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癲狂

對陶夭夭的牽掛,郝翼覺得像是空氣一樣,時時刻刻環繞在自己身邊,斷不了,也停不下來。知道她好着,郝翼的心裡也不放心,他常常會在中午到陸氏門口等着,等着看陶夭夭一眼,只是,通常,她的身邊都跟着陸簡。

郝翼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她的臉上是笑容滿面還是愁雲慘淡。這就是真的愛一個人吧,看着她笑,即使讓她笑的人不是你,也毫無關係。

只是這天,陶夭夭一直沒有出現。

在郝翼癡癡望着陸氏的時候,林悅然正在他不遠處看着。他,的心遺失在這裡了嗎?是誰?林悅然想起在陸氏上班的好友,拿出手機,幾度想打電話給夭夭。撥出號碼的那一刻,她又立刻按下取消。這種事情,在別人眼裡只會是個笑話吧。打消了讓陶夭夭幫忙的念頭,悅然把心思移回郝翼身上。

他的眼光一直被陸氏的大門緊勾着,林悅然嘴角抽搐,這算什麼。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麼悅然還能告訴自己,郝翼只是累了,他們還有機會,她會改,改到郝翼願意再次接受她。可是當敵人已經出現的時候,她還能怎麼樣去欺騙自己?郝翼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陸氏大門,而悅然只能陪着他,等着他想見的人。

他們有哪裡知道,當真相赤裸裸的揭露開來,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回頭……

醫院裡。

陸母心情已經平復很多了,這些天陶夭夭沒有再解釋,反倒是陸父對她說了很多,其中有一句是這麼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面臨的選擇,但不一定選擇了一個不太好的位置就能說明她是不好。做什麼,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好。她不是那種不清白的孩子。

陸簡也說了,陶夭夭絕不是她腦子裡想的那種人。

看着陶夭夭忙裡忙外的照顧她,陸母心裡也軟了下來。

“阿姨,您睡個午覺吧,下午陸簡那邊有個會要開,我想我還是應該去去,不然,會有人說閒話的。”陶夭夭削好一個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碗裡,插上牙籤遞到陸母面前。

“說什麼閒話?要連這個都管不了,還能是我兒子。”陸母住院後,陸簡讓夭夭沒重要的事情不用到公司去。一來一去的折騰,大家也對他們的關係心知肚明瞭。

口裡是這麼說着,想着陶夭夭也是爲了陸簡好,陸母還是裝困,打發她走了。陶夭夭關上門出去,陸母睜開眼睛,眼裡的閃過一絲憐愛。

陸簡坐在會議室裡,冷眼看着下面坐着的陸氏高層們:“怎麼?都不說話?是沒意見嗎?”

坐在陸簡左手邊的一箇中年男人,望了望四周,看沒人開口,咳了兩聲,清清喉嚨:“陸總,這個……”

陸簡看着他,等待下文。

中年男子眉間打了一個結,看了陸簡一眼又馬上收回目光:“葉氏和我們合作這麼多年,現在貿貿然的就取消明年的合作計劃,對我們陸氏,葉氏一個不小的損失啊。”這話說得是對的。

陸簡不想和葉家繼續合作了,但是這怎麼說也是公司的大事,他是有決定權,但是,造成的損失是對陸氏每一個員工的。

陶夭夭在門口聽着那個中年男子的話,她也覺得陸簡這個決定很草率,不難想出來,這和她也是有關係的。陶夭夭想陸簡能以大局爲重,陶夭夭敲開會議室的門,走進去,對所有人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打擾了,陸總,有個電話請您接一下。”

通常開會的時候陸簡是不接電話的,除非很重要,但是陶夭夭神情裡沒有一絲着急的成分,這小東西。

“好了,那大家休息十分鐘吧。”

等着衆人紛紛走出會議室,陶夭夭關上會議室的門,走到陸簡身邊。還坐着的陸簡一把將夭夭拉到自己面前,抱住她的腰,把頭擱在她肚子上。

陶夭夭拿他沒辦法,無言的笑笑。

“不問我是什麼電話?”陶夭夭問道。

陸簡擡起頭,挑起眼睛看向她,彷彿在說他看透了夭夭的把戲似的:“好了,什麼事情?非要讓我停下會議。”

見陸簡恢復的正經,陶夭夭也正色起來:“我,也認爲現在和葉氏取消合作是不正確的。”聽見陶夭夭這麼說,陸簡很疑惑:“你不想……”

陶夭夭搖頭,是是非非她不在意,但是陸簡是個在事業上追求完美的男人,她不能讓陸簡因爲她做一個對陸氏不利的決定。這回成爲他的敗筆。

陸簡點頭。他也知道做這個決定很草率,只是葉家未免太過分了。沉默一陣,陶夭夭看看時間,十分鐘已經到了:“我出去了,你繼續開會,我在外面等你。”說完,夭夭就出了會議室。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陸簡讓陶夭夭打電話約葉氏的人明天過去簽約。合約內容不變,只是合作的年限,從兩年改爲一年。

葉家這次對陸簡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不知道是理虧還是別的原因。而葉老想讓葉嵐早些熟悉公司流程,這

