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又買了些啤酒回去,喝醉了就睡了。
清醒後,依然在自己人生的軌道上,循規蹈矩的過着生活。現在已經不限於在網上接任務,有許多老顧客口口相傳,找上門來下訂單。
其實這段時間,就算沒有愛情,也是我渡過的最充實的生活,那種安定讓我滿足。
一次偶然,讓我在大商場遇到了昆妮。
昆妮正和幾個姐妹逛着,與我撞了個正着:“聖愛姐姐。”
我衝她笑笑,自從與封紹欽解除契約,我便從他們的那個世界裡徹底的蒸發,消失不見。
“昆妮,好久不見。”
昆妮神神秘秘的將我拉到了一旁角落:“我聽說……你跟封少離婚了?他有了別人,你別太傷心,他這種花心大羅卜,我們根本不稀罕。”
“謝謝,我沒有傷心。”我現在是真的不傷心,沒有這個美國時間爲了別人痛苦渡日,過去,我沒有好好爲自己活過,現在我只想自私的活一次。
“真的嗎?”昆妮一臉擔心:“聖愛姐姐,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你要是不高興了,可以打電話給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主意呢。”
“你去陪小姐妹們逛街吧,我先走了。”
“啊?不要走啊聖愛姐姐。”這丫頭特別愛黏我,或許是有緣。她拉着我的手晃了晃說:“我們一起去吃冰吧,我請客,我去跟她們說一下。”
她拉着我來到街角一家很別緻的冷飲店,小嘴喋喋不休:“姐姐我跟你說,那個女孩子是比我們高兩屆,是我學姐。”
“嗯?”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勾引封少的,遊雅。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她,不過她很受男生歡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動不動就發嗲,真討厭!”
我看着她吐槽的小模樣兒,忍不住失笑。
昆妮突然說了句:“他們封家傳出要破產的消息,我看是報應。”
我的心露掉了一拍:“破產?”
“是啊,姐姐你沒有看新聞和報紙嗎?他們封家聽說有幾宗生意違法,在接受調查,反正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我直覺封家這些事兒跟封紹欽脫不了關係,可我不明白,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跟自己的父親鬥成這樣。
回去的時候我在網上找了最近關於封氏的一些負面消息,說得棱模兩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在網上接了兩個單,我準備開始工作,突然門鈴聲響起。外邊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的,現在又這個時間點,看來也只有那個傢伙會抽瘋過來。
上前開了門,看到來人果然是他,只是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
似乎沒有開車過來,渾身都淋溼了,看到我就一陣猛撲上來:“愛愛,我好難受……”
我趕緊扶過他,但沒扶穩,連連踉蹌了好幾步,靠在了牆壁上,他就這樣用身子抵着我,半分也動彈不得。
他身上的溼氣將我的衣服也一併沾溼,我推了推他:“封少,你這樣我被你壓着了。你先讓我去關門!”
此時雨都飄了進來,很快打溼了玄關。
他實在醉得不輕,很重的酒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我猛然一推,他跌倒在地板上,繼續躺屍,我跨過他上前去關了門。
從浴室擰了塊帕子,給他擦了擦臉,又去廚房煮了醒酒湯。
他身上的溼衣服得換下來,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我看了眼來電,是舒清遠的電話。
“清遠,你家封少……”
“他果然去你那了?麻煩你,能不能照顧他一個晚上,他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
我抿了抿脣,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舒清遠沉默了一會兒,說:“案子快結了……”
我大概知道他們是指什麼了:“現在,你們能告訴我,真實的身份嗎?”
“我們是聯邦調查總局的人,封少負責這次國際走私案件,他是最合適的人選。多年的仇現在已經報了,可是……他大概也不會高興吧。”
我輕嘆了口氣:“他不該來我這,他有小女朋友,卻老往我這跑,會讓人誤會。”
“我覺得,你對封少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我嘲諷一笑:“其實都一樣,只是得不到所以心才一直在騷動,便覺得不一樣罷了。”
掛斷電話,回頭看了眼似乎處死過去的封紹欽,我走上前一鼓腦的將他身上的溼衣服全扒了,也沒什麼可矯情的,反正早已看光光了。
我拍了拍他的臉:“封紹欽,封紹欽……你去牀上睡!”
