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肌膚化作了岩石,但依舊不影響長月行動,她緩緩起身,此時就像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長月握了握拳,滿意地點點頭,不影響行動。
接着她又握着拳頭狠狠朝地面砸下去,只見大地震顫了一陣,一道道裂紋像蛛網一般朝四周擴散開去。
不疼,一點兒不疼!
長月咧了咧嘴,不僅不疼,她的力量似乎都增強了一點。
“金鈴!”
長月朝着外面喊了一聲,隨着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金鈴走進洞裡。
“主人!”
看着長月化作了一座雕像的模樣,金鈴圓圓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過去多久了?”長月問道。
“已經過去三天三夜。”金鈴如實回答道。
長月聞言面露驚訝,她明明就只感覺到過去了一瞬,沒想到竟然已經過去三天三夜。
“金鈴,你用你的金劍往我身上試試!”這時長月突然說道。
金鈴聞言一愣,“這……不好吧,萬一傷到主人。”
長月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先用一半的力量試試。”
“好……好吧!”
金鈴點點頭,隨即頭上獨角金光一閃,緊接着一柄金劍憑空出現,靜靜地懸浮在半空。
“去!”
隨着金鈴的話音落下,那柄金劍咻的一下射向長月,金鈴還是害怕會傷到主人,因此避開了所有要害,控制金劍戳在長月大腿上。
叮~~~
隨着一聲脆響傳來,金劍被長月的皮膚擋在外面,不能再前進分寸。
“再加大力量!”長月高興地說道。
“是!”
隨即金鈴開始不斷增加攻擊力度,從五分力到六分、七分、八分,再到九分,這時候金劍才終於刺入長月皮膚,並且長月甚至感覺不到痛感。
“繼續!”長月說道。
“可是……”金鈴猶豫,金劍已經沒入主人的血肉,若是再繼續,豈不是要傷到骨頭?
傷肉和傷骨可不一樣,肉傷易治,骨傷難醫啊!
“沒關係,繼續!”長月毫不在意地說道。
“是……”
金鈴無奈繼續控制着金劍刺入長月的石膚,只是當前進到一定地步後。金劍像是遇到了什麼阻礙,無論它怎麼用力都無法前進分毫。
這是刺中骨頭了!金鈴如此想道。
“好了!”
這時長月的聲音響起。
金鈴聞言趕緊撤去金劍。
“這石膚玉骨果然了得,一般攻擊即便能傷得了我的血肉,也傷不了我的骨骼!”長月嘖嘖稱奇道。
一般血肉之傷對長月來說只是小意思,只要不傷筋動骨,她很快就能恢復過來,這石膚玉骨的天賦簡直就是保命的利器。
隨着長月撤去石膚玉骨,她大腿上的傷口立馬流出鮮血。
“主人!”金鈴驚呼一聲。
長月連忙取出銀針在紮了兩下,鮮血立刻就被止住了。
“沒事,不必大驚小怪。”
使用石膚玉骨之後,雖然受傷當時既沒有痛感,也不會流血,但撤去後,和平常受傷還是沒區別的,該流血還是會流血,該痛還是會痛。
而且長月還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使用石膚玉骨時,體內真氣會被快速消耗,如果換做從前,她恐怕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
好在她丹田裡有極聖優曇,有的是真氣,所以根本不怕消耗。
將傷口包紮好之後,長月就地取出了週歲和顧清清的儲物道具。
除了她自己正在用的儲物吊墜,她手裡已經有三樣儲物道具了——老星主的儲物袋,週歲和顧清清的這對手環。
毫不意外,長月在兩人的手環裡發現了大量的異獸屍體,光是先天境的就有好幾頭,其中還有一頭是雷屬的。
不愧是夫妻檔,就是能幹!
