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梁國的公開死刑一般都是砍頭,罪大惡極的處以腰斬,對於很多人來說,腰斬是很可怕的,只剩下半截的人,拖着滿地的獻血和內臟嘶嚎着四處亂爬,似乎這樣就能逃避疼痛,逃避死亡。

可是那宮女聽了樑洪烈的話,卻只是抿了抿嘴,說:“回皇上,謀害皇后娘娘是奴婢一人所爲,並沒有人指使。”

樑洪烈冷笑了一聲,看了王騫一眼,王騫立刻讓人把那宮女拖到一旁打。王騫對行刑的人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隻傷皮肉,不傷內腹。行刑的人心神領會,把人打得皮開肉爛,血染衣衫,可是呼疼的聲音絲毫不減。

樑熙站在後面一直沒說話,有樑洪烈在場的時候,實在沒有他說話的位置。可是現在被害的事他的母后,以後都要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只要想到就讓他心中的怒火幾乎能把坤寧宮給燒起來。

看着那宮女被打的半死,還是不肯把幕後人說出來,樑熙狠狠的捏緊了拳頭,他怨毒的目光在下面一羣或麻木、或冷笑、或得意的嬪妃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秦貴妃和豐妃身上,有能力把藥下進楚皇后的催產藥裡的,後宮裡現在也只有這兩個人了。

“父皇,可以讓我和那宮女說幾句話嗎?”樑熙走上前說。

樑洪烈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對於樑熙是否能問出什麼,樑洪烈並不抱太多的希望,後宮裡每年莫名其妙死去的宮妃不知凡幾,何曾有過能查明真相的時候。楚皇后是他的結髮妻子,是他最愛的女人,即使查不出幕後人,也希望能借由查案給幕後人一個警告,不再繼續傷害楚皇后和那新出生的小皇子。

樑熙不知道樑洪烈所想,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宮女面前,腦海中卻在回想藺秋前幾日寫的一本書,書名《十大酷刑》。

當時樑熙看完這書之後,幾乎腳軟得無法從凳子上站起來,他哆哆嗦嗦的問藺秋爲何會寫這東西,藺秋用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望着他,很自然的說,這是以後錦衣衛審問犯人時用的。樑熙被他望得遍體生寒,好半天才問藺秋,這是你想出來的?藺秋搖了搖頭,告訴他,這是滿清想出來的。

樑熙不認識誰是滿清,當時只覺得這個人太過可怕,可是現在他卻很想把幕後人捉出來,讓那人從頭至尾的嘗試一遍十大酷刑。

行刑的人見樑熙過來,都停了手站到一旁。

樑熙垂眼看着那宮女,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才說:“父皇說要把你的家人全部腰斬,那是父皇的仁慈,如果是我,一定不會腰斬。”他已經過了變聲期,聲音帶着青年特有的清朗,可是因爲自己母后被害而產生的恨意,讓他的聲音裡參雜了一絲陰冷,聽着讓人不寒而慄。

那宮女擡頭看了他一眼,腰斬還算仁慈?這已經是大梁國最狠毒的刑法了吧?

樑熙慢悠悠的說:“你知道什麼叫剝皮之刑嗎?先是挖一個沙坑把人埋進去,只留下頭顱在外面,然後把頭髮剃光了,在頭皮上用刀劃一個口子,把水銀從口子裡倒進去,水銀會慢慢的滲進去,直到把全身的皮膚全部和身體分開。不過你放心,被處刑的人雖然沒有了皮膚,露出紅紅白白的肉,卻絕對不會死。”

那宮女驚恐的望着樑熙,就像看着一個惡鬼。

樑熙微微笑了一下,說:“年紀大的人皮膚鬆弛,更適合剝皮之刑,你的祖父母還在嗎?”

“不!”那宮女惡狠狠的盯着樑熙,大喊道:“他們都不在了!”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樑熙嘆了口氣,接着說:“你知道什麼叫人彘嗎?就是把人的鼻子、耳朵、舌頭、手腳全部砍去,然後泡到大補的藥水罈子裡,無病無災的一直活到一百歲,這種刑法最適合小孩子了,因爲小孩子會長大,長大之後正好卡在罈子裡,除了頭什麼地方也動不了。是不是很有趣?你有弟弟妹妹嗎?”

