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比鬥,沒有分出勝負,卻也讓江永看出了方言不俗的實力,能夠連續抵擋丁厲的數次攻擊,即使丁厲不是全力攻擊,也不是剛剛結嬰的修士能夠抵擋的,方言的實力至少是接近元嬰中期的實力了,加上種種手段,可以當一個元嬰中期修士看待,至少不像自己先前想的累贅。
至於方言最後時刻動用的辟邪雷光將那血色珠子毀掉,江永沒有絲毫訝異,擁有那麼多辟邪雷光,就算修爲再弱一些,也足以將那血厲之氣毀去了。
石落珊眼睛朝着方言眨巴眨巴,甚是滿意,方言能夠和元嬰中期接近元嬰後期的丁厲比劃幾招不落下風,足以讓她感覺臉上有光了,她可是知道,方言的實力不止於此。
只有丁厲心中憤懣,看向方言的目光中少不得幾分狠厲之色,自己輕視對方不假,連續數招都沒有擒獲對方,這還不算什麼,一向自認距離元嬰後期一步之遙的他,最後居然被他毀去一顆血厲之珠,讓丁厲顏面盡失,若不是有大魂宗兩位元嬰修士在一側,恐怕這一刻,便要催動殺招教訓方言了。
江永等二人情緒稍稍穩定後,開口說道:“落珊,你也該介紹一下這位道友纔是。”
“他叫方言。”說完這一句後,石落珊才發現自己對於方言的瞭解也僅限於一個名字而已,更多的事情有關於方言的來歷,宗門並不清楚。
方言?這是一個普通之極的的名字,江永聽了卻是神色稍動,略略思索,便想起了這名字的來歷,這難道就是當初和道與師叔一道回來的那個修士?
倉道與消失了數萬年後突然回到宗門,整個大魂宗,整個魂一大陸都轟動一時,只是這位大尊幾乎從不露面,宗門之中也只和同爲大尊的幾位師兄弟交流,便是大魂宗核心弟子也甚少見到這位傳奇大尊。
不過他回來時候的一幕幕場景卻是在衆多弟子傳揚之下,流傳甚廣,其中便有一個叫做方言的修士。
江永多看了方言幾眼後,也沒有追問,只是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方言道友,這位是丁厲修士,以後一段時間,還希望兩位能通力合作。”
丁厲也拱拱手後,方言算是加入了這個臨時的合作團隊,只是從丁厲的眼中,方言也知道自己和這位丁修士難以和平共處,不過方言也不在意,原本就是臨時合作,等到這次事了,大家一拍兩散,若期間出現什麼問題,方言當然也不會束手待斃,論生死搏殺,方言早已擊殺過一個華天宇,自然也不怵丁厲。
人員齊備之後,幾人沒有再耽擱,出了大魂樓鬥場,離開大魂城後,江永隨手扔出一個飛舟來,自己先跳了上去。
其餘三人也都沒有什麼猶豫,方言跟在石落珊之後登上了飛舟,自尋了一個角落閉目盤坐下去,四名元嬰修士坐鎮,等閒魂獸絕對不敢來招惹1。
很快,飛舟便遁入高空,在天罡之氣之下飛速朝遠方遁去。
就在四人剛剛離開大魂樓的時候,華崀山出現在大魂城中另外一處高樓之中,他的身前站立着一個老者,赫然也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此刻卻像一名僕人一般站立在下首處,正在向華崀山稟報着什麼。
“你確認那個年輕人就是當初和倉道與大尊回來的年輕人?”聽完老者話語後,華崀山眉頭微皺,朝老者問道。
“我已經多方覈實過了,這個名叫方言的年輕修士就是當年倉道與大尊回來時候帶過來的,前幾年倉道與大尊曾經離開過一趟大魂宗,據傳也是爲了此子。”老者垂着頭,一絲不苟的答道。
“恩,當初他真是金丹修爲,而且是被天宇的幾個手下用虛空之符擊中?”華崀山又問了一句。
