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嫋皺眉:“娘娘用的藥,都有專門的醫女負責,昭儀娘娘不必費心。”
湯氏一頓,臉上有些委屈的神色,勉強笑道:“也對。那嬪妾就……”
“你想負責也可以。”花春點頭:“畢竟是二哥的人,本宮信你。”
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先前湯氏可是跟着淑妃一路的呢,沒想到德妃娘娘這麼寬宏大量,竟然不計較,還把安胎藥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交給她負責?這要是起了什麼歹心,那皇嗣不就危險了?
湯氏自己都有些驚訝,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感激地朝花春行禮:“多謝娘娘信任。”
花春頷首,笑得一臉傻白甜:“後宮亂了這麼久,也該平靜下來了,大家都和平相處。亂七八糟的心思便都收起來吧。”
“是。”旁邊的人都乖乖應了,但是聽進去的應該沒幾個,花春也不在意,朝會之後就讓人都散了,然後等着青嫋把那太監給帶過來。
昨天晚上跑走的太監可能被嚇得太厲害了。沒能回去覆命,所以劉公公跪在下頭的時候,臉上一點慌張的神色都沒有,只是有些疑惑:“娘娘叫奴才來,可是有什麼事?”
花春微笑:“本宮初掌後宮大權,很多事情還不是很清楚,聽聞公公負責物資分配之事,便想與公公聊聊。”
輕輕鬆了口氣,劉公公笑道:“娘娘客氣,有什麼需要吩咐即可,不必事事躬親,咱們這些奴才就是來幫主子做事的,不然就沒用了不是?”斤大呆號。
“好,那本宮就讓身邊的宮女瑞兒跟你多聯繫了。”花春擡手,旁邊的瑞兒就笑眯眯地過去行禮:“見過劉公公。”
“好說好說。”乾笑了兩聲,劉公公偷偷打量了花春兩眼。見她沒有要說別的話的意思。便徹底放了心。
雖然昨晚的兩個太監都沒回來,不過養心殿鬧鬼了是事實,德妃受驚了也是事實,那就得了,他該得的東西能得到了,德妃不問罪,就說明沒發現,他也可以放心了。
瑞兒跟着劉公公出去,微笑着塞了一包碎銀去他衣袖裡:“這是德妃娘娘的心意。”
劉公公一愣,輕輕掂量了一下,臉上立刻笑開了:“娘娘客氣,有什麼奴才能幫得上忙的,一定鞠躬盡瘁。”
“公公這樣體貼,也算娘娘沒看錯人。”瑞兒道:“咱們娘娘啊,一直沒管事,也不喜歡跟外頭的人打交道。以後這傳遞消息的事情。少不得還得麻煩公公。”
“消息?”劉公公一愣。
“宮裡的採買不是也歸您管麼?”瑞兒眨巴眨巴眼:“出去採買的話,自然是能聽見很多消息的,也能幫着找點東西。您……明白的吧?”
愣了一會兒,劉公公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明白明白。”
他本就是個傳消息的人,這回還多了個買主,只要兩邊經營得好,就能有兩份兒錢拿。
這可是個好事啊!
嘿嘿笑了兩聲,劉公公看着瑞兒問:“娘娘現在有什麼想知道的,或者想要的東西麼?收了銀子,咱不能不辦事兒啊。”
“有的有的。”瑞兒往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只是這件事還要請公公保密,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眼神微變,劉公公低頭笑着應了,然後就聽見瑞兒道:“咱們娘娘胎氣動得太厲害了,未必能平安產子。公公要是可以的話,出宮去找找差不多有四個月身子的孕婦。”
劉公公一震,驚恐地看着她:“這……混淆皇室血脈,可是死罪啊!”
“您在說什麼?”瑞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這怎麼能是混淆皇室血脈呢?咱們娘娘只是想找人交流交流懷孕的經驗,畢竟這宮裡可沒其他娘娘有身孕。”
這個說法也就是爲了面兒上好看而已,誰會去找宮外的孕婦談經驗啊?擺明了就是想備着,好偷龍轉鳳麼!
劉公公抿脣,也沒再反駁她,而是點頭應了,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這把柄交到他手裡,德妃可真是太大意了。
瑞兒微笑着目送他離開,然後回主殿去,朝自家主子點了點頭。
花春頷首,安靜地等着。
帝王在牀上躺了沒兩天就開始下牀了,高燒一退整個人就像是恢復了過來一樣,甚至還去上了一回朝。
然而就去這一回,朝會沒持續半個時辰,帝王就退了朝,直奔養心殿而去。
花春正在看劉公公送來的名冊,聽見皇帝駕到的聲音,便出去迎他。
宇文頡眉頭緊皺,看見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她容易痠軟的腰部揉捏,然後嚴厲地開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傻事?”
