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譚柚就帶着譚芹在廚房裡做各種小蛋糕。譚芹雖然口拙，但是手上動作卻很穩，而且人也有種執拗勁兒。
譚柚說的精確到克重，譚芹全都做得一絲不苟。老實說學生駑鈍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她知道把事情全部做好，絲毫沒有偷奸耍滑。
下雨天也沒啥事，王虎女就在家剝花生。花生是去年國慶時候採收的，平時王虎女也不會幹這活兒，這不外面下雨，她只能幹這個。
聞着廚房裡一陣陣的甜香氣，王虎女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將篩子往譚德明跟前一推：“我去看看譚柚要不要人幫忙。”
譚德明笑笑也不惱火，老妻好吃，他內心是明白的，也難爲老妻能找到這麼個藉口。
譚柚也聽到了王虎女的腳步聲，她笑了笑，一樣揀了一塊遞給王虎女：“去客廳吃吧，廚房太熱了。”
王虎女看着眼前方方正正的小點心：“怪好看的。”
譚柚無所謂：“應該更好吃。”
譚濤和譚芹兩人每樣都嘗過了，譚濤的眼睛特別亮：“柚子，這能賣嗎？”
“可以是可以，就是天氣熱，這東西當天做當天賣。你們若是想賣，就每天做少少的一點吧。我的建議是，每塊小點心一塊錢吧。”
譚柚帶着譚芹做的就是提拉米蘇，做了好幾個口味。這東西就是準備工作繁瑣，真正上手做的時候還是挺快的。
譚濤想了想：“我覺得這生意能做，反正咱們是獨一份的。”
譚柚：“譚芹不是會做了嗎？明天若是不下雨的話你們試試就可以了，小蛋糕配冰粉，好像還挺合適。”
譚濤是想到就要做：“行，家裡模具都是現成的，就是材料……明天一早我和我姐去批發市場採購。”
譚柚笑道：“你現在說話比起以前來大氣多了，不像以前瞻前顧後。”
譚濤嘆氣：“我現在知道錢是男人膽的意思了，真的，以前沒錢的時候，進飯店吃飯心裡都虛。現在就不會了，還是有錢好啊。”
“有錢當然好了，”譚柚淡淡道：“現在世道變了，大家都向錢看。很多固守原則的人反而過得很苦，甚至還會招致別人嘲笑，這顯然是不對的。”
“咱們堂堂正正賺錢，這是好事。”
“說來你賺錢了，譚進沒找你一起玩？”譚柚看了眼譚濤脖子上掛着的手機，眼神有些戲謔。
譚濤：“找過幾次，可我忙着出攤賺錢，哪裡有時間和他們一起出去？而且他找我，我估計是想讓我出錢請客吧。”
“他倒是說過幾次，說我們家能出攤兒是他爸幫了忙……”
譚柚好笑：“那是你爸找的他爸，和他可沒有什麼相干。譚進若是再這麼說，你回頭直接跟你爸說。”
譚濤摸摸後腦勺：“他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我就告訴我爸了，聽我爸說四叔教訓了他一頓。”
譚柚頓了下忽然笑道：“我以前以爲你敦厚，沒想到還挺有心思。”
譚濤嘿嘿笑：“誰讓譚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爸？”“挺好，有人拿捏得住他，挺好的。”譚柚笑笑：“譚進那邊你能應對就好，左右有你爸在前面擋着。就是譚進他媽可不是什麼好性兒的人……看着你們家賺錢，她會不眼紅？”
譚濤瞪眼：“柚柚，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扒拉了下頭髮：“我聽我媽說的，好像譚進他媽在她面前說了什麼。大意就是我家是走了她男人的關係才能在燒烤街那邊擺攤，我們是不是得要給些好處什麼的。”
“平時我們給的也不少了。”
譚柚想了想：“笑你無恨你有，你爸媽怎麼想？”
“我爸也不是軟柿子，那天譚進他媽說了這話後，那天晚上收攤後我爸就帶着我們去他家了。什麼事當面鑼對面鼓得說清楚，四叔的確幫了忙，可這忙也不能讓我們一輩子還吧？總得要有個數吧？”
譚濤擰眉：“四叔嘴上說着沒那回事，可他們夫妻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農村裡男人隱在後面讓婆娘打頭陣的太多了。”
譚柚明瞭了，如今想來她得要另外想法子了。也是，能教出譚進那樣的人家，父母大概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讓程文慧他們回來開店這事，得要好好琢磨一番。
譚濤在譚柚面前也不藏着：“我爸那幾天心情不太好，估計他也看出來譚進家的意思了。但是我們給的也不少了，平時我在他們家拿食材，還比市場價高。”
譚柚琢磨了下：“譚進他爸……在批發市場做的是豬肉生意吧？”
“也有凍貨生意，譬如說這些燒烤攤上的食材等等，”譚濤又說了一句；“他給我的食材價格比別人價格都高，我什麼話都沒說過。”
“如今還張嘴要錢，我就覺得他們是想逼死我們。”
“就是看你們賺錢眼紅了。”譚柚託着下巴，她腦子裡賺錢的方法不少。可這個時候還沒開始掃黑除惡，市面上的小混混還是有的。
而譚濤家裡又沒錢，人脈是有些，可人家恨不得榨乾他家的骨髓，這就有些困難了。
譚濤苦笑：“是，眼紅了。就興許他們吃肉，就不能容許我們喝湯？太難了，柚柚。”
譚柚想了想：“譚進一家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個小絆腳石，你以後肯定會遇到更多像他們這樣的人。其實也不是沒法子，就是你爸可能一時半會兒不能和譚進家翻臉吧？”
“畢竟再怎麼說，還是比去做泥瓦賺錢的。”
譚濤泄氣；“是，他和四叔畢竟是本家兄弟，怎麼可能就此不相往來？”
譚柚：“其實也不是沒辦法，你爸不能翻臉，你可以帶着譚芹出去單幹啊。總不能老子被拿捏住了，兒子還沒有點血氣吧？”
“可惜現在是暑假，等開學了你們完全可以去學校門口擺攤啊。譚老四手伸得再長，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
譚濤盤算着時間：“也是，幸好還有兩個星期就開學了，我就忍忍吧。但是想到四叔他們一家人，我就一百個不想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