“是的,他的金丹修爲無疑,原本少爺從老奴這裡借去禁空之陣,只是那人身上似乎有一件虛空飛遁法寶,因此他們才動用虛空之符,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能從虛空亂流中存活下來,回來後修爲也到了元嬰初期。”老者仍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果真是他的話,元嬰初期肯定不是他的真實水平,好了,你下去吧?”華崀山擺擺手,讓這名老者退了下去,嘴裡卻是嘀咕道:“大魂宗兩大核心弟子?哼,如果這人不是那人便罷,真是殺我兒的兇手,便是大尊來了,也不能阻擋我爲我兒報仇,。”
很快,華崀山一個閃身也出了大魂城,他根本沒有動用飛舟,催動功法直升高空,不大工夫,便穿過天罡之氣,來到了外空,漫天星光之中,一道流光劃過,朝着東方遁去。
一路之上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一個月後,飛舟停了下來,方言朝下望去,下面數座山峰分佈成一個圓圈,山頂處鬱鬱蔥蔥,高山流水,飛瀑直流,各式飛鳥低階魂獸嬉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山腰之下是一片濃霧瀰漫,數百里大小。
粗看去這裡就是一處普通山谷,很快方言就發現了山谷的不普通,原本應該隨風飄蕩的濃霧,如同凝固一般,沒有絲毫波動,更奇特的是,自己的目光居然穿不透這濃濃迷霧,能夠阻擋元嬰修士目光的濃霧豈是一般。
方言悄悄催動破幻目朝下方望去,更加吃驚,破幻目居然也看不透迷霧之後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景,只能夠能看到一道道禁制法則在濃霧中流轉。
還有讓方言更加駭然的事情,自己放出的神識探查,剛剛觸碰到這些迷霧便被消融了,這濃濃迷霧居然在吞噬神識。
“丁道友,方道友,就是這裡了,記住,不要隨意探查迷霧,這是罕見的迷神禁制,只要不神識探查,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不過想要破陣,還需要正確方法,這是玉簡,你們先了解一下其中內容,等三日後正午時分我們便行動。”
江永說了幾句話後,扔出兩枚玉簡射向方言和丁厲二人。
方言聽到迷神禁制後微微一愣,自己似乎沒有聽聞過這種禁制手法,不過這吞噬神識的手段,自己倒是見識過,丈桃林的桃瘴毒禁制威力比這迷霧還要大些,再朝下細看去,這迷霧和桃瘴毒還真有幾分相像,只是顏色不同,淡淡黃色,不似桃瘴毒那般鮮豔。
只是聽江永的口氣,這迷霧似乎只是針對神識,對於身體並沒有太大傷害,這倒是和丈桃林大爲不同。
方言心中隨意想着,神識掃向手中玉簡之中,玉簡之中沒有太多內容,只是一種接觸禁制的手法。
原來江永石落珊二人手中本有洞府令牌,本以爲找到了洞府,只要祭練便可以將這洞府打開,卻不料這令牌根本沒有這個效果,二人已經輪流祭練過那塊令牌,除了能夠感應到洞府就在迷霧之下,想要進去卻是誰也辦不到。
直到有一天正午時分,石落珊偶然輸入法力到令牌之中,發現了下面迷霧有了些許變淡,經過幾十天的耐心守候,師兄妹二人才找到規律,每隔十五日正午時分,便有一次可以減淡濃霧的時刻,濃霧變淡之後,便會出現四個淡淡的痕跡,仔細探查後,二人認定,那裡應該就是這迷霧大陣陣眼所在,可是每次只有片刻時間,他二人無法同時解開四處陣眼,不得已,纔回去找的幫手。
四人關注下面濃霧迷陣的同時,他們都沒有覺察到,自己的頭頂數千丈處,還有一個淡淡身影停留在那裡,正是一直尾隨他們而來的華崀山。
華崀山看到江永幾人停留在此處,他也停了下來,對於幾名後輩探查洞府,華崀山並沒有太大興趣,能夠讓一名元嬰後期關注的洞府,除非是那些分神修爲以上的修士洞府。
華崀山關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下面那個年輕修士,是不是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是不是擁有那道無匹劍光。
