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段玉珉:“今天早晨有人打電話過來。”
“誰啊?”他在那脫衣服,很奇怪,“誰會打電話到這裡來?”
我想了下,“有兩個電話,一個是你的司機!是小劉師傅。”
段玉珉哦了一聲,“上午時我在開會,手機關機了,可能他找不到我,以爲我還在這裡所以纔打的電話。說什麼了?”
我把早晨的事告訴了他。早晨我接到了他的一個司機的電話,司機告訴我:“蘇小姐,本來段先生是要我去公司接他的,但是我打他的手機打不通,請麻煩告訴他一聲,我這邊車子出了點事,等保險公司處理完事我就回去,我已經安排其他人替我過去接他了。”
我哦了一聲,“車子發生了什麼事?”
司機告訴我,“車子不小心撞到了路牙子上,磕到了前底盤,我已經報知了保險公司。”
我聽的糊里糊塗,這司機可能是大連人,說話裡方言味兒很重,我想了下,又好奇起來:“你是說你撞到了路鴨子?路鴨子是什麼東西?”
這位司機和我不熟,但是他也大約早聽知住在卓園裡的蘇春韶小姐有點腦子漏電,所以只好耐心的和我解釋:“路丫子啊,路丫子就是路邊的那個道道兒,道丫子。”
我聽的更加糊塗了,“道道兒?倒鴨子?(道丫子?)這是什麼?是一隻鴨子嗎?你的意思是說,你把車子撞到了一隻鴨子身上,出了事?”
司機急得不行,“不是不是的,那個那個……其實是車子撞到了道丫子,那個道丫子啊,就是路邊的道丫子。”
他越說我越糊塗,腦子也跟着轉不過彎來了,我就跟着重複:“倒鴨子?倒鴨子是什麼鴨子?是人名兒還是鴨子名兒?是一隻鴨子還是兩隻鴨子?是公鴨子還是母鴨子?馬路邊上怎麼會有鴨子?”
司機愁得幾欲抓狂,“不是的蘇小姐,這個道丫子,它不是一隻鴨子,它也不是一個人,它就是一塊石頭,是路邊的那個擋道兒的石頭,它叫道丫子。”
我聽着更加迷糊了,他到底在說什麼?想了下我又問他:“你的意思是說你把車子不小心撞到了一塊路邊的石頭,這石頭名字叫倒鴨子?現在倒鴨子沒什麼事,只是擦了一下車子是不是?那這個倒鴨子要不要你賠償啊?”
司機徹底無奈了下來,我幾乎能想象的到他一頭黑線滿臉大汗的樣子,“蘇小姐,倒鴨子是不用我賠償的,……這個倒鴨子啊,這個這個,這個道丫子啊,它是不會說話的,它只會呆在那裡,它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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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珉回來我和他說的仍然是非常的疑惑:“他說他把車子撞到了倒鴨子上?什麼是倒鴨子?”
段玉珉看着我,看了老半天,突然他從牀上抓上一個抱枕往懷裡一塞,然後往牀上一倒,笑得也上氣不接下氣。
我還在那迷糊?倒鴨子?這是什麼鴨子?
他還在那笑,我又推他:“還有一個人打電話過來,是個女人。”
他樂了,“這次難道是五百隻鴨子?”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只問了我一句,你是誰?就掛了電話,我本來還想告訴她,我是你的阿珂大大老婆,可是她還沒來的及聽就掛了電話。”
段玉珉似乎是對我說的這件事毫不在意,只說了一句,可能是打錯了電話吧,去洗澡的時候他還在笑:“倒鴨子?
你啊你!真有你的!”
我沒想到段夫人會突然從香港飛了過來,我和段玉珉從長城度假別墅回來,司機已經把段夫人從機場接了回來,傅斌出來迎段玉珉,低聲告訴他:“夫人好象不太高興。”
段玉珉摘下墨鏡,“發生了什麼事?我最近好象挺規矩啊,我沒做什麼做奸犯科的事,難道皇太后最近鳳體欠佳,急需找一個人出來泄火敗興或者拿來做藥引子去去她的更年期舊症?”
我腦子也在想段夫人這個人,好象是記得她,但是又好象不太記得了,具體她是什麼樣子呢?我只能糊里糊塗的跟着段玉珉進去,但剛一進門就聽見段夫人正坐在屋子裡訓斥幾個女工,那幾個女工都給訓的大聲都不敢吭一聲,段玉珉進去向母親賠笑,“媽媽,幹嘛呢?非得從香港跑過來發頓脾氣?”
段夫人還在生氣:“你又在幹什麼?窩在北京,我找你幾次你只說自己忙?你到底在忙什麼?”
段夫人看見了我,我趕緊叫她:“太太好。”
馬上我也想起了她這個人,段夫人應該是叫楊素的,我記得了,我確實和她有過交集,雖然不太記得都和她聊了什麼,但是我記得她對我還是很客氣的,是以我趕緊向她問好,果然,段夫人上下看了好幾眼,叫我:“韶韶?”她又看向兒子:“你瞞着我和你爸爸,窩在北京說有事脫不開身,就是爲着這件事?”
