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人大約都是這樣的想法,一件東西,得不到的時候你總會覺得它很美好,就象狐狸看着樹上的葡萄。我不明白段夫人爲什麼一定要我接近段玉珉,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段玉珉對我有一點喜歡和感興趣?我不明白,而讓我去和一個一身是臭毛病的大少爺相處,試圖去改變他,把他拉上從良的道路?特別是這人還和我有過那樣一段不堪的回憶,無論如何,這都是讓我非常不解和無法氣平的事。
我雖然接受了段夫人的條件,但是始終我在心裡沒法接受段玉珉這個人。
但謝天謝地,我爸爸的手術成功了,雖然手術後恢復有些慢,可畢竟他真的在恢復當中。
段夫人後來又派人來給我爸爸調換病房,但是我堅決不用。
我告訴她:“段夫人,我相信你是一個用心良苦的母親,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和你,僅僅是存在於雙方各取所需的關係上,事實是我討厭段玉珉,直到現在我還是深惡痛絕他。你的這種做法就象是飲鳩止渴,我不認爲會對他有所改變,我會按照我們的約定呆在他身邊,但是我也聲明一件事,我與段玉珉,僅僅是普通的僱傭關係,如果你要我做的事超出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我一定會中止這種不道德的合作。”
她只是朝我笑笑,“放心吧蘇小姐,坦白說,沒有把你放在段玉珉身邊更讓我再放心的了,把誰放在他身邊都不如讓你在他的身邊叫我安心,我相信你!”
把誰放在他身邊都不如把我放在他身邊更叫她安心?
我去醫院,媽媽正給爸爸在換衣服,給爸爸穿的很厚想推爸爸出去到草坪上曬曬太陽,我接過了輪椅,“我去吧!”
爸爸也蠻開心:“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啊了一聲,上班?我趕忙和他打岔:“最近工作比較輕鬆,只要做完了手頭的工作就可以出來。”
我推着爸爸去到醫院的草坪上轉,今天的確是天氣不錯,天氣預報說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會有寒流和雨加雪,難得的是今天有這樣的好天氣。
我給爸爸把圍巾整好,問他:“冷不冷?”
“韶韶。”
“什麼事爸爸?”
爸爸很複雜的看着我,在病牀上躺了這麼長時間,他有些憔悴,看着我,他問:“你和你媽媽,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別以爲我動了腦子的手術我就真的是糊塗了,其實我清楚,就咱們家的經濟條件給我做這樣大的手術,還在醫院裡住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和段家簽了什麼協議?我的這個手術應該都是段家安排的人找的關係吧?”
我猶豫了下,說道:“爸爸,您別擔心,就算我和段家有協議,也是段家欠我們的,當初如果不是段玉珉害我,我不至於過的那麼慘,所以今天他們做的任何事,都是他們應該做的。”
爸爸嘆息:“何必要去和一羣狼打交道?乖女兒,聽爸爸的話,咱們走,段家雖然有錢有勢,但我們鬥不過他們我們可以躲着他們,我們不要去和他們打交道了。”
我低下頭,輕輕說道:“爸爸,您放心吧,怎麼做我心裡有數,我不會自甘墮落,但對我的仇人,我也知道怎麼去對付他,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
…………
車子往段玉珉那間公司開,我坐在車上玩手機遊戲。
司機開車,我和段玉珉坐在車後排,他看了我一眼,問我:“玩的什麼?”
“超級瑪麗。”
他不以爲然:“這種小兒科的遊戲你還在玩?我早就打通關了。”他把身子湊到了我身邊,指着屏幕告訴我:“喂,你不要這樣打啊!你從這個熱水塘跳過去後要從右邊第一根水管鑽進去,但不是每一個水管都要鑽,你頂一下頭頂隱藏的箱子就會出現金幣,然後你再折回來過第一個熱水塘,把那些烏龜踩死,再就是飛魚怪物……打死koopa,記住千萬不要變小啊,要是小了你就輸了,……把這些都打死了你就可以和公主見
面了,呵,你是瑪里奧啊!行啊,等最後公主會親你一下,只不過那公主長得可真醜啊!”