能夠修煉到他這種境界的人,比旁人更知道分神大修士的可怕之處,沒有確認之前,華崀山也不願意直接和大魂宗兩名核心弟子交惡,戰勝他們幾人不難,但是想要全部滅殺絕無可能,大魂宗核心弟子,就算比旁人修爲低些,身上保命手段卻不會少。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烈日當頭,正午時分,江永說一聲:“走吧。”
四人跳出飛舟分四處散開,方言飛向了西北角,落定之後,方言覺察到下面的濃霧起了波動,心知這是江永催動了那塊令牌。
濃霧如預期般淡了些許,方言破幻目中看到了無數的禁制符文飛舞着,在濃霧之下閃着暗光,一道道禁制之力便是從這些符文之中逸散到濃霧中。
如此多的禁制符文,饒是方言見識過了天一禁制,也還是心驚不已,天一禁制可謂天成,這處禁制可是明顯是人力所佈置出來的。
下面的濃霧越來越淡,方言的破幻目中早已看到了這羣符文的核心所在,原本是不該這麼明顯的?難道是時日太久?方言看的比江永石落珊二人描述的還要清晰,瞬息間便看到了這道符文上閃現光芒的核心所在。
神識之中傳來江永的一聲大喝:“動手”
瞬息間,方言便覺察到了其他幾個地方涌起的法力波動,當下也不遲疑,立即凝出靈雷,轟向了下方的禁制核心處。
隨着數聲巨響,禁制核心出現了變動,突然一道光芒閃出,其餘三方也是同樣,瞬間,四道光芒匯合在一起,就在濃霧表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符文,劇烈的禁制之力突然涌出,原本動用法力都無法驅散分毫的濃霧突然有了強烈的變化。
平靜如同靜止的濃霧,突然閃現出道道煞氣,瘴氣,毒氣,各種腐爛,衰敗,毀滅之氣瞬間瀰漫到了全境,顏色也瞬息間變成了灰暗之色。
這哪裡是打開通道,分明是觸動了禁制,好在之前早已有過種種設想,被困入禁制之中,並沒有出乎幾人的意料,無論如何,迷霧禁制發生變化纔有可能找到進入洞府的通道。
只是這禁制之威超過了幾人的預想,汩汩氣息不停的侵蝕着周身護甲靈氣,神識更不用說,完全無法離體,稍稍觸碰便被污染吞噬,方言覺察到這處大陣甚至比那邪祟大陣還要霸道。
方言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便要朝上方退去,一擡頭,便發現不僅下方如此,自己頭頂處不知何時也早已被這些氣息籠罩,原本聳立的山峰早已不見了蹤影,四面八方都是濃濃灰霧,頭頂處的氣息更爲濃烈。
方言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意料之外的情形,立即催動護體靈甲,一件藍紅相間靈甲瞬間將方言身體覆蓋,絲絲桃瘴毒圍繞周圍。
原本下品靈器的桃瘴甲,這一刻卻是放出了中品靈器的氣息。
方言滅殺華天宇後,他身上那件可以抵禦大戊劍陣最強一擊的天羅衣自然落入方言手中,對於這種寶物,方言豈能放過。
只是知道了華家威勢之後,方言不敢明目張膽使用,最後便想出了折中辦法,將桃瘴甲分解成了縷縷桃瘴毒,重新煉製入這件新來的靈甲之中,其中器靈則被桃瘴甲中的小火靈吞噬掉,最後便造就了眼下方言身上這件靈甲,與原先的天羅衣從裡到外都大不相同,就算是華天宇在眼前,恐怕也認不出這件靈甲就是他自己的那件天羅衣,在方言這裡,這件靈甲自然仍舊叫做桃瘴甲。
催動桃瘴甲之後,方言警惕的望着四周,他不信,如此禁制之中會如此簡單,這些氣息雖然霸道,但是要想憑這些氣息阻擋元嬰修士,似乎還差的遠,就算沒有中品靈器護體,只憑肉身,方言在這腐蝕氣息之中也能堅持幾個時辰。
如方言所料,很快,禁制之中便出現了神識波動,能夠神識外放不被侵蝕的存在,無疑是禁制陣法本身所有。
方言一臉警戒,催動破幻目望向傳出禁制的方向,毒獸?
