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上皇、皇太后死後,古人尊孝道父母死亡當斬衰三年。皇帝所轄雖然小亂不斷,並無大事,整整三年時間宮裡也就沒有大動靜。
時代中這些父母們對孩子的期望,真正體現出時代的文明,體現人類社會變化來,短時期具體變化皆來自於父母們在時代中的行爲。
小皇帝父母過世後,他們所執掌大明宮慢慢被他削權,現今南安王比北靜王更得勢,可惜換我來此,坐北壓南爲主流,忠順王何忠何順得細細品之。
賈寶玉最近見到了宮裡來的夏太監,這位公公傳了幾句話,讓他從大廳到怡紅院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和襲人說的話,怎麼上至聖聽了。
寶玉本來說的是須眉濁物的話,‘文死諫’‘武死戰’之論:那武將要是疏謀少略的,他自己無能,白送了性命,這難道也是不得已麼?那文官更不比武官了:他念兩句書,記在心裡,若朝廷少有瑕疵,他就胡彈亂諫,邀忠烈之名;倘有不合,濁氣一涌,即時拚死,這難道也是不得已?要知道那朝廷是受命於天,若非聖人,那天也斷斷不把這萬斤重任交代。可知那些死的,都是沽名釣譽,並不知君臣的大義。
沒想到大姐夫非常認同自己的理念,想把自己召至宮裡,此話原是兒時胡亂之言,心裡仍然這麼想,只不敢當着父親面說罷了。
皇宮裡自太上皇,皇太后歸天后,他們所轄大明宮也慢慢退出政治中心。我來到紅樓世界,不喜歡陰陽怪氣的太監,何況大明宮以往管制後宮,插手政事過多,小皇帝以往的種種不利局面,自然要把它一掃而光。
寶玉得夏太監所傳旨意,知道皇帝姐夫欣賞,並無怪罪之意便心下稍安,吩咐小事更是叩頭應命。又得了御賜黃金一千兩,御錦十匹,稱是元妃所賜,晴雯空缺已安排人頂替,晚飯後自有分曉。
襲人她們幾個還不知道什麼事情,晚間和大丫頭們在園子裡少話,鳳姐陪同王夫人帶着玉釧到了怡紅院,交待玉釧月例仍按二兩,有她姐姐金釧的一兩在內。由她頂晴雯的空,月例僅次二兩銀子一吊錢的襲人,看得麝月、秋紋一陣羨慕。
王夫人現今只聽元春的話,大女管起寶玉的事,娘也只能靠邊。她心裡不情願,又有金釧的事在前,投井的丫頭原本性烈,死在被她趕出後,實是她心頭一塊大石。前些日子又差點要整治晴雯,現今那丫頭到了元春身邊,也不知道會不會編排自己,心頭不禁下沉。
臨走前且交待寶玉:“你可得好好讀書,貴妃讓我把玉釧給你使喚,晴雯就放在她宮裡。”又和襲人細細囑咐房內安排好,便和鳳姐走了。
玉釧自姐姐死後,本不願意和寶玉多親近,沒想到來了這遭,只得從命。待得王夫人和鳳姐她們走後,大小丫頭紛紛上來賀喜,大家本就熟識,各自客套一翻,便安置到怡紅院來。
寶玉見是玉釧更覺欣喜,待得小丫頭們散去,上前細細看玉釧,“姐姐以後就是我房中的人了,看你還理我不理。”
玉釧來怡紅院自是高興,臉上卻還是放得平靜,“我還是領的夫人房中的錢,來了這邊你自然就是我主子,又怎敢不理你呢。”說完話便低下頭,寶玉也不以爲意,院中添人高興,先得樂呵起來。
和衆人把玉釧安排已定,便給她置辦歡迎宴,人口相傳,不多時大家都知道怡紅院的好事。各自相熟大小丫頭,齊聚怡紅院內慶賀,大觀園內下人聞信寶玉得了宮裡賞賜,所有到得院子裡的都得了賞錢,個個擠破頭來鬧騰,一時煞是熱鬧。
襲人、麝月、秋紋和玉釧一時分發打賞都忙不過來,不多時黛玉和寶釵也都過來,只有湘雲既知嫁娶之事,回了史家沒能來。
看着外頭鬧騰,林妹妹本不習慣,便把內室房門關了,寶釵、寶玉也吩咐連窗戶都一併關上,房內纔算安靜少許。
待得喝了口茶水,林妹妹看寶玉欣喜,便道:“恭喜你得御賜大賞,這下可大進益了。”寶釵在側掩嘴輕笑,她也沒見過如此重賞,亦爲寶玉高興。
“妹妹別笑,我的賞賜也是你們得賞。”見得兩位姐妹,寶玉更欣喜,心裡便如抹開了蜜。只想到晴雯以後不能回來,又有些失神。
寶釵知曉他的心思,便道:“晴雯丫頭得了天恩,這是她的造化,如今又有玉釧到你這,應該高興纔是。”
“姐姐說得是,是我沒福留她。”寶玉聽得她話,連連點頭,又感慨起來。
黛玉見得他兩談及晴雯,對這丫頭也想念,平常在一起不覺什麼,現在卻是也甚同感。況大家都說晴雯有些像她,平時同性格相斥,早些年她敲門,不給開門還說寶玉不見,便是晴雯的作爲。歪頭一想,便把她內心疑問說出來。
“你的晴雯丫頭價值千金,比多少官家小姐還值錢。”搭了下寶釵香肩,又看看房內鶯兒和紫娟,“要不我們也把她兩送到宮裡去。”
惹得寶釵寶玉一陣笑,鶯兒、紫娟都不幹了,要寶姑娘給她們作主,眼看得黛玉要把她們賣了,嘴上頭哪肯幹休。
正鬧騰着,襲人推門進來,打開錢箱只有十來兩銀子,分發賞錢眼看着都不夠,也不好動用御賜黃金。看得他們都在,便對寶釵附耳說話,寶釵聽後便吩咐鶯兒跟了她出去。
見得如此,黛玉心思靈巧,豈有不知之禮,素日裡她也有些積蓄,父母逝世林家資財都由賈母替她收着,鳳姐和賈璉主持修建省親別院,榮府日常花銷,平常少不得挪用,數目還是存着,並不敢私吞半分。便叫了紫娟身邊來,讓她去找鳳姐,見着寶釵給鶯兒三根手指,便伸出打開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