眼眸亮了亮,花春道:“有人在朝堂上告我的狀了?”
“不是,但是孟奈上奏,說京中發生了大量孕婦被拐之事,懷疑與皇宮有關。”
他一聽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沒讓孟奈說完就退了朝,先來找花春問清楚。這幾天他們不在一起,花春在做什麼他是不太清楚的。
本以爲她臉上會出現點心虛的神色,再不然驚訝也行,誰知道面前這人聽了之後,眼裡竟然滿是興奮:“孟奈說的?”
“是。”
身子被她一扯,帝王皺眉,輕哼一聲跟着她進去坐下。
“這件事,臣妾有必要解釋一下。”花春給他倒了杯茶,一本正經地道:“皇上還記得前幾日鬧鬼的事情麼?”
“記得。”帝王擡眼看她:“你不是讓朕不要管麼?”
“是的,臣妾已經找到了幕後主使。”花春得意洋洋地擡高下巴,一副“我厲害吧”的表情看着他。
帝王挑眉,眸子裡的神色溫和下來:“跟孟奈說的事情有關?”
“嗯。”花春點頭,把劉公公的事情給皇帝說了,末了道:“這宮裡的人,都狡猾得很,尤其是混了許久的老太監,抓着他拷問都不一定能問出實話,但是換個法子就不一定了。找孕婦的事情臣妾也就是爲了讓他傳出去而已,既然他在幫人做事,那能抓到我的把柄,定然也是會傳過去討賞的。臣妾給的理由冠冕堂皇,光是請孕婦進宮來自然算不得什麼罪過,所以定然會有人借題發揮。這不,拐賣婦女的事情就出來了,還說與皇宮有關,到時候查出來是臣妾做的,臣妾百口都莫辯。”
要是她傻一點,就會被劉公公賣得乾乾淨淨,這頭剛接孕婦進宮,那頭就傳拐賣孕婦,到時候人贓並獲,衆人還不得懷疑她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還好她帶了腦子,順藤摸瓜就知道了。是孟家要對她下手啊,因爲孟貴嬪被打入冷宮的事情麼?
帝王伸手,攬她過來抱在懷裡,低頭就吻了吻:“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留着這條線。”花春搖晃着小腿,手勾着帝王的脖子道:“臣妾覺得,還會有大作用的。”
羲王爺不是眼瞧着就要進京了麼?那孟家可是依靠着羲王爺的。
他真是娶了個了不得的女人,帝王輕嘆一聲,低聲道:“你若高興,那就陪他們玩,若是覺得累了,就都交給朕。”
“好!”花春點頭,正想問今日他還要做什麼,身子就被他直接抱了起來,往內殿走。
臉上一紅,她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那就是懷了身子行房事不方便,宇文頡這血氣方剛的……會憋壞麼?
“皇…皇上……”吞吞吐吐地開口,花春道:“您最近好像一直都沒招人侍寢?”
低頭看了她一眼,宇文頡輕哼了一聲:“朕身上還有傷。”
對哦,背後有傷,應該是不能劇烈運動的。花春點頭,跟着被他放在牀上,腳下意識地縮了起來:“那…等您傷好了,考慮一下被您冷落許久的宮嬪麼?臣妾記得很久以前在芙蓉宮遇見的一個就還不錯。”
宇文頡目光幽深,盯着她問:“你是巴不得朕寵幸其他人?”
“不是不是。”花春擺手:“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一輩子只寵幸我一個,然而這是不可能的,所以臣妾覺得,您要寵也挑些不惹事的寵……”
帝王一愣,眼裡微微一亮:“你方纔說什麼?”
“啊?”她一頓,又重複一遍:“要寵也挑不惹事的寵。”
“不是這個,前面一句。”
“所以臣妾覺得?”
不悅地抿脣,宇文頡垂眸睨着她。
乾笑兩聲,花春識趣地道:“臣妾希望您一輩子只寵幸臣妾一個人。”
堂堂皇帝,竟然希望聽這種瑪麗蘇的臺詞,還要求重放?
目光溫柔下來,帝王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都噴在她耳廓裡。花春耳朵“騰”地就紅了,以爲他要說什麼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霸道總裁式情話,比如“如你所願”什麼的。
結果,這該死的人說了一句:“那的確是不可能的。”
花春:“……”她能給他一腳嗎?好好說個情話能死嗎!能嗎!
瞧瞧人家電視劇裡的男主角,要麼是溫柔多金,要麼是霸道總裁,好歹都對女主不錯。她這是倒了什麼黴,過來遇見這麼個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