫我!”長月說道。
“是,主人,青衣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的!”青衣拍着胸脯保證道。
時間轉眼過了數日,長月駕馭着樓船已經遠離了明月城所在的範圍,在行至一座小山處時,長月遠遠見這裡山明水秀,景色絕佳,於是控制着樓船降落下去。
連續飛行了數日,她們打算在此處修整一夜再出發,然而飛行器寶石纔剛剛落地,就被一羣人給團團圍住了。
明明他們降落之前並未發現這裡有人。
包圍長月她們的大概有二三十人,個個手持長刀,領頭是一個大概三十出頭的男子。
此時錦雙雙已經回到萬物鏡,長月身邊只有青衣一個,萬物鏡雪山裡的環境更適合錦雙雙這種冰屬異獸修行。
不久前長月才從李玄那裡得到了數枚福地本源碎片,她都一股腦兒扔進了萬物鏡裡,如今萬物鏡裡的雪山面積比原先大了數倍,寒氣也比之前更盛,錦雙雙在裡面如魚得水。
長月冷眼掃過面前的這些人,“各位想做什麼?”
領頭那人笑着說道:“小娘子能用得起飛行寶器,瞧着應該很有錢,不知道可願意分點給兄弟們花花?”
“想要我的錢?你們有命拿?也有命花嗎?”長月笑道。
“哈哈哈……”
長月的話引起這夥人的鬨堂大笑。
“就憑你們兩個小娘皮?”
長月在不動武的情況下,旁人是沒法看清她實力的,至於青衣……
她雖成靈時間不短,但修煉尚晚,如今不過開脈境巔峰,這還得多虧她積累深厚和李玄的《萬象玄天寶錄》足夠精妙,所以領頭那人一眼就看透了她的修爲。
這領頭人有着凝元境巔峰的實力,自然不懼兩個小丫頭,在他看來,長月恐怕根本沒有修爲。
“小娘皮,乖乖的,把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再好好伺候伺候爺,說不定爺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說着那領頭人拎着長刀開始朝長月和青衣逼近。
長月正要伸手取出鐵木刀,突然一道劍光從天而降,朝着領頭的男子迎頭劈來,瞬間將男子逼退。
“白衣姑娘!”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長月詫異地回頭,只見兩個年輕女子飛身而來,一個身穿白衣,一個身着青衫,正是當初她在夜河秘境遇到過的師姐妹林妙雪和韓元祺。
至於她們的另外一位師姐妹沐漣今日似乎不在。
“林姑娘,韓姑娘,又見面了。”長月笑着向二女問好,絲毫沒把包圍她們的賊人放在眼裡。
“白衣姑娘還記得我我們?”韓元祺高興地說道:“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姑娘,實在是太幸運了!”
“祺兒,先解決眼前這羣賊人再敘舊不遲!”林妙雪先是笑着朝長月和青衣點頭打招呼,隨即又面色嚴肅的看向對面的賊人。
雖說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白衣姑娘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她們自然而然得站在白衣姑娘這邊。
況且這夥人以多欺少,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是,師姐!”
韓元祺也收起笑臉,提劍向前,面色嚴肅地看向賊人。
“二位姑娘,這是我們和那兩位小娘皮的事,還請你們不要插手!”
賊首一眼便看出林妙雪和韓元祺都是凝元境修爲,尤其是林妙雪修爲依然快要突破至上元境。
雖說他是上元境巔峰武者,但出於謹慎,還是不想得罪二女,這兩個女人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普通武者和大勢力出身的武者在戰力上有很大差距,就算他比兩人修爲高出一截,也不敢保證自己必勝。
當初長月遇到這對師姐妹時,林妙雪是凝元境修爲,而韓元祺卻只是開脈境,如今韓元祺也突破到了凝元境,林妙雪更是隻差一步就能突破到上元境。
二人都是天涯海閣的弟子,修煉速度快些倒也正常。
“我呸!”韓元祺怒罵一聲,“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叫長刀幫的匪窩,說的就是你們吧,今日我們師姐妹就要替天行道!”
賊首被惹怒,冷笑一聲,“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也敢說大話,今日爺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江湖險惡!”