叫不醒他,給他蓋了條毛毯,勉強餵了些醒酒湯,他終於有了勁兒說胡話。
“愛愛,我有點兒冷。”說着他捲縮着身子,一副可憐樣兒。
我說:“你冷去牀上睡。”
“不去。”
“不去你就這麼冷着!”我有些乏了,這傢伙太會折騰人。
我回工作室裡設計了一下圖稿,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滿腦海裡都是這個男人的身影。
丟掉手中的工作,我出去看了看,發現他沒躺在地板上了。
“封紹欽?”我將屋子找遍了,都沒有看到他。腦中靈光一閃,趕到了天台。
只見這丫的抽瘋的光着身子站在欄杆上,彷彿隨時都會掉下去,我嚇得心臟都快要掉了出來,衝上前一把抱過他的腰身:“封紹欠,你瘋了?!掉下去怎麼辦?”
還他媽光着身子,這要真掉下去,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毀我一生清譽。
“我熱……”
我探了探他的額頭,似乎有點發燒,喝了酒又淋雨的人,最是容易風寒感冒。
“你聽話點兒,回房間去。”
“我不回去!”他任性起來,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究竟想怎樣?!”我快被他弄瘋了,衝他吼了出來:“我到底欠你什麼了?就會折騰我!你就他媽折騰我!!你有女朋友,你有關心你的人,你跑來我這裡幹什麼?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我求你了封紹欽,別來找我了!”
最後我還是情緒失控,淚水不自覺的滾落。他安靜了下,上前抱過他,輕拍着我的後背。
“寶寶乖,不哭。”
我深吸了口氣擦掉了臉上的淚水:“那你跟我回房間去,別鬧了成麼?”
“嗯……”
他終於聽話的跟我回了房間,拽着我不肯放手。
“陪陪我,今晚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心口窒息的疼,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模樣是從未有過的脆弱,眼中的悲傷讓人爲之動容。
雖然不斷警告着自己,別越界,別去太再乎他的一切,可是偏偏面對他的時候,所有的警告與意志通通不管用了。
我的意識控制我的心,我的心控制着身體,腦子現在所有的想法都是多餘的。
那晚,我抱着他入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清醒還是糊塗,說了很多很多話。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封鳴海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他的兒子。”
我靜靜的聽着,他所有的話像在夢囈。
“後來他有了別的女人,爲了讓我媽同意離婚,那女人找了一些人強暴了我媽媽。”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渾身涼透,隨後一陣陣發麻,聽得膽顫心驚。
“他們想把我和媽媽趕出去,沒多久我媽媽就病了,是艾滋病。我看着她一點點消瘦,一點點走向死亡,無能爲力。”
“封紹欽……”
他拼命的強忍着不哭,渾身巨烈的顫抖着:“最終我媽媽在那個房間裡,忍受不了這一切上吊自盡了。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發誓,將來我要做一個強者,強大到可以保護任何我想保護的人。”
害他媽媽的人,卻是自己的父親和父親的小情人,即便報了仇又能怎樣?他還是不會快樂,我以爲他就是個浪蕩子,沒心沒肺的,是他把自己藏得太深了麼?
“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一點。”
我不知道他是太要強,還是不會哭,他瞪大着佈滿血絲的雙眼,身子顫抖了很久,情緒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你已經做到了,現在的你,強大到沒有人可以傷到。”
我低頭,與他的眸子相遇,像是着了魔般,不知道是誰先吻了誰,如同乾柴遇烈火,噼裡啪啦的就燃了起來。
“封紹欽,我們不能這樣……”我的聲音帶着祈求,我的意志在面對他的時候太薄弱,不能推開他,只能祈求讓他推開我。
“給我……”他以吻緘封,瘋狂的索取讓我無力抵抗,只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浮木。
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就這樣抱緊彼此吧,沉淪了今夜,放縱彼此……
趁他還未醒來的時候,我撐着身子從他懷裡走下牀,他有些發燒,此時天矇矇亮了,我穿了衣服出門,賣早餐的大叔大嬸已開始起攤了。
我買了兩份早餐,經過二十四小時國營藥店時,買了感冒藥回去。
看着空蕩蕩的牀,我怔忡了幾秒,手中的早餐和買來的藥掉落在地,嚥下喉間的苦澀……宋聖愛,你又犯賤了一次。
他沒再來,甚至沒有電話。幾個月前投去巴黎國際時裝學院的申請入學書有了結果,我被順利的錄取了。
這是早就預料的結果,不管如何與這人糾纏不清,我們終究要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行李早早收拾了,時間定在一個月後,可沒想到……我懷孕了。
拿着孕檢單,我在醫院門口徘徊了三個小時,折回了身。
“醫生……我不想要這個孩子,能不能儘快安排我做手術?”
