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着兩個人衝到小院,剛一進院,就看見兩人已經關入房中,只聽得房內傳來陣陣笑聲。
言霏沒料到竟然有這種場景,她笛音稍稍一頓,就聽五師兄激動出聲:“別停!”
五師兄攔住她,紅着眼,盯着鏡面:“讓我看下去!”
言霏轉頭看了一眼水鏡,好在這景象是跟隨宋越視角,此刻兩人進屋,倒也什麼都看不見,只隱約聽見一些聲音。
兩人在裡面激烈交戰,宋越紅着眼在外瑟瑟發抖。
大約一刻鐘後,戰局稍緩,周邊只聽風雪簌簌之聲。
言霏見雪地裡的宋越都快凍成冰雕,正打算提醒宋越注意時間,就聽房間里人似乎是抽起事後煙。
“夏明安,”蘇連翹聲音裡帶着擔憂,“我好擔心師姐。”
“擔心什麼?”
“她雖然推我下崖,但也是爲了救我,如今在外受盡折磨,我......我好擔心,她不能體諒我的苦衷。”
“你啊,就是太善良。”夏明安笑了笑,“修行之路就是與天爭命,何等重要,哪能爲了你師姐自毀前程?你留在這裡,等出去之後,便是通陰圓滿。
到時候,你那沒能喚醒陰陽眼的廢柴師姐,對你膜拜還來不及,又怎敢不原諒你?”
“萬一......萬一師姐沒熬過去......”
“那也就是她命當如此。”
夏明安嘆了口氣,“到時候,我陪你去好好安撫照顧她家人,也算對得起她。你且放寬心,不要太難過。”
聽到這一襲話,衆人齊齊看向正在正在吹笛的言霏。
蘇連翹是知道木葉霏因她被追責!
可她卻爲了自己鞏固修爲,寧願木葉霏死都不肯提前清醒,還與一個男人卿卿我我,談愛交歡。
言霏被衆人或同情或愧疚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她移開目光,繼續吹笛。
而神魂分離的宋越,受到的衝擊更甚。
他心中溫柔、善良的女神,似乎突然就變了個人。
“可是......”蘇連翹還是有些擔憂,“萬一宋越知道我是裝暈,生氣怎麼辦?”
“他生氣,與你何干?”夏明安口氣有些不高興,“莫非你喜歡他?”
“這怎麼可能?”蘇連翹趕緊解釋,“他在我心中,只是一個兄長,你別胡說。”
“那你五師兄呢?”
“只是師兄。”
“你師父呢?”
“只是師父。”
蘇連翹答得信誓旦旦,“夏明安,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你。”
蘇連翹說得深情款款,在雪地裡的宋越徹底寒了心。
他腦海裡回顧着和蘇連翹認識的一幕又一幕,驟然發現,自己和麪前這個可笑的男人,似乎也無甚區別。
這些話他都聽過,而他也和夏明安一樣信了。
“你喜歡蘇連翹什麼?”
“她比你善良,比你單純。”
閉眼前說的話迴盪在耳邊,宋越驚覺自己可笑。
他再不剋制,一瞬間恢復人身,而後絲毫不顧蘇連翹神魂是否受損,澎渤真氣化作利刃,朝着屋內砸去。
宋越大喝一聲:“蘇連翹,出來!”
聽到這一聲大吼,蘇連翹愣了愣,隨即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衝出去。
踉踉蹌蹌推開門,見屋外的魁梧男子果真是宋越,她心下一驚,立刻悲切大喊了一聲:“師兄!”
“閉嘴!”
宋越擡手指着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蘇連翹,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