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天之後,西海女巫終於抵達了縹緲聖城。
此時縹緲聖城依舊被厚重的濃霧所遮掩,讓人看不清內部到底什麼情況。
西海女巫盯着眼前的濃霧看了十幾秒後,她張嘴對着縹緲聖城吹了口氣。
剎那間,無數猶如蝌蚪般的詛咒飄散進雲霧裡,剎那間所有霧氣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的乾乾淨淨。
被濃霧遮擋的縹緲聖城此刻終於重現在了世人面前。
此時城中哪還有任何一個六大聖地弟子。
只見整個聖城都被墨綠色的魔藤所填滿,那蠕動中的藤條發出刺刺拉拉的動靜,將整個聖城化作了魔域。
蠕動的魔藤中間有一根根花藤朝天空生長着,盛放出鮮豔的紅花,而紅花的花蕊處,空氣不停地扭曲着。
那是因爲花蕊處正燃燒着無影無跡的三昧真火。
城池中央,昭昭依舊高坐在紅花王座之上,她的左邊站着初霽,右邊站着玄傲和赤伶。
而身後則整整齊齊地排列着數千魔人,領頭的幾個全是靈臺境。
除了蘇良、符雨和源溪這三個外,靈臺境的魔人又新增了令嬌、宓馨和商玟。
這三位正是以令嬌、宓馨和商玟三個屍體爲主,其他天門境強者的屍體爲輔而孕育出的。
若非六大聖地的天門境強者將自己獻祭給了都天陣,屍體變得不堪大用,初霽甚至都有可能孕育出天門境的魔人來。
真是可惜了。
不過即便如此,令嬌、宓馨和商玟三個的實力也遠比蘇良、符雨和源溪強的多。
令嬌、宓馨和商玟全是靈臺境的九重,而蘇良、符雨和源溪則分別只是靈臺二重、靈臺三重和靈臺四重。
除此之外,藉助六大聖地一千名先天境弟子、一百零八位靈臺境弟子的屍體,初霽還孵化出了整整一千名先天境魔人。
此時他們正整整齊齊地站在昭昭身後。
見西海女巫將腦袋探進縹緲聖城,昭昭從王座上起身,並對着她拱拱手,“前輩,等候多時了!”
西海女巫登陸中州的消息早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傳揚出去,昭昭雖並未出縹緲聖城,但萬妖門自有消息渠道。
當得知西海女巫前進的方向與縹緲聖城的方向一致時,她瞬間就猜到了這位第一禁忌出西海的目的。
只見昭昭一揮手,十二杆破破爛爛的大旗便飄向了天空。
不過西海女巫並未立刻收走十二杆大旗,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昭昭與她身後的魔人。
“天魔!魔族!”
西海女巫有一半天魔血脈,一半巫族血脈,因此她看到身爲天魔的昭昭格外驚訝。
不僅如此,西海女巫還在昭昭身上感知到了和自己同源的詛咒。
只見西海女巫身後烏黑的長髮蔓延向縹緲聖城,只一剎那,原本遍佈全城的魔藤瞬間隨着頭髮的侵入而後退。
就算是異寶,遇到西海女巫的詛咒也得打顫。
很快,整個縹緲聖城便呈現出了西邊一半是墨綠魔藤,東邊一半是漆黑長髮的局勢,以昭昭爲分界。
西海女巫頭髮入侵到近前時,數千魔人,包括初霽和赤伶、玄傲,都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只有昭昭一人站在王座之前不曾後退一步。
不僅如此,她背後披散的長髮開始瘋狂生長,不一會兒就和西海女巫的頭髮交錯到了一起。
不過和足足有數百米高的西海女巫相比,昭昭的頭髮就算長得再多,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二人的頭髮交織到一起後,只見密密麻麻的詛咒在上面四處流竄,相互糾纏。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那是因爲昭昭的頭髮正是以西海女巫的頭髮爲根基而誕生的。
故西海女巫的詛咒不僅傷害不到昭昭,反而會盡數被昭昭的頭髮所吸收。
通過頭髮的糾纏,西海女巫瞬間就明白了昭昭的來歷。
無數年以來,她只送出去過一束頭髮。
那個身具琉璃玉淨體,身上有天魔氣息的女孩兒。
“原來是你。”
瞭解昭昭地來歷後,西海女巫的頭髮開始飛速後退,不多時就全部撤出了縹緲聖城。
不過因爲詛咒的緣故,她頭髮攀爬過的位置全部變得一片荒蕪,就連城牆和石磚也都紛紛化作齏粉。
西海女巫的頭髮撤退了,可是昭昭的頭髮卻沒有,它剛剛從西海女巫那兒吸收了太多詛咒,此時有點暴走,並瘋狂地朝着四周生長、蔓延。
西海女巫看着昭昭身後的初霽和魔人,雙眸中閃過一絲懷念,“沒想到還能再看到數量如此之多的魔族……”
她的聲音醇厚悠遠,彷彿是自天際而來。
感嘆完之後,西海女巫又看向昭昭道:“你是他們的王。”
昭昭點點頭道:“回前輩,正是!”