女醫生匆匆瞥了我一眼,翻了翻工作表,說:“過兩天再來,你填一下單子。”
我填好單子,離開了醫院。
天氣更加暖了起來,回去的時候,我出了一身的汗,想盡快的衝個澡,推門而入,沙發上那道身影嚇了我一跳。
我看着他,怔忡了幾秒,張了張嘴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封紹欽放下電視搖控器,擡頭看着我:“你去哪了?我等你老半天。”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等我?有事麼?”
“沒事就不能找你?”
我的心如同在火上煎熬着,最害怕的聽到他這些話:“你有時間,去找你的小女朋友玩兒,找我有什麼意思?”
他撇嘴說:“最近她忙着畢業論文,沒時間。”
我沒看他,徑自放下了包包,倒了杯水說:“我也沒時間,最近工作有點兒忙。”
他往沙發上躺屍,賴着不走了:“愛愛,我很煩惱,你說……我是不是大姨爹要來了?”
“人這情緒難免起起落落,過了這段時間,你還是活蹦亂跳,沒心沒肺的封少。”
最近……封氏宣佈破產了,封鳴海因涉嫌走私被逮捕入獄,聽說涉案總金額高達八百個億,甚至跨國抓捕了十多名涉案人。
他哼哼了兩聲,沒精打彩的,說:“那個女人跟別人跑了……封鳴海那老傢伙,估計在監獄裡要氣得吐血,他的小老婆揹着他早就有了新歡,連他最疼愛的小兒子,都不是親生的,呵呵……老傢伙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他說得十分輕鬆,卻聽着讓人覺得沉重萬分。
“別想了,反正這些都過去了,以前你不靠他,以後你也好好活自己的。”
“我纔不會想,緩刑兩個月,執行槍斃,臨死也沒人送終,報應!”
我想了想問他:“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他伸了伸懶腰,說:“得回去一趟,向老頭子做個工作彙報,之後沒有什麼任務就休長假。”
“你們工作是不是很危險?”
“大概吧……”隨後他又補充了句:“都是跟這個世界上最窮兇極惡之徒鬥智鬥勇,我和清遠有一次在智利阿塔卡馬沙漠追趕一幫軍火走私團伙,差點要了命。死裡逃生,也是在那一次,遇到了宋叔……”
我冗長的嘆了口氣:“宋若淳是怎麼死的?”
封紹欽猛然從沙發上坐起,反趴在沙發背上,說:“宋叔當時是軍火走私的頭目之一,交貨時與對方發生了分歧,對方綁架了他的女兒,最後撕票了。宋叔爲了給女兒報仇,棄暗投明,給我們做了內應,這才順利剿滅了那幫歹徒。算一算,都好多年了!”
我有點兒不相信:“你那個時候,纔多大啊?”
“我?”他一手撐着臉頰,想了想說:“剛滿十六歲的生日,我求了外公很久,他們才願意帶我去的。”
“你不用上學?”
他笑了笑:“我二十歲就修完了大學所有課程,啊~我的專業是計算機編程。”
看着他,我突然覺得他離自己很遙遠,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女人能真正抓得住他,包括遊雅。
我吸了口氣:“我去衝個涼,封少你隨意。”
我在浴室裡儘量的拖了很久,希望他能早點離開。當我換了衣服出來時,他不但沒有走,手裡還捏着我從醫院拿回來的孕檢單。
那一刻,我幾乎什麼也沒想,衝上前奪過了他手中的孕檢單,揉成了一個紙團。
“封少,沒有人教過你,在沒經過別人的同意之前,不能隨便翻別人的東西嗎?!”
“sorry,職業病。我問你去做了什麼,你不但岔開了我的話題,眼神還閃躲着,所以我只能自己找答案。”
我氣憤得渾身不自覺的顫抖着,下了逐客令:“現在我不方便招待你,你能先回去嗎?”
他站在原地沒有離開,沉聲問:“孩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的。”
他舔了下有些乾澀的脣,低垂下眼眸:“別騙我。”
我扯着嘴角,無奈笑了笑:“別這樣,真的……不是你的。還記得那個在酒吧裡的男人嗎?我跟過他一段時間,後來發現他有老婆,就分了。”
是我錯覺嗎?爲什麼我會覺得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落難過?