我忍無可忍了,把手機往旁邊一扔:“你怎麼這麼討厭啊?人家打得興頭上,你在一邊指手劃腳?”
他又被我搶白了一通,語塞了下也只好說道:“行了,我不說了行了吧?你怎麼不玩了啊?”
我煩的厲害:“你自己玩吧!”
車子繼續往前開,慢慢車速緩了下來,司機咕噥:“又堵了,還修路呢!說實話,路雖然越修越寬,可車也越來越多啊,再這樣下去,我看真應該出臺那政策,單雙日限號出行了!”
段玉珉笑道:“過兩年就開奧運會了,中國第一次承辦奧運會,怎麼說也得把這面子工程搞好了吧?”
我忽然問他:“段先生,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問。”
我說道:“你爲什麼會想起來買一個現在在大家眼裡看起來都有點冷門的數字動畫特效公司?恕我直言,你從前投資的項目都和這個風牛馬不相及,你突然間改行做這個,是興趣所好還是隻是想一時玩玩?”
段玉珉看着我,商務車後排座兩座位之間也有扶手,他的手輕輕叩着真皮座椅的扶手。
他竟然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怕什麼,只要老闆發工資不就行了?”
我嗤了一聲,回道:“事兒可不是這麼回事兒,人都是在活,但是看怎麼活,如果你是抱着這樣的思想來經營公司,那很快這間公司就會關門大吉,公司裡的員工離開了這間公司之後,你讓他們在怎麼適應市場?這不是虛度光陰,同時也連累了別人嗎?”
段玉珉搖頭:“好一個慷慨激昂的演說家啊,這要是退回幾十年前,每一個稍微有點懈怠的人都會被你看成是薅社會主義羊毛的小資分子了!”
我不由的也譏諷他:“你還知道薅社會主義羊毛這樣的詞兒啊?”
“開玩笑!”他哼了一聲,“我七零後,你是八零後吧,差兩個時代呢!”他忽然想起什麼事:“咱倆怎麼一見面就幹架?你怎麼就不能沖人有點好氣兒啊?”
司機終於把車子開到了公司,他一進公司馬上就其他的員工都畢敬畢恭的站了起來,“段先生早,段先生好。”段玉珉則是和大家點頭示意,他走在前面,瞧這架式還真有點領導者的風範,等進了辦公室,我才問他:“需要我做什麼嗎?”
他叫我:“你來,把窗簾拉上!”
我心裡戈登一下,把窗簾拉上,他想幹什麼?
段玉珉見我有點遲疑,他自己過去把辦公室的百頁簾拉上去了,然後他打開電腦,把桌子上的一個投影儀打開,又從抽屜裡拿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身邊倏的象是閃過一個亮光似的,接着從我面前飄飄的飛過幾只翩飛的蝴蝶,而馬上,這影像就消失了。
我這纔回過神來:“這是什麼?”
他從容把遙控器放到桌上,和我說道:“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全新技術,賺錢不分領域,有錢賺當然最好了,我覺得做事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事業來做,這樣做起來纔會得心應手,自己也會喜歡。”
我這次倒是真的有點意外了:“沒想到你是學這個的,這倒是讓我有點想不到,以前……”我停了下,不說了,“算了,既然你要我來工作,我就出去工作了。”
“以前怎麼了?”他看着我:“我是不是在你心裡,一直就沒什麼好印象?”
話說到了這裡,我有些嘲弄的笑了下,說道:“是,以前我看你,實在沒什麼好的感覺,你也沒做過幾件讓我能正眼相看的事。”
他站在我的面前,人也有點尷尬。
“你說的對。”他很坦白地說道:“我從前的確不是個好人,連我自己都覺得丟人,如果不是你罵醒了我,我可能還會在這條路越走越黑,到以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轉身要走,他突然又叫
住了我。
“謝謝你韶韶。”
謝謝我?