一次,他讓葉嵐出面簽約。

悅然這是第五次跟着郝翼來到陸氏門口了。郝翼是充滿期待的來,失望的走,她又何嘗不是,到現在,情敵的印象在心裡還是模糊的,只是一團影子。

陶夭夭作爲陸簡的行政秘書是要參加這次簽約會的,職場的標準裝扮是必須的,腳上還沒好徹底,陶夭夭爲着穿不穿高跟鞋而迷茫着。想想,還是決定換上高跟出席。陶夭夭趁着中午休息,和陸簡說要出去買點東西,跑回家換了一雙五釐米的小皮鞋。

走到陸氏門口,她的腳隱隱作痛,吸了一口涼氣,堅持往前走去。

郝翼終於看到了很久沒有露面的陶夭夭,看着她好好的,郝翼眼裡散發出柔和的光,看她停下來看着右腳,郝翼想起上次她的腳傷,心裡有轉爲擔心。

郝翼在看見陶夭夭出現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步,林悅然看見郝翼的動作,覺得目標出現了,她往前探探腦袋,卻看見了陶夭夭。

林悅然看見好友的時候本想打個招呼,可是,話到了口邊,她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陶夭夭當然不知道在她身後發生着什麼,拿出手機一看,陸簡在催她了,簽約時間就快到了,陶夭夭心下一着急,順着樓梯小跑上前。

葉嵐的車這是到了陸氏門口。

陶夭夭腳下一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後面栽倒,郝翼看見夭夭往後倒下,眼裡全是擔憂和驚恐:“夭夭。”

他大步跑去,在夭夭落地前郝翼接住了她。陶夭夭驚魂未定,一睜眼,看見的竟然是郝翼,陶夭夭很意外,但沒有問他,在郝翼的依託下,陶夭夭站了起來。往後小退了一步,夭夭衝郝翼道謝。

林悅然卻沒有這麼淡定了,郝翼的那一聲“夭夭”。就是她的夢寐,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在那時,他愛喊着“夭”,她也知道,那個晚上,他叫的是“夭夭”,而不是“妖妖”。她的心被一塊頑石打中,擊得四分五裂。

“爲什麼是你?”

“怎麼會是你?”

林悅然走到郝翼和陶夭夭面前。陶夭夭剛想開口和她寒暄,卻被悅然充滿恨意的眼神嚇到了。

林悅然推開了想擋在她身前的郝翼:“我在問你,是你嗎?”陶夭夭不知道悅然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郝翼發現了夭夭的茫然,轉了個方向,面對着林悅然:“不要在這裡鬧,我們回去再說。”

說完郝翼就要拉着悅然離開。

“小姐,簽約的時間要到了,您看……”司機提醒坐在後座的葉嵐,葉嵐一直看着這場鬧劇發生,陶夭夭啊陶夭夭,沒想到被你勾住的男人還不少。

見葉嵐不說話,司機也不好再催。

葉嵐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戲啊。簽約,合約是死的,這戲卻是活的。

林悅然沒想到,陶夭夭纔是他們愛情的兇手。這是作孽嗎?是她要和郝翼回來了,也是她帶着郝翼去見陶夭夭的。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那麼,她寧願從沒有認識過陶夭夭。陶夭夭當然看出來這是怎麼回事了。

她很想對悅然解釋解釋,她想告訴悅然,她沒有喜歡過郝翼,更沒有想要和郝翼在一起。但是面對着悅然質疑的眼光,夭夭什麼都說不出來。

郝翼在夭夭臉上看出痛苦的顏色,側身對陶夭夭說了一句:“對不起,你去忙吧。我們沒事的。”

現在也確實是有正事,陶夭夭只能先進陸氏大廈了,她在這裡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林悅然不反抗的被郝翼牽着離開。她心底被針刺一般,她好久好久,沒有被郝翼這樣牽着了。好久……

葉嵐看見戲散場,努努嘴,下了車。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交代司機:“跟上那兩個人,跟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他們的所有信息。”

司機領命,開車跟着郝翼他們離開。

葉嵐進了陸氏,被人帶着去了會議室,人都到齊了,陸簡沒問她爲什麼遲到,甚至沒有直接開口和她說上一句話,葉嵐也不生氣,她想着:陸簡,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勝誰負。

簽約後陸氏辦了一個酒會,陸簡藉口母親住院,和陶夭夭離開了,將酒會的所有事宜交給了張安國。他就是那天開會時,認爲陸氏應該繼續和葉氏合作的中年男人。

葉嵐也沒有表現任何被怠慢的不快,反而和張安國在一邊聊得很歡,這個張安國口口聲聲誇着葉嵐她爸,八成是有別的心思,說不定,留在以後會有用的。

……

陸簡帶着夭夭離開公司,陶夭夭一路上也不說話,陸簡納悶了,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現在?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陸簡問道。陶夭夭只是嘆氣,偶爾還伸手揉揉太陽穴。她不知道該不該跟陸簡說今天的事。想想,還是不要了吧,他也夠累的了。