他暗自抽了口氣,問我:“孩子你預備怎麼處理?”
我抿了抿脣,衝他笑得若無其事:“我現在沒有能力和這個條件生孩子,已經預約了醫生,準備拿掉他。”
“那個男人知道嗎?”
“他……他不知道,讓他知道幹嘛?我不想惹麻煩。”
“有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麼麻煩?!”
看他一臉衝動,我嚇得趕緊拉過他:“封少!我能求你嗎?別再去找他,我跟他早就一刀兩斷了,不想以後都不清不楚的糾纏着,真的沒意思,你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好聚好散,不是很好?”
“你!”封紹欽氣得臉色鐵青,胸膛一鼓一鼓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怎麼草都不會懷孕,但是女人會,你這樣對自己的傷害很大!”
“籲~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別跟個老頭兒似的蹙着眉頭。”我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他猛然抓過我的手,眼眸深沉。
“聖愛,我……”
“我們是朋友,一輩子都做朋友。”
他怔忡的盯着我半晌,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輩子的朋友……”
三天後,我心神恍惚了去了醫院做手術,躺在手術檯上,我瞪大着眼睛,腦海裡都是他的臉。
醫生戴上手套說:“我們要打麻藥了,不用怕,放輕鬆點兒,很快就好了。”
“等……等一下。”我翻身而起:“我……”
“你還做不做,後面還有人排隊呢,要做快點。”
不知道這一走,何時能再看到他。他的工作性質這麼危險,誰也保證不了明天會怎樣……
或許,這是命運的安排,也是老天爺賜給我的禮物。
我擡手覆上還平坦的小腹,做了個決定:“我不做了,對不起。”
逃也似的離開了手室術,當見到外邊的陽光時,我莫明的舒了口氣,怕什麼?有我一口飯吃,就要把這個孩子拉扯長大。
孩子三個月的時候,我獨自一人拖着行李,買了去巴黎的機票。我想着先到了那邊交了入學定金,再延期入學一年。
登機的最後幾分鐘,封紹欽的電話響了打了進來,我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
“在哪?”他幾乎是咬着牙恨恨問出聲。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假裝着若無其事:“機場。”
“我草!!你他媽竟敢騙我!最好現在給本少滾回來,否則……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也絕不放過你!”
我緊了緊手中的電話,說:“你知道了?”
他在電話裡吼了句:“我當然知道,我他媽像個傻逼,跑到人家公司裡把那傢伙打了一頓,我他媽是不是傻?!我居然相信了你的話!!”
“封少,別激動,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而且……孩子早就拿掉了,你不用……”
“閉嘴!別讓我逮到你,你這該死的劊子手!”
我趕緊拿開了手機,再被他這樣吼下去,耳膜要震破了。
“封少,別找我了,你跟小女朋友好好過日子吧,咱們是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去他媽的好朋友!宋聖愛,你最好現在給我回來!我警告你……”
“再見。”沒等他說完我掛斷了電話,長長的舒了口氣。
我以爲這個世界徹底的安靜了,等我去到巴黎之後,從此與他再無相見之日了……
正排隊過安檢門時,身後傳來嘹亮的喇叭聲。
“宋聖愛,你敢掛我電話!”
買糕的!我瞪着眼,如同見了鬼回頭看去,只見封紹欽手裡拿着一隻喇叭筆直穿過人羣,朝安檢門這邊走了過來。
完了!快點!!安檢大哥,我拜託你,動作再快點,再過幾分鐘我就徹底的解脫了!
眼看封紹欽就要追了上來,只見一老大伯衝上前將他攔下,跟他起了爭執。
大伯抓着喇叭嚷着:“警察!警察同志,有人搶劫!這人搶我喇叭!”
我:“……”
他的身影終將淹沒在人海,我再如何回頭,再也看不到他。終於順利登機了,鬆了口氣,但同時心裡也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再見了,封紹欽。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到了巴黎國際機場,此時這裡是下午三點半,我累極了,先找了間酒店住了下來。
美美的睡了個覺,醒來的時候,餓得胃一抽抽的疼。可是現在是凌晨兩點,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叫吃的。
早知道就先吃了東西再睡,此時我已經沒有了睡意,琢磨了會兒畫稿,起身來到落地窗前,這座城市的夜景,美得讓我捨不得眨眼。
這就是巴黎啊,被喻爲世界時裝之都的城市,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