映入方言眼中的是一直巨大的蟾蜍獸,身高愈丈,身體之上七彩斑斕,鼻子之中呼出的氣體都是腥紅一片,陣陣惡臭隨即傳來,劇毒氣息閃現,雖然沒有見識過這種魂獸,但是方言也清楚,這是一隻劇毒之獸。
對於毒物方言心中不懼,自己身上的桃瘴毒可謂劇毒之物,至今方言都沒有碰到過比桃瘴毒更加霸道的毒物,元嬰中期修士碰到都要肉身盡毀,就連分神修士進入其中,也需要法寶相護,眼前這隻蟾蜍獸的毒素不可能比桃瘴毒更強。
但是方言不敢有絲毫怠慢之情,因爲這隻蟾蜍獸不僅僅是一隻毒獸,它還是一隻四階高級魂獸,距離五階似乎也相差不遠,更重要的是,周圍的無邊霧氣皆爲對方所催動,在無邊濃霧之中,對方或隱或現,來去自如。
先下手爲強,方言二話不說,數顆靈雷便噴灑出去,不再留手,方言直接催發了威力強橫的戊土雷,庚金雷。
讓方言駭然的事情不斷,就在自己的靈雷將要及體的瞬間,蟾蜍獸身邊的霧氣突然凝結,變成了一副鱗光閃閃的甲冑,附在蟾蜍獸身上,厚達數尺,數顆靈雷爆開,絲毫沒有傷及到這隻魂獸。
彷彿被方言的挑釁舉動激怒了,原本還悠哉慢行的蟾蜍獸,一個飛躍,朝方言越來,半空之中,一條長舌便卷向方言。
隨着長舌卷出,一道劇毒氣息籠罩向方言的桃瘴甲,兩相碰撞之下,方言便覺察到了危險,不是自己的桃瘴毒毒性敵不過對方,而是自己的桃瘴毒論數量要遠遠少於蟾蜍獸嘴中源源不斷噴出的腥紅毒氣。
方言後退中海看到了周圍的濃霧涌入那蟾蜍身體之中,彷彿這些濃霧就是它的養料,瞬時間,方言知道想要滅殺這隻魂獸,絕對需要花費很大氣力,這隻蟾蜍獸還沒有出動其他手段,便已經是如此厲害,四階高級魂獸手段可絕對不止於用毒。
眼下情勢未明,自己用全力滅殺掉這一隻,說不定會引來更多的毒獸,到時候反而不妙,只要能夠找到真正門戶所在,滅不滅殺魂獸並沒有什麼要緊,方言不再戀戰,立即催動桃瘴甲護身,朝着他處遁去。
方言剛剛有動作,周圍的禁制立時有了波動,一條條無形鎖鏈朝方言捲來,神識無法催動,方言只能藉着破幻目發現周圍波動,片刻中,還是有幾次沒有避開,幸而有桃瘴甲護衛,身體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數息之後,方言遁出千餘丈,終於擺脫了那隻蟾蜍獸,周圍仍舊是濃霧一片,半天都沒有傳來其餘三人的訊息,尤其是石落珊的訊息,讓方言稍稍感覺有些奇怪,這裡沒有魂獸,方言停下身後立即催動傳訊符,想要向石落珊詢問一下情況。
催動之下方言便發現,自己的訊息根本無法傳遞出去,這處禁制吞噬的不僅僅是神識,就連傳訊符之間的聯繫也被斬斷了,難怪一直沒有幾人消息傳來,那三人每個人修爲都比自己要高很多,自己尚且能夠應付,想來他們也都沒什麼問題,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找到那門戶所在。
就在這一刻,方言突然覺察到了自己左側傳來一股巨大波動,有修士在那邊,似乎他還在朝自己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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