心裡還是惦記着林悅然,吃過晚飯,她猶豫好久,趁着陸簡去洗澡的時候,還是撥了電話出去。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陶夭夭琢磨

,悅然現在已經誤會了,應該不會接她的電話了吧。夭夭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悅然卻接了起來。

“怎麼,特意打電話來看我的洋相?”林悅然的聲音尖銳而諷刺。陶夭夭想要解釋清楚:“我……”

“郝翼就是我的一切,你爲什麼,爲什麼不放過他,連這一點幸福都不留給我嗎?”悅然的聲音是顫抖的,彷徨而哀傷。

陶夭夭心裡被揪住:“悅然,我沒有……”

“你給我閉嘴,陶夭夭,虧我把你當做好姐妹,可是你就是這麼來對待我的?啊?你夠狠,你放心,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林悅然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每一個呼吸都彷彿飽含着怨恨。

“哦,對了,你和你的大款男朋友還好嗎?”

林悅然突然陰森的聲音讓陶夭夭打了個寒顫:“你想幹什麼。”

“哼哈哈哈,你怕了嗎?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林悅然鬼魅似的笑聲在陶夭夭耳邊不停的回放。直到陸簡洗完出來,從身後抱住她,她才驚叫了一聲,回過神來。

林悅然掛了陶夭夭的電話,衝進房裡,找出以前在大學時照的照片,拿出抽屜裡的剪刀在陶夭夭臉上划着。

今天被郝翼帶回來,她原本以爲郝翼會覺得愧疚,會跟她道歉,會解釋,甚至,會抱住她,告訴她,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

可是郝翼送給她的,只有狠狠的一巴掌。

沒錯,郝翼打了她。在她的記憶裡,他永遠是靦腆着對她笑着的人,即使後來郝翼變了,他也至多是吼她幾句,只要自己露出一絲委屈,他都會馬上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哄她。甚至任她發泄。

郝翼說,她不該過跟着他。

郝翼說,她不該去那樣出現在陶夭夭面前。

郝翼說,她最不該的,就是去逼問陶夭夭,讓她難過。

“是啊,她是難過了,那我林悅然算是個什麼東西?”悅然哭了出來,她愛上的就是這樣的男人嗎?

她想郝翼要一個解釋。

郝翼說,他見陶夭夭的第一眼就愛上了。

郝翼說,他總會不自覺的想起她,隨時隨地。

郝翼說,陶夭夭並沒有接受他。

最後這句,在林悅然聽來,只是他郝翼愛着陶夭夭的另一個證明,他怕,他怕她回去找陶夭夭的麻煩。

沒話說下去,郝翼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他要徹徹底底的離開林悅然的生活。林悅然怎麼能放手,她抱住郝翼的腿,緊緊的,像是在抓住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郝翼看見這樣的悅然,心裡也流過一絲痛苦,他知道這樣和她分開,是對不起她,但是事情已經擺在檯面上,他們無法再繼續了,就算他們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誰又能真的忘記。

郝翼覺得,只有現在對她狠心,纔是最好的。

放在悅然肩上的手,一陣發麻。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了悅然,悅然摔到在地上,郝翼趁機拖着行李箱離開了。林悅然爬到門口,嘴裡還不住的叫着:“郝翼。郝翼。郝翼。”

直到樓梯間迴應給她一片冷寂,悅然才被抽取所有的力氣,癱軟的趴在地上。起伏的背牽動着她疼痛的心,悅然嚶嚶地哭着。她努力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的悲傷從喉頭泄露出來。

陶夭夭打來電話,她一直看着,不想接,不敢接。她怕,她是來炫耀的,炫耀她得到了郝翼的心。

聽見陶夭夭聲音的那一刻,悅然感覺自己變了一個人,充滿着怨恨,她的仇恨在全身竄動。是了,她不是還有一個大款男朋友嗎?陶夭夭,你會後悔的……

悅然的眼睛裡有着融進瘋癲的狠毒。

郝翼失蹤了,悅然還想努力一次,她去了郝家,郝翼的父母面對她的時候,有着很深的愧疚,只是這樣的愧疚也僅僅是對悅然表示抱歉,他們不會爲了悅然和郝翼起衝突的,她怎麼說,也是外人。

郝翼不在家,打電話給郝翼的朋友,沒有一個人知道郝翼在哪裡,林悅然把電話扔到一邊,苦笑。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讓她知道。

林悅然才突然發現,這就是愛情,它像是你自己的影子,你不斷的追逐着,但是永遠不能控制它,不能成爲它的主宰者。

葉嵐接到了司機查實以後的資料,郝翼和林悅然。這個林悅然說不準能派上大用場,葉嵐也是女人,她知道什麼事女人的嫉妒,什麼是女人的怨恨,也知道什麼是女人的爆發力量。

“派人跟着這個叫林悅然的人,有什麼情況,立刻告訴我。”葉嵐交代下去。心情大好,她有了同盟軍了。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不是被人拋棄,而是因爲另一個人拋棄你。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因爲另一個人拋棄你,而是因爲那個情敵還是你的好朋友。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因爲你的好朋友成了你的情敵,而是你只能靠她來找那個你愛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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