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麼人?張玉庭怎麼能夠這麼隨便呢,萬一這些都是那些聞香教妖徒的栽贓陷害呢?”朱由校此刻倒是冷靜,處理這些事情急不得。
魏朝倒是沒有想過這些,聽朱由校這麼一說倒是嚇了一跳,萬一真是如朱由校所說,那張玉庭這回的罪過就大了!
“皇上,奴才剛剛不過是和張千戶打了個照面,也沒有細談,不過張千戶既然敢下令錦衣衛抓人,自然有證據在手!”
作爲負責朱由校安全之人,張玉庭倒是個謹慎的人選,估計不會太過草率,但是如今朝中正在官制和兵制改革的浪尖上,這些事情對本就是爭議不斷的朝廷影響非常之大。
“嗯,這回張玉庭擅離職守的罪過朕還沒有和他清算,竟然有擅自在朝廷和宮中抓人,真是助長錦衣衛的威風!”
張玉庭雖然身爲朱由校的貼身護衛,但是卻是錦衣衛的千戶,在錦衣衛中除了都指揮使便是張玉庭權利最大,再加上張玉庭爲皇帝身邊近臣,就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也是對張玉庭禮遇有加,因此張玉庭纔可以隨意抓捕朝臣和內監。
魏朝見到朱由校語氣明顯不爽,便是不再答話,默默的站在一邊,而孫承宗卻是非常尷尬,本來這聞香教的事情就是瞞着朱由校,如今被朱由校得知也就算了,誰知道還牽扯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聞香教勾結朝臣已經很嚴重了。??但是連宮中地內監也是搭上線了,這可是涉及皇上安危的大事,要是朱由校追究責任,自己和內閣肯定要被責罰!
“皇上,這些都是微臣的罪過,要是微臣將這些事情早些奏報皇上,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朱由校看孫承宗一把年紀還是這麼低聲下氣。??倒是有些動了惻隱之心,嘆氣說道:“錯的不在愛卿。??這些事情愛卿也不想發生,可是如今京師在朕的治理之下剛剛有了些起色,這回聞香教的事情肯定又要把京師攪亂一陣子了!”
孫承宗此刻也是清楚了聞香教的猖狂程度,連皇宮中地內監也有人信這聞香教,這聞香教的意圖已是非常明顯,可能真地要如朱由校所說,不就便要造反了。
想及此處。??孫承宗便是說道:“皇上,這些妖教蠱惑人心,應該儘早剷除纔是,微臣這就擬文命袁崇煥爲欽差專門督撫山東的聞香教,這袁崇煥雖然爲文官,但是領着水師陸戰隊在遼東戰鬥過,用於剷平這妖教是綽綽有餘!”
朱由校心想讓袁崇煥這種人纔去剿匪實在是大材小用,但是如今袁崇煥官小位卑。??自然需要這種好機會來長些功勳,以後有大事也好徵用!
“嗯,就這麼定了,不管什麼原因,在這事情沒有鬧大之前就解決了,除了這個。??馬上急令順天府加緊搜查聞香教徒,不過不要到處隨便抓捕,那些百姓也是被騙的,只要把那些頭目抓起來就好了,剩下的教衆全部登記造冊,讓民間各坊的甲長和里長負責監控着,要是沒什麼劣跡,一年之後便放棄監控!”
朱由校說的這些倒是實在了許多,這幾天順天府衙的各個牢房早就爆滿,順天府伊早就爲這事煩心呢。??一直上奏內閣。??請求先挪用一下刑部地大牢。??要是真的大肆抓捕的話,光這牢房的問題就無法解決。
“那微臣也發文給順天府了。??順便往山東的各個府縣也發文,再讓兵部向京營,還有京師附近的衛所發文,讓這些部隊進入準備階段,隨時出兵叛亂!”明朝的小叛亂經常有,孫承宗處理起來倒是得心應手的很,
朱由校聽了也是點頭,仔細琢磨了片刻,又是說道:“還有,讓漕運總督也提起精神來,歷來造反都是形成遊寇,而運河經山東而過,萬一這聞香教見狀況不對,揭竿造反地話,肯定會斷了運河的漕運,那樣就要威脅到京師的補給了!”
明朝的漕運是個耗費錢糧的大工程,沿途的大糧倉有幾十個之多,萬一給這些叛賊一窩端那可就虧大了,就算沒有丟失錢糧,但是要有叛軍在運河上給你設個卡,那大明朝地損失可就大了!
“微臣明白,這些事情微臣會召集內閣和六部的官員商議一下,像韓纊和劉一燝大學士任大學士多年,這些事情遇上過很多回,處理起來沒什麼問題的!”