大勢力出身又怎樣,都給爺死!
“兄弟們,給我上!”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道血色寒光閃過,那賊首的頭顱便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好幾圈,鮮血更是灑了地。
原本正要提刀上前的賊人們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滿臉驚駭地看着出手的長月。
被驚到的何止是賊人,還有林妙雪和韓元祺,剛剛白衣姑娘散發出來的氣勢得有周天境了吧?那豈不是說和她們師父修爲一樣?
這……這也太恐怖了,距離她們上次見面纔過去多久?僅僅數年就從凝元境突破到了周天境,上等根骨的資質恐怕也沒有這麼快的修煉速度吧?
長月甩了甩手中的鐵木刀,刀上的血滴滑落到地上,刀身重新恢復光潔。
“怎麼?剛剛還喊打喊殺,現在怎麼都不動了?”長月冷眼掃過賊人,她渾身釋放的壓力太過強盛,有人直接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當然,也有那膽大的,聽到長月的話後,提刀就砍,不過他還沒近到長月的身,就見青衣的掌心忽的射出一根藤條,瞬間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看到出手的青衣,原本就已經足夠驚訝的林妙雪再次愣住了,這位綠裙姑娘……好像是一位樹靈。
賊人們看不出樹靈的身份,但天涯海閣出身,平時又愛逛藏書閣的她還是能看出的。
不過據林妙雪所知,樹靈想要自由行動,只有將本體煉入靈體才能實現,而想要把本體煉入靈體,那麼就必須有靈臺境的修爲。
靈臺境是先天境之上的武道境界。
武者化後天之體爲先天之體即爲先天境,以先天之體鑄就登仙之基是爲靈臺,即靈臺境,只有鑄就足夠堅實的靈臺,武者纔有機會登靈臺叩開天門,登臨仙境,所以靈臺境之後是天門境,天門境之後是登仙境。
只是如今不過天地大勢伊始,武者想要鑄就靈臺還不具備條件,所以修爲最高的也只是先天境。
難道那位樹靈已經提前突破到了靈臺境?可是看着不像!
林妙雪哪能想到長月有一個能種植樹靈本體的萬物鏡,因此此刻心裡滿是疑惑。
又一位賊人被殺,長刀幫的其他人終於意識到了眼前之人不好惹,於是紛紛尖叫着想要逃離。
只見青衣蹲下身子,將雙手覆蓋在大地之上,不多時無數的褐色樹根從大地之中鑽出,將所有賊人的雙腳捆住,拖着他們又回到了原地。
此時林妙雪也終於感知到了青衣的真實修爲,不過是開脈境,她猜測對方能夠自由行動,可能是用了什麼秘術。
這世間奇奇怪怪的秘術數不勝數,有能讓樹靈自由行動的類型好像也不算奇怪。
長刀幫所有的賊人都被青衣用樹根吊到了半空中,長月疑惑地問道:“我看你們好像早就埋伏在了此地,難道提前知道我們要來?”
賊人們嗚哇亂叫,就是不肯開口,長月手中鐵木刀一揮,頓時有兩個賊人的腦袋被削,連慘叫都沒來的發出。
“好好考慮考慮,到底說不說!”
賊人們被嚇得肝膽俱裂,終於有人繃不住說了實話。
“不久前逐鹿城城主曾路過我們長刀幫,說這幾日會有一飛行寶器路過此地,寶器上只有幾位弱女子,所以我們才動了在此地埋伏的心思。”
逐鹿城城主?
長月不解,她什麼時候得罪這麼一號人物了?
突然她想到了數日遇到的那個被風雷獸追逐的男子,難道是他?對自己懷恨在心,又能推測她行跡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長月本以爲那人禍水東引、死纏爛打就已經足夠無恥,沒想到還有更無恥的,她當時就應該一箭射穿他的頭顱。
這樣想着,長月看向林妙雪和韓元祺問道:“林姑娘,韓姑娘,不知你們可知這逐鹿城城主姓甚名誰?”
林妙雪面露詫異,“白衣姑娘不認識逐鹿城城主,那又是如何得罪的他,讓他懷恨在心,做出如此令人不恥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