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瑤的視線隨之看過去。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個小小的髮圈,上面還綴着一個粉色的水晶蝴蝶結。
她一陣恍惚。
這不就是她還是‘沈初瑤’那會,剛得知懷孕時,陸承曜看見別人有這個東西,他也非得纏着她要來的小皮筋嗎?
良久,沈初瑤十分突兀的笑了一聲,圓圓的大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個小皮筋戴在你手上,”她說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它是怎麼來的?我又怎麼會知道?”
她的表情很淡然,彷彿真的不認識這個小皮筋一樣。
她的眼眸帶笑,但仔細一看,裡面卻沒有絲毫笑意。
陸承曜垂眸,將手上的粉色小皮筋摘下來,在手裡摩挲着。
不知道陸承曜在想什麼,沈初瑤也絲毫不擔心陸承曜會認出她來。
畢竟當初買這個小皮筋的時候,她不是這個樣貌。
屬於‘沈初瑤’的樣子早就消失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他低低的問,聽起來情緒很是失落。
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陰影籠罩着他,使他看起來十分壓抑。
沈初瑤眨眨眼,嗓音柔軟,“我不知道呀,”她違心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幼稚的小皮筋,這種皮筋, 即使是在我小學時候,也是我不喜歡的類型。”
聽到這話,陸承曜擡眸定定的看着她。
似乎是坐久了,他動了下他長褲包裹着的大長腿,面向着沈初瑤。
“是嗎?”他的聲音很輕。
對於他的又一個不相信的反問,沈初瑤已經徹底不想回答他了。
【煩人。】
她當做沒聽見般,側頭看向窗戶外。
似乎窗戶外的景色比陸承曜還要有趣得多。
“你看,”旁邊悉悉索索的動了一陣,陸承曜舉着什麼,“這是你嗎?”
沈初瑤挑眉轉頭,然後定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凝結。
陸承曜把手機中的圖庫調了出來。
屏幕上,一男一女笑得開懷。
男人輕柔的攬着女人的肩,女人則靠在男人的身上,指尖拉長了男人手腕上的小皮筋,雙眸挑釁的看着他,大有放手讓小皮筋回彈的趨勢。
男人臉上沒有懼意,依舊掛着溫柔的笑容,照片就定格在這裡。
沈初瑤現在是真的徹徹底底的驚訝了,忍不住爆了粗口:
【臥槽!!!】
【陸承曜這個狗男人什麼時候拍的這張照片?】
【我怎麼不知道?】
見她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陸承曜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拉回她的思緒,“這是你嗎?”
是她再次穿越回到這裡,和陸承曜相認沒多久後,在江景一號的沙發上打鬧時的照片。
雖然證據確鑿,但沈初瑤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在掙扎一下,“不是,我對這個照片沒有印象,我沒有和別人這樣過,可能只是和我有着相同樣貌的人吧。”
見她還是不想承認,陸承曜挑了挑眉。
雙指拖動屏幕,把照片放大。
陸承曜指着照片中女人的耳垂,說道,“她耳朵上的痣和你耳朵上的痣是一模一樣的。”
“這麼巧?”她瞥了一眼就趕緊移開視線,“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相同的人。”
陸承曜失笑,“不可能這麼巧,連痣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怎麼不可能?”沈初瑤開始辯駁,“世界上有這麼多人口呢,你怎麼就篤定沒有和我完全相同的人?”
陸承曜沉默了一會,然後揭穿了她,“因爲這不是痣,是你打了耳洞之後癒合的傷口形成的疤。”
沈初瑤沉默了一會,然後滿臉驚訝,“那這麼太巧了吧?連打耳洞的時間都和我一模一樣。”
陸承曜深深的皺起眉,看着她開始胡說八道,“或許是世界上有復刻人?每時每刻都在扮演着我?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陸承曜靜靜的看着她表演。
“如果那個復刻人突然取代我怎麼辦?那我是不是不用工作了?我可以白擺爛了?那我……”
“阿瑤,”他突然打斷她的滔滔不絕,“你的背上是不是有個心形胎記?”
沈初瑤愣了愣:
【他怎麼知道?】
她又仔細看了一眼他手機上的照片,很明顯她的背部沒有露出來。
【難道是他想起來了?】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的問。
然後看到陸承曜冷白的皮膚迅速染上一層紅,甚至蔓延到耳根。
沈初瑤愣愣的看着,突然意識到什麼,表情開始變得古怪。
“這張照片,”陸承曜抿了下脣,她從他臉上罕見的發現了害羞的神色,“我是在沙發前的小型攝像機上截取的。”
聽陸承曜這麼一說,沈初瑤就回想起來了。
當時裝這個攝像機時,還是她要求裝的。
因爲她準備把自己學習或者背臺詞的儀態錄下來,好翻看的時候調整自己的儀態。
爲什麼沒用手機?
她當時給出的理由是手機她要查資料。
最羞恥的是,當時和陸承曜在沙發上鬧。
還當着攝像機的面,幹了一些少兒不宜的事。
【陸承曜既然截取到了這張照片,那後面的一長串的片段他都看到了嗎?】
【只截取了這一點嗎?】
【他應該沒有往後看了吧?】
沈初瑤又看了陸承曜一眼,他臉還是很紅,正雙眸熠熠的望着她,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像是湖面的水,輕輕泛着漣漪。
【他的臉這麼紅,應該是看見了。】
【啊啊啊啊啊!!!】
【丟死人了!!】
“哦。”她假裝鎮定的應了一聲。
她是抱着和陸承曜死不相認的態度處理這件事的,沒想到下一句陸承曜說的話直接讓她破防了。
陸承曜說道,“後面……還有,我都看了……”
他的話越說越小聲,沈初瑤小臉紅通通的,看着可愛極了。
忍住內心極度的羞恥,沈初瑤冷冷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