孫承宗說的倒是沒什麼,但是朱由校聽的卻是非常不在味,遇上過好幾回,這種事情當皇帝的誰想遇上啊,不過倒是有些無德的官員期待這種機會,用大明的火器部隊去打後金的鐵騎是勝負難料,但是要是對手是手持鐵鋤木棒的農民,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這種事情可是升官發財地好機會,而且沒什麼生命危險!不過這個機會給了孫承宗地愛將袁崇煥!
朱由校知道這事急也沒用,便是對着魏朝說道:“你去把張玉庭喚到左順門去,朕等等就過去好好責問責問他!”
“奴才這就去!”魏朝站在這裡都不知道幹嗎,想說幾句又怕被罵,一聽朱由校的話便是立刻竄了出去。
“這事愛卿好好處理,具體地朕就不過問了,反正儘快便是了!”說完便是轉身離開。
“微臣恭送皇上!”
待到朱由校走到門口,又是突然轉身過來問道:“那官制改革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還有那兵制改革的!”
孫承宗見朱由校停住,便是一愣,以爲朱由校又有什麼大事。??誰知朱由校問的是官制改革和兵制改革的事情。
只好回道:“皇上,官制改革的事情主要是熊廷弼在處理,微臣只是協作一下而已,如今各個衙門的信息已經收集完全了,熊廷弼正在清點衙門和官員衙役的數量,過幾日便要開始商議合併衙門和拆分衙門的工作了,這個工作預計在一月後完成!”
朱由校倒是滿意,這種大事本就該循序漸進的進行,這治國如同治病,以前自己的那些改革無非就是些湯湯藥藥的,喝的多了,效果便不明顯了,而這官制改革和兵制改革便如一劑猛藥,要麼一下便把病醫好,要麼就病上加病!
“這些做的很好,熊廷弼做事倒是踏實,不過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愛卿和徐光啓倒要多用些心,畢竟熊廷弼進入內閣時間短了些,對朕的治國思路還不是很明白!”
孫承宗早就等了這句話了,前次朱由校說了讓孫承宗和熊廷弼去共同負責官制改革的事情,但是熊廷弼先下手爲強,早就把人員和事情安排妥當,孫承宗根本就無法插手,如今朱由校這話倒是給了孫承宗干涉熊廷弼的尚方劍!
“這些微臣會的!皇上放心好了!只要按照皇上給的大綱行事,其他的細枝末葉臣等定能處理的妥妥當當的!”
“那兵制改革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朱由校這些日子忙着大婚,很多事情都沒有過問,此刻乘機從孫承宗這裡得些消息,就免了看內閣送去的那些長篇奏摺的功夫!
“這個兵制改革暫且由徐光啓負責,微臣干涉的不多,皇上應該去問徐光啓纔對!”如今的東林黨和西學派被朱由校一頓整理之後,已是收斂了許多,但是徐光啓和孫承宗之間的矛盾還是存在的,因此孫承宗也很少過問徐光啓的事情。
“朕前幾日收了徐光啓的奏摺,說了一通兵部尚書崔景榮的壞話,大學士說這般話可是朕頭會收到,不知道愛卿如何認爲呢?”
朱由校這明顯的是在向孫承宗詢問崔景榮的事情,搞不好就是孫承宗的幾句話,崔景榮的兵部尚書便沒有了!孫承宗此刻倒是要慎重回答。
“皇上,這個……”
朱由校一看孫承宗的表情便知道孫承宗似乎有話要說,便是笑着說道:“愛卿身爲內閣首輔,給朕進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儘管直言便是了,至於朕怎麼處理是朕的事情,朕不會因爲愛卿的一句話便把崔景榮怎麼了!”
朱由校的話說的很是直接,意思裡透露着要把崔景榮撤換的想法,孫承宗見朱由校這般說了,便是回道:“崔景榮當初便是浙黨之人,如今浙黨倒臺之後便是安守本分,但是無奈能力有限,徐光啓彈劾他無非是崔景榮在兵制改革時辦事不妥當吧!”
朱由校此時笑了笑,然後說道:“嗯,沒錯,徐光啓說很多吩咐下去的事情拖延了半月還沒有發出去,平日的公文也要三日才能從兵部發出,辦事拖拉,這是一罪,其他的說了很多,便是貪污受賄的事情也說了。??朕倒是在想這奏摺是不是徐光啓寫的!還是徐光啓找了個御史幫他代書的!”
“皇上……”孫承宗一聽便知道崔景榮的尚書位子沒了!
這時候朱由校又是接着說道:“既然這樣,那朕便知道該如何做了,這個消息不要透露出去,過幾日的大朝會上楊漣會把事情辦好的,到時候愛卿要準備好替補的人選,好了,就這樣了!”
說完朱由校便是出門離開。
孫承宗看着朱由校笑着離開,開始歎服朱由校的心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