大牛、二牛就是雷屬,等回頭她就把這具雷屬異獸的血肉和內丹煉製成丹藥,大牛、二牛吃了以後實力絕對能突飛猛進。
木行的異獸更是有好幾頭,雖然沒有先天境,但用來煉丹給青衣吃正好。
青衣屬於樹靈,修行速度比大牛、二牛他們還要慢的多,如今修爲連周天境都不到,讓她服用等級過高的丹藥,只會有害無益,這些用周天境異獸血肉煉製的丹藥正好合適。
除此之外就是元晶、藥草、兵器等等資源了。
週歲和顧清清的元晶存儲比那位老星主可要豐富多了,長月將它們整理好後,全部放到了桃家祖宅的庫房裡,這裡存放着她全部的身家。
藥草依舊交給青衣處理,能種的就種到藥田裡,不能種的就炮製好收進庫房裡。
兵器就全部投入到劍林之中。
再有就是一些丹藥、武技、功法。
丹藥就不說了,大多是輔助修煉、療傷解毒之類的,品質高低不一,長月基本都不大能看得上眼。
武技和功法也不是周王室和神女宮的絕學,大概是兩人多年來收集到的,就拿功法來說,低級、中級都有,種類五花八門,長月現在也沒時間整理,索性全部塞進桃家藏書閣,等回頭有時間再慢慢收拾。
等處理好這一切,長月便騎上金鈴離開了此地。
長月接下來就繼續開始採藥、狩獵異獸、尋找鎮厄金蓮交代的東西,轉眼又過去了數日,這期間她遇到了好幾次其他勢力的武者,她基本都避開了。
但也有不長眼的,竟然做起了打劫的生意,想不勞而獲。
對於這些人,長月當然絲毫不會手軟,通通但打劫回去,不僅打劫了他們的財物,連他們的屍體也沒放過,全部投入六丁玄火鼎裡焚燒。
不過她始終沒有看到伏侍言和嶽穆樂,也沒有看到大姐李長寧,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怎樣了。
被長月惦記的伏侍言情況比較慘,他剛進入這片空間時,正好掉入到了一個築在懸崖之上的巢穴裡。
巢穴裡有兩顆蛋,他砸中了其中一顆,將那顆蛋砸的稀巴爛。
這蛋可不是普通的蛋,而是異獸颶風鷹的蛋。
颶風鷹乃是羣居異獸,伏侍言砸碎了人家的孩子,人家能答應? 於是無數颶風鷹羣起而攻之,儘管伏侍言修爲高深,戰力過硬,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身受重傷。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終於逃出了颶風鷹的地盤,可那些颶風鷹就像是在他身上安了追蹤器似的,他無論跑到哪兒,颶風鷹們總能找到他。
後來他才明白,原來是他身上沾到了颶風鷹蛋的蛋液,蛋液散發的氣味能夠指引颶風鷹。
後來伏侍言逃至一處湖邊,他一咬牙便跳了進去,生死不知。
颶風鷹們在看到伏侍言跳水之後,終於放棄了追逐,只是它們在看向那片湖泊時,目光中滿是忌憚。
嶽穆樂就幸運多了,他雖然一開始也遇到了一隻難纏的異獸,但這隻異獸乃是獨居。
他動用底牌殺死異獸後,驚訝地發現異獸巢穴深處竟然有一處元晶礦脈,並且儲量極其豐富。
他當即開始鑽進礦脈裡挖啊挖,一連挖了好多天也沒見礦脈減少多少。
後來他乾脆低等、中等元晶都不要了,只留上等元晶。
幸虧他有儲物道具啊,不然找到這麼多元晶,他卻沒地兒裝,那不得懊惱死啊!
反正別人在殺異獸、找天材地寶的時候,他在挖元晶,別人被異獸追殺,九死一生的時候,他還在挖元晶。
至於李長寧,她基本沒遇到太多的危險,因爲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手裡掌握着好幾具先天境的煉屍,只要不是強的過分的對手,她基本都能解決。
而且她是以戰養戰類型的武者,武者屍體可以被她用來煉製煉屍,異獸屍體也同樣可以。
隨着擊殺的異獸數量越多,她手裡的煉屍數量也就越多,在這裡,她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李長寧不是嗜殺之人,當然不可能在外界大肆屠殺武者來製作煉屍,而外面又沒那麼多的異獸資源,如今到了這裡,她的機會就來了。
隨着煉製的煉屍數量越來越多,她的修爲竟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伏天宗的這處空間裡,確實是資源豐富,就連一般的福地都比不了,只要能活下來,必然收穫頗豐。
但在這裡面想活下來並不容易,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進來的各勢力武者已經死傷過半。
這日長月行至一處平原,突然聽到遠處隱隱有歌聲傳來,聽到這歌聲的瞬間,她只覺得心神震動,彷彿元神都要不受控制。
不僅她這樣,她胯下的金鈴也是這樣!