西海女巫點點頭,頗有些欣慰地說道:“好好將魔族發揚光大吧!”
昭昭朝西海女巫拱拱手道:“是,前輩!”
只見西海女巫隨手一揮,懸浮在空中的十二面大旗便落入了她掌心。
大旗雖然對昭昭等人來說很大,但落到西海女巫手裡還不夠她一手握的。
“你是從何處得到這個的?”西海女巫低頭問昭昭。
昭昭聞言將獲得十二都天大陣陣旗的經過告訴了西海女巫。
西海女巫聽完點了點頭。
“東西我帶走了。”
沉思了一瞬,她又說道:“作爲交換,我送你件禮物吧!”
說着她隨手一揮,一束頭髮被她切下,她接着再揮手,只見那一束頭髮自動分開,每一根化作一根擎天之柱,共一百零八根。
在西海女巫的操控下,一百零八根詛咒之柱分八個方向扎進縹緲聖城周圍的虛空裡。
刺啦啦~~
昭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隱沒在虛空中的詛咒之柱,上面竟閃爍着陰魔雷!
是了,西海女巫是天魔後人,會陰魔雷不足爲奇。
比起昭昭的陰魔雷,西海女巫的陰魔雷可強大太多了。
接着西海女巫雙手快速掐動印訣,那些閃爍着陰魔雷的詛咒之柱便漸漸隱沒虛空,消失不見。
“前輩,這是?”昭昭問道,
西海女巫解釋道:“這是我根據八門金鎖陣改創的八方誅天陣,有此陣法在,今後但凡有未經你允許而進入此方地域者,都將被詛咒之蛇所噬。”
隨着西海女巫的話音落下,只見虛空中頓時有條條由詛咒所形成的巨蟒浮現,它們巨大無比,緩緩在虛空遊動,彷彿正擇人而噬。
當它們同時將目光齊聚到昭昭身上時,昭昭不免感到頭皮發麻。
西海女巫佈置的這道陣法,不僅籠罩着縹緲聖城,還籠罩住了縹緲聖地曾經統轄的大半疆域。
也就是說,八方誅天陣所籠罩的範圍,以後都將是昭昭的地盤。
不過西海女巫對老天怨念還真是深啊,改編的陣法直接取名“誅天”……
“多謝前輩!”昭昭感激地朝西海女巫拱手。
接着西海女巫朝着昭昭一指,只見一縷白色靈光沒入昭昭眉心,昭昭頓時明白了陣法的操縱之術。
只見昭昭雙手快速掐動印訣,虛空中那些遊走的詛咒之蛇頓時紛紛消失不見。
接着昭昭又見西海女巫隨手一扔,頓時一道黑色流光落入縹緲聖城中央,化作一塊巨大的黑色晶石。
剎那間,整個縹緲聖城都瀰漫起了精純的魔氣,無論是昭昭,還是衆多魔人,全都貪婪地吸收起魔氣來。
西海女巫說道:“這是當年我父親送我的小玩意兒,我已經用不上,如今就贈予你吧!”
西海女巫的父親乃是天魔,而且是仙人級別的真魔,他送給女兒的東西,哪怕只是小玩意兒,也足夠昭昭這些凡人受用的了。
剛剛西海女巫扔進縹緲聖城中的巨型晶石名爲魔源石,是能自動吸收天地元炁而產生魔氣的寶物,對魔族修煉者來說乃是至寶。
根本不像西海女巫說的那樣只是小玩意兒。
扔完魔源石,西海女巫就沒再搭理昭昭,轉身就離開了。
昭昭坐回王座上,目送着西海女巫遠去,直到她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等西海女巫的背影不見,昭昭纔對初霽說道:“從此八方誅天陣籠罩的範圍改名魔域,縹緲聖城改名天魔城。”
初霽拱手應聲道:“是!”
