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頡沉默不語,兵權一直是最重要的東西,他在位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想辦法集權,但是牽連甚廣關係重大,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霍子沖人呢?”
“在燕京城門附近。”賀長安皺眉:“羲王爺的人看樣子是想進京的。但是他那麼多人,一天也頂多過來三千人左右,只要儘快將宮裡的事情平息下去,陛下便可阻止他的兵力繼續靠近燕京。”
“哦?”宇文頡挑眉:“爲什麼行軍速度這麼慢?”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宇文羲肯定是讓他們來得越快越好纔對。
賀長安笑了:“羲王爺屯兵的地方是冰洞啊,皇上忘了麼?冰洞出口有一條山路,繞山而行,一次只能讓一人通過。他們就算是用跑的,一天也只能走出來三千多人。”
帝王恍然:“朕沒注意你安排的屯兵地點,竟然能想到冰洞,也是不錯。”斤每役圾。
只是那地方,要是被宇文羲當做自己的地盤。那也有些麻煩。
“這是德妃娘娘想的主意。”賀長安微笑:“她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看樣子也沒錯,現在羲王爺想要有什麼大動作,多多少少會受些限制。”
竟然是花春的主意?帝王抿脣,側頭看他:“她什麼時候給你說的?”
“很久之前。”賀長安頓了頓:“青嫋也在的。”
這樣啊。帝王回頭,繼續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息間還有臘梅的香氣,可是賀長安今天沒有帶香囊。
宮裡亂成一團,帝王與賀長安在岔口處又兵分兩路,一人走一邊,各帶一千人,從兩邊到中間,將路上的護衛統統繳械帶走,算了一算有八百多個看起來很老實的護衛。
秉着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帝王將他們統統放回了軍營,然後由賀長安帶來的人暫時替代執勤。
這一折騰就費了大功夫了,帝王和賀長安都忙碌不已,基本抽不開身。
花春和青嫋在內殿裡一本正經地玩起了鬥地主,雖然心還是懸着的,但是反正也沒事幹。至少看起來要顯得冷靜。
“站住!”門外突然響起了護衛的聲音。花春嚇了一跳,立馬起身去聽動靜。
“奴才是慧明殿的,太后娘娘讓奴才來給德妃娘娘請安,順便請德妃娘娘過去,也讓她老人家安心。”一個太監拿着太后宮裡的腰牌,一本正經地道。
花春挑眉,立馬朝青嫋和瑞兒揮手,三人分開行動,將大殿旁邊的窗戶都鎖了起來。
門口的護衛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在看腰牌,然後道:“抱歉,皇上將德妃娘娘安置在此處,大門鎖上卑職們無法打開,鑰匙在皇上那裡。”
宮人傻了,花春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可真夠聰明的。”
把她鎖裡面,還拿走了鑰匙。那誰能帶得走她啊?
青嫋也忍不住拍了拍手,然後就聽那太監道:“門鎖上了,不是還有窗戶嗎?”
花春扯着嗓子回了他一句:“窗戶也鎖上了。”
太監:“……”
窗口的地方很快來了人,還動手拉了拉,確定是拉不開才道:“這也不怕把娘娘悶壞了?”
外頭的護衛搖頭:“皇上下的命令,卑職們也沒有權力過問。”
沉默了一會兒,那太監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圍着大殿左右轉了好幾圈才作罷,轉頭離開。
按照原計劃來說,現在他們只要趁亂將德妃抓住,那基本這回就贏了一大半了。可是……誰曾想到皇帝會這樣做?用冠冕堂皇的方法根本不可能把德妃弄出來,那就只有明搶了。
夕陽西下,眼瞧着宮裡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擄走宮嬪的人也在被追查當中,帝王卻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被一個消息嚇了個半死。
“皇上,京郊戰役,楚王大勝,帶人直逼城門了。”
“什麼?”宇文頡皺眉:“京郊駐紮的藩王有七八人,帶的兵加起來也該有三四萬,竟然攔不住楚王一個人的兵力?”
來稟告的士兵啞然無語,帝王沉着臉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纔對賀長安道:“讓人守住城門,傳令將燕京附近所有的兵力都調過來。”
“是。”賀長安傳達了命令下去,才轉頭道:“皇上覺得這是兵力的問題麼?那麼多人,打不過一個楚王?”
“朕不敢往壞處想。”帝王抿脣:“若這些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膽要跟着他造反,朕一時半會的處境會十分艱難,而且難以逆轉。”
藩王與帝王的關係一直還算不錯,先前在太后那裡談話也沒有任何不妥,沒道理會突然全部倒戈,至多也就是被人威脅,然後選擇觀戰,沒有盡全力阻擋楚王而已。
不管怎麼說,大梁都得迎來換朝之後最大的一次奪位之戰。
霍子衝手下兵權五萬人,正讓副將帶兵往這邊趕,但是遠水難以救近火,京城裡皇帝能調度的只有兩萬人左右,而城裡還有其他藩王的人,先前以勤王之名進城,現在想必也不會退,那麼城門就是大打開的,要用這兩萬人扛到救兵趕來,有些困難。
宇文頡眼眸深沉,捏着繮繩想了一會兒,道:“長安你先出宮,去城門口守着,朕去給她交代點事情。”
賀長安一愣:“您又要親自上場?”
“朕若是不親自上場,你們拿什麼抵抗這麼多的反賊?”冷笑一聲,宇文頡調轉馬頭,往紫辰殿狂奔而去。
賀長安呆在了原地,看着帝王瀟灑的背影,嘖嘖道:“咱們皇上真是一個可靠又霸氣的君主。”
後頭的一衆將士眼含佩服地點頭表示贊同!
花春正坐在內殿裡發呆,冷不防聽見外頭有馬蹄聲,沒一會兒就有人上來,將大殿門口的鎖打開了。
“您回來了?”眼眸一亮,花春連忙迎上去:“宮裡的事情解決了麼?”
“解決了。”帝王頷首。
“那可太好了。”花春?掌:“我可以不必悶在這裡了吧?”
“嗯。”推着她的肩膀往裡走,帝王低聲道:“你得去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