就在長月即將迷失神智的時候,她眉心金光一閃,一道金蓮緩緩浮現,她瞬間恢復正常。
她神府中的金蓮不斷搖曳,釋放着淡淡的佛光,替她抵禦那來自歌聲的迷惑。
不過她雖然沒事了,可金鈴卻被攝住了心神,成了一具呆愣的木偶,並不受控制地馱着長月朝一個方向走去。
長月見狀趕緊將金鈴收進萬物鏡。
好在進入萬物鏡後,隔絕了外面詭異的歌聲,金鈴很快留恢復了過來。
“主人,怎麼回事?”金鈴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長月的元神現身在金鈴面前,“你被一道歌聲蠱惑了,你好好待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說完她的元神迴歸身體,耳邊也再次響起斷斷續續的歌聲。
聽着那詭異的歌聲,長月莫名地感到熟悉。
這好像是……鮫人的歌聲。
長月的身外化身白衣就是由有鮫人血脈的美人鮫轉化而來,同樣傳承了鮫人的歌聲,可是白衣的歌聲並沒有如此強大的蠱惑能力。
她突然有預感,自己要找得東西可能就要出現了。
仗着有鎮厄金蓮的保護,她順着歌聲找了過去。
很快長月就發現,受到蠱惑的不僅僅有她和金鈴,還有很多其他異獸和此次進了空間的武者。
意識到了歌聲的主人可能不太好對付,長月不敢大意,索性就僞裝成了受到蠱惑的模樣,跟着大家一起前進。
很快受到蠱惑的異獸和人羣就匯合到了一起,組成了長長的隊伍。
好傢伙,長月粗略一數,光是被蠱惑的人族武者就超過了三十個,有將近二十個都是先天境武者呢!
伏天宗、斷魂道、七星殿、百里山莊、黑山堡、百鍊宗、學道宮、百象谷等勢力,都有武者在這裡,還有一些小勢力武者,不過那些都沒到先天境,真難爲他們能堅持到現在。
異獸的數量就更多了,簡直數不過來。
不知走了多久,長月他們來到了一條河流邊上,應該說是一條血河。
血河的河水一片烏黑,散發着極致的惡臭,水中隱隱有白骨沉浮,看着無比噁心。
到這裡,那歌聲更加明顯了,同樣的,長月神府中的鎮厄金蓮也釋放出了更加明亮的佛光。
同時長月丹田裡的極聖優曇也開始運轉起來。
血河乃是極致的污穢之地,四處瀰漫着穢氣,這玩意雖然噁心,卻能夠被極聖優曇轉化爲長月的力量。
絲絲縷縷的穢氣被極聖優曇悄無聲息地吸收,又轉化成了精純的真氣存儲起來。
沿着河流一路往上,又不知走了多久,出現在長月面前的是一片血色的湖泊。
這片湖泊聞着更加惡臭,湖水中更是佈滿了累累的白骨,來自各種異獸。
湖泊中央有座小島,小島的土壤更是早就被血水染成了紅色。
小島的邊緣有一個小小的木船,木船通體銀白,上面乘坐着一位容顏俊美的少年。
哪怕長月已經見過不少美人,但還是驚歎於那少年的美,只是那種美彷彿沒有靈魂,讓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陷入了死寂。
少年上半身赤裸,皮膚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彷彿是一具屍體;下半身是一條黑色修長的魚尾,片片黑到極致的鱗片甚至折射出了五彩的光芒。
鮫人!
貨真價實的鮫人!
長月心中劇震,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情。
因爲那鮫人竟然已至靈臺境。
這怎麼可能!
鮫人並未發覺長月的異常,他用尾巴輕輕地拍打着湖面,在惡臭的湖面聲蕩起一圈圈漣漪,並自顧自地吟唱着古老的歌謠。
“虛幻的古老歌謠,自無盡的深海響起。
冰封的永生之海啊,歲月何時能讓你迴應吾之呼喚。
鐫刻在鱗片上波濤,是鮫人用生命吟唱的誓言。
微光漸行漸遠,吾等早已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