…………
…………
女工倒了茶過來,我先給段夫人端過去,“阿姨您喝茶。”
段夫人仔細看我,剛纔她已經和兒子聊過了,也知道我的情況,喝了口茶放下了茶杯。
“你生病了?還好吧?現在情況不是太糟吧?”她試探着問我。
我也不知道段夫人說的糟與不太糟是什麼意思,我只好向她笑笑。
段夫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兒子,段玉珉只好向母親笑了下解釋,“韶韶正在恢復着呢,我找金醫生給她看了病,金醫生說她沒什麼事,只是情緒不太好,有點憂鬱症,安心靜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段夫人還是挺不放心似的,又猶豫着問我:“你真的不記得很多事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玉珉出了次車禍不記得一些事了,你怎麼也會……”她又小心的問我:“你?連我和你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
我看看段玉珉,再想了下,我只好說道:“不是,我能記得一些事,我記得您,我們聊過的,我們……”我又在努力的想,我和她聊了什麼呢?腦子又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來了,沒辦法我只好說道:“我當然不會忘記您的,夫人您長得這麼漂亮,比趙雅芝還好看,我怎麼可能會忘記您呢!”
這番話一說出來,段夫人明顯有點高興了,她向兒子笑:“這孩子也有意思,算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更好,現在看韶韶,倒是比以前乖巧可愛多了呢。”
這位段夫人不止有氣質,而且脾氣也挺好,我倒也蠻喜歡她,果然,段玉珉是鬆了口氣,他告訴母親:“是,韶韶是比以前乖巧可愛的多,她現在完全和從前判若兩人,每天晚上她都會給我念一段小說給我聽,很好呢。”
段夫人微笑:“是嗎?那她給你念什麼書啊?推薦我也來聽聽,最近我正好休息不好。”她又問我:“是什麼書啊韶韶?”
“《貓鼠大戰》。”沒等段玉珉說話,我馬上就流利的回答段夫人,
這番
話一說出來,段夫人啊了一聲,面容驚詫,段玉珉那邊也只好尷尬的笑笑:“挺好的一本小說。”
我也向段夫人點頭,“是很好啊,雖然是兒童讀物,不過裡面也可以教人很多哲學和道理,淺顯易懂,活潑輕靈,看完了之後做夢都是很輕鬆的呢!”
段夫人嚇了一跳,瞪大眼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段玉珉那邊也是笑了笑,和母親解釋:“是,韶韶就是這麼可愛,其實媽媽,她不止是可愛,她還很聰明的,她給我提了很多中肯的意見和建議,非常有價值的。”
段夫人仍然很遲疑,我聽她象是低聲問段玉珉:“兒子,她……腦子不是真的有毛病了吧?”
我當然是聽的清楚的,果然,段玉珉立即正聲,“怎麼可能呢?韶韶這麼聰明可愛,怎麼可能腦子有毛病,您是不知道,段氏集團投資的那個長城腳下的度假區,那裡面不是還有一部分沒修建好的別墅嗎?我問韶韶給那些別墅起什麼名字,你猜韶韶起了什麼名字?她非常有創意的提出了好多標新立異的名字,象什麼,集體公社,自留地,大通鋪,曬麥場,玉米地,您看,媽媽,這些名字多好啊,這比什麼皇家水榭,碧海雲軒的要有個性多了吧?”
我也笑,“對啊,還有一個,就叫地瓜壟子。”
段夫人又是嚇了一跳,她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幾乎是完全不能置信:“地瓜壟子?這?這是生產隊嗎?”
我和段玉珉都笑了,半晌段夫人才驚魂未定似的笑了笑,說道:“看來我也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應該是了。”
段玉珉說道:“我覺得韶韶的腦子很聰明,非常有個性,她提出的名字比所有人的建議都好,我決定報上去,說不定,真的能引起轟動,收到更好的效果呢?媽媽您是不知道,韶韶的確是很有方法的,她的腦子比一般人想的都特別,”他又看我,非常溫和:“韶韶,問你個問題,你說,如果我要再遇到別人欠我貸款不還,我怎麼修理他?”
我想都沒想,馬上就麻利的告訴他:“好解決啊!你去唱歌時,把他的名片遞給陪唱的小姐,去酒吧時,再把名片交給陪酒的小姐,遇到紅燈區有人糾纏你,也隨手發發他的名片,就這樣,時間久了,不等你再去找他,小姐們就會替你把他餓虎分食了,以後也會有反腐倡廉的人員替你去收拾他,總之呢,想要讓一個人有麻煩而不費力氣的修理他,方法還是有很多的,完全不需要大費口舌,對不對?”
段玉珉笑,非常讚許:“很對。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如果半夜裡,我的辦公室裡鑽進了一男一女正在那激烈的上演成人片,結果被保安發現了,你說,做爲董事長的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我是不是應該開除這一對姦情的狗男女?”
我立即笑,“纔不應該開除這一對狗男女,他們頂多也就是震動沒選好場所,最應該開除的是那個保安,誰讓他沒把好門?”
段玉珉立即開懷而笑,拍拍我的手,“韶韶,你確實說的對,你太聰明瞭,以後,我就照你的方法做,來。”我們兩個竟然啪的一下,擊了個掌。
這下段夫人徹底驚呆了,直過了老半天我才聽見她似乎是不敢置信的來了一句:“我沒有看錯吧?兒子,你到底是在過什麼樣的生活啊?”頓了一會兒,她又似乎是泄了氣的自言自語:“兩個人,……真是一個有病,一個有藥,一個犯了傻,一個不正常,都不對勁……”
(本章完)