我不知道段玉珉這樣的人,投資做這種生意到底有什麼目的和想法,從我對段氏企業的瞭解,段氏集團不是一個簡單能讓人一眼看透的集團,段玉珉有兩個叔伯,三個堂兄,目前,段氏集團的生意囊括地產,酒店,度假村,高速公路,段家的生意分散在全國各地,以段家的財力做這樣的小投資生意,簡直有點……不可思議,段玉珉也不象是規規矩矩能做這種生意的人,所以他會變好?我還是很持懷疑態度。
我告訴段玉珉家的那個保姆:“他不吃小米你可以早晨給他做點糯米江紅棗粥,這兩種米放在一起煮,對胃有好處,讓他多喝點這個吧!”
保姆說道:“先生這段時間已經吃早飯了,平常他都不吃早飯了,到中午時纔出去,現在能吃早飯,太太也都高興的厲害,蘇小姐你是很有辦法的!”
我有辦法?
我沒好意思說,其實這種吃法,是給月子裡女人下奶時補身體吃的。
但段夫人倒挺高興,她約我出來吃茶,告訴我:“他最近真是改變了不少,他不再去夜店,也沒有把一些朋友帶回家來胡鬧,早晨也挺麻利的起牀來跑步鍛鍊身體,酒也喝的少了,而且,先且不管他現在投資做什麼生意,至少,他開始定點上班,肯做他喜歡做的事,這就是一個不小的改變,我說過,我相信你,你有辦法,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也挺坦白的告訴段夫人:“我並不是誠心要幫助他,我只是在履行我和你的合約,還有,如果我發現段玉珉這個人心術不正,再象從前那樣對我一樣的對其他人,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辜息了他。”
段夫人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確,玉珉以前是做的不發,我也不想袒護他什麼,但是人年輕總會有做過幾件錯事的時候,只要他認真的改正,我相信他還是能回到正途上來的,春韶,你爲什麼拭目靜待他的改變嗎?”
我想了下,轉過了臉。
如果說改變,是,段玉珉現在的確是改變了些,從前我眼裡的段玉珉就是一個頑劣不堪的花花公子,放蕩,風流,言語輕佻,卑鄙下流,但是現在如何評價他呢?
他倒還真有些乖順的意思。
我告訴段玉珉,“你上次出車禍之後,因爲外傷,醫生摘除了你的脾臟,所以你現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個人飲食,要注意保暖還必須要加強鍛鍊身體,因爲脾臟是人體血液系統的過濾器,如果失去了脾臟,雖然不是致命的,但是也對身體有很大的害處,你以後絕對不可以過量的飲酒,更不能不注意自己的作息時間,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要加強鍛鍊身體。”
段玉珉搖頭,他現在是在辦公室裡聽我的說詞,把資料合上去後他悻悻的問我:“我說偉大的理論家和思想家,你已經成功的把我的作息時間更改了,我現在都可以不間斷的跑上一公里了,你還有什麼新鮮的花樣兒要對我使?”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跳鋼管舞!”
“哈,鋼管舞可以讓人變得更性感。”他也樂:“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嘗試一下。”
“劇烈的運動你就先不要做了。”我說道:“我諮詢了醫生,你可以去做一項運動,對身體非常有好處,你可以做做瑜伽。”
“做瑜伽?”段玉珉一下來了興趣:“這個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聽說瑜伽館裡美女也不少,這個運動不錯,你可以去給我辦張卡,我配合你。”
“不過。”我更正:“你也不能馬上就做一些比較激烈的瑜伽動作,我是給你報了一個學習班。”
我把那個班次的資料拿給他看,段玉珉拿過來一看,登時呆住。
“你沒搞錯吧?蘇春韶?你竟然讓我和一羣大肚子的孕婦一起做瑜伽?”他一把把那張紙拍在了桌上:“荒唐,我是個男人,你讓我一個大男人,夾在一堆孕婦裡,和她們練習怎麼帶孩子?你簡直是變態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