接着昭昭道:“把魔源石在的這塊地改建成修煉場,以後魔崽子們都挪到這裡修行。”
初霽再次拱手道:“是!”
隨着昭昭的命令下去,魔人們等等開始忙碌起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
白璽乘坐在虛空鯨的腹中肆意遨遊在天外。
虛空鯨高興的時候就用尾巴抽一下沿途遇到的隕石,每當將隕石塊抽的粉碎,它就暢快地啼鳴一聲。
這期間白璽雖沒再找到福地或者小福地,但通過觀看虛空鯨遨遊天外,她對空間之道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此時白璽還不知道,因爲虛空鯨叫的太歡,給她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焰光聖地的常天祖師最近心情非常不好,他在中州的化身竟被滅了。
爲了發泄心中的怨氣,他出了焰光聖地的福地洞天,沿途看到的星辰,他全部一掌拍碎。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悠揚的啼鳴。
“嗯?什麼聲音?”
他順着聲音尋去,不多時便看到了一條在星辰間撒歡的鯨魚。
“虛空鯨?還是一條幼崽!”常天一眼就認出了鯨魚的身份,他滿臉欣喜地說道,“沒想到我的運氣還挺好,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說着他運轉真氣,幻化出一隻巨手抓向了虛空鯨。
擁有空間屬性的東西可不多見,虛空鯨更是精品中精品。
虛空鯨一般遨遊在虛空之中,輕易不會現世,就算現世,成年的虛空鯨必然是臨仙境,同級別武者幾乎不可能是它們對手。
所以幾乎沒人敢去招惹成年的虛空鯨。
但幼年虛空鯨就另當別論了!
虛空鯨的感知非常敏銳,在巨手抓來的瞬間它就有所察覺,當即一個擺躲了過去。
常天見此面露驚喜道:“不愧是虛空鯨,竟能躲過去。”
一般天門境根本不可能從登仙境強者的手中逃過性命。
此時在虛空鯨體內的白璽也察覺到了常天的存在,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命令虛空鯨逃命。
“昂~~”
虛空鯨啼鳴一聲,立刻動用空間天賦不斷穿梭,眨眼間逃出老遠。
可登仙境強者的速度可不是蓋的,他在一陣閃爍間快速追上了虛空鯨。
白璽見此,再次命令虛空鯨再次動用空間天賦進行遁逃。
“哪裡跑!”
常天一掌拍向虛空鯨,此時虛空鯨只有一半身體遁入空間,因此被常天一掌拍中了還在外的一半身體。。
“昂~~~”
等遁入空間後,虛空鯨悽慘啼鳴一聲,同時噴出一大口血液。
虛空鯨的血液有紊亂空間的效果,因此當常天再次追過來時,白璽身形一閃出現在虛空鯨背上。
看到憑空出現的白璽,常天心裡一驚,怎麼還有人?隨即他便意識到了虛空鯨是有主的。
不過當看到白璽的修爲不過靈臺之境,他輕蔑一笑。
螻蟻!
有主又如何?讓他遇到就是他的!
這樣想着,他直接伸手抓向白璽。
就是這時!
只見白璽揮舞雙臂,虛空鯨噴灑在空中的血液在她的控制下突然炸開,她操縱空間之力與血液相結合,剎那間,空間開始暴亂。
在碎裂空間的切割下,常天伸來的手臂瞬間被廢。
沒有絲毫猶豫,傷了常天后,白璽和虛空鯨聯手施展空間天賦逃命。
“賤婢!”
常天怒罵一聲,當即就要追上去,但因爲剛剛暴亂的空間,他一時沒法橫穿空間。
不過他並不會任由白璽逃走,只見他取出一把玉石匕首,在白璽和虛空鯨遁入控件的瞬間,他將匕首擲出。
只見那匕首化作流光穿透暴亂的空間層,直接插進了白璽地後背。
白璽悶哼一時一聲後,和虛空鯨一起消失不見。
等從空間裡出來,白璽已經趴在虛空鯨的背上昏迷了過去。
那柄匕首附帶咒毒,竟不停地蠶食着白璽的生命。
虛空鯨也傷的不輕,它遊蕩在無垠的天外,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滿是亂石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