之後,樑熙又說了凌遲、抽腸、梳洗等幾個酷刑,隨着樑熙的解說聲,坤寧宮前的空地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忍不住縮緊了脖子,只覺得身體彷彿浸入了萬年寒潭之中,被凍得僵硬甚至連哆嗦一下都做不到。不只下面的嬪妃、宮人,就是上面坐着的樑洪烈也覺得膽寒,他甚至盯着樑熙的影子看了許久,想確認一下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惡鬼假扮的。

就連旁聽的人都嚇成這樣,更不要說直面樑熙的宮女了,沒等樑熙把“梳

【完】代嫁之絕寵魔妃吧

洗”說完,已經徹底崩潰了,她一邊痛哭着一邊磕頭,道:“太子殿下,你就是把我剁成肉泥也沒用,我不能說啊,她把我家人全捉了去,我只要說了她出來,我全家人都會死。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樑熙冷眼看着她,直到她哭得幾乎要暈過去,才蹲下身子,淡淡的說:“你認爲,你如果不說出來,你的家人就能保住性命?”語氣雖然平淡,可是那平淡之中卻又陰寒無比。

原本已經哭得幾近昏迷的宮女猛得擡起頭來,微張着嘴巴,驚慌得說不出話來。

樑熙繼續道:“如果我是幕後人,等你死後,我會立刻殺了你的家人,免得他們以後露了口風。有一句話說得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說着,猛的擡起頭來,漆黑的眼眸在明暗晃動的燈光下望向豐妃,說:“你說對嗎?豐妃娘娘。”

豐妃之前聽着樑熙的解說,只覺得面前彷彿打開了一扇大門,原來還有這許多讓人着迷的酷刑,原來只是讓人痛苦哭泣是不夠的,還可以這樣。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原來折磨人也可以象一門藝術,那一句句話語深深的打動了她,她癡迷的望着樑熙,直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知己,所以當這個知己問她的時候,她甚至連問的是什麼都沒聽清楚,連連點頭,說:“沒錯,沒錯。”

夜深了,風越來越冷,坤寧宮前只有周圍火把被風吹起的列列聲。

“我說!”沒等豐妃想明白自己說了些什麼,那原本已經氣息奄奄的宮女突然聲嘶力竭的喊道:“就是豐妃娘娘讓我下的藥!她捉了我全家要挾我,我如果不按照她說的做,她就要殺光我全家。”

“什麼?!”豐妃氣得臉色發白,也不顧自己還懷着孩子,猛的跳起來,扯着嗓子大叫道:“你這個賤婢,居然敢污衊本宮!來人啊,給本宮打死這個胡言亂語的賤婢!”

可惜這裡不是她所住的地方,更不是豐府,上面還坐着皇帝,沒人會聽她的指使。

喊了好一會兒,她發現所有人都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頓時有些慌了,連忙轉向樑洪烈,露出委屈的表情,說:“皇上,她冤枉臣妾,臣妾如此敬愛皇后,又怎麼會害皇后呢?皇上要爲臣妾做主啊,皇上~”不得不說,豐妃實在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此時雙目含淚欲滴未滴,就如那雨後的海棠一般誘人。

可惜樑洪烈本就不是個多喜歡美人的皇帝,又因爲楚皇后被害而怒火攻心,如果不是看在豐妃還懷着自己的骨肉,說不定當場就會把她誅殺。

誰知道就在這時,那宮女又開口道:“豐妃娘娘她懷的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

“什麼?!”這下樑洪烈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疾步走到那宮女面前,厲聲道:“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宮女瑟縮了一下,咬了咬牙,望着樑洪烈的雙眼,說:“靜竹宮有一條地道,可以一直通往宮外,每天晚上都有一個男子前來和豐妃娘娘私會,奴婢見過好幾次。”靜竹宮就是豐妃所住的地方。

聽完那宮女的話,樑洪烈鐵青着臉猛的回頭看向豐妃,只見她呆立原地,臉色忽紅忽白,突然雙眼向上一番暈倒在地,身下慢慢的溢出紅紅的血水來,她因奸|情被道破,竟然嚇得小產了。沒有人上前扶豐妃,甚至原本站在她身後的靜竹宮宮人也縮成一團。

“把這個賤人丟入冷宮!”樑洪烈氣得全身發抖,雖然他不喜歡豐妃的飛揚跋扈、心狠手辣,可是對她腹中的孩子還是很期待的,從豐妃被查出懷孕,對她就一直很縱容,可是沒想到,那腹中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靜竹宮裡所有宮人杖斃!”

“皇上饒命啊!”被拉出來的靜竹宮宮人哭天喊地的求饒,有那麼一個狠毒的主子,她要偷情誰敢管,現在卻因此而送命,其實這些宮人也算是冤枉。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哀求,樑洪烈已經被怒火燒紅了雙眼,又怎麼可能饒了他們。他們被拉到坤寧宮外的走道上,被侍衛一個接一個的活活打死,淒厲的呼號聲從院牆外傳來,讓許多人都嚇得尿了褲子。

等昏迷不醒的豐妃被擡走,樑洪烈剛想讓人把那宮女也打死,樑熙卻走上前來,說:“父皇,這個宮女先不要殺了,兒臣有些問題還要再問問她,先把她壓入大牢吧。”